这段时间可以说是风波不断,凌素鸢揉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疲惫地靠在床边。
才开的药铺就被人安插了手脚,不得不暂时歇业。不仅仅要让郎中给那几个闹事的病人重新医治,还要补偿对方,以免落别人口舌。
凌素鸢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像是紧紧绷住的弦,如果不查清楚药铺的事情,恐怕再这样紧绷下去,自己真的会因为撑不住而病倒。
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让人担忧,墨玉总让她看大夫都被她压了下去。
凌素鸢松开手扶着床慢慢坐起来,马上,墨玉就推门跑进来。
“夫人,酒楼也出事了!”
“什么?”
凌素鸢张了张嘴,却开始剧烈的咳嗽,顺了好半会气才勉强能说出话来。
“夫人,要不我还是去叫大夫吧,你现下这般,万一是出了什么毛病……”墨玉心急如焚,打定主意要去叫人,却还是被凌素鸢拦了下来。
“当务之急是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谁动得手脚。”
凌素鸢咬牙摇摇头,她慢慢地喘着气,声音都有些发虚,却还是坚定的看着墨玉,“不可以把我病成这样的消息走漏半点。”
她现在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府里头有跟凌洳仙的眼线,否则她怎的会恰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来。
专门挑了她身体不适地时间,也不知是不是碰巧还是刻意而为之。
凌素鸢慢慢地松开手,见墨玉点头答应她后,才摆了摆手让她下去。
凤箐楼处。
“你们这酒楼里头的饭菜有问题!”
李四捂着肚子痛苦地趴在桌子上,他同伙见状,连忙叫来掌柜。
“这又是怎的了?”掌柜的一见有人趴在桌子上,当即想起来上一次酒楼的客人中毒了的事件,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连忙叫小二去叫郎中,火速派人将这个客人安排上了二楼的雅间,好生伺候着。
李四惨白着一张脸,口中哀嚎不断,指着桌上的那盘韭菜说不出话。
掌柜的皱起眉,却在看到那碟菜的时候脸色大变,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但仔细一看,可以看到绿色的菜叶底下是蠕动的爬虫。
“立刻派人去通知东家!”
掌柜的刚刚说出口,一拍脑门又叫住了那人。
这几日东家都没来凤箐楼一趟,总不可能是因为太忙了。更何况他也有听墨玉说起,东家的身子骨似乎不大舒服,貌似受了风寒,近日里没法出门。
“将这事情通报给东家身边的侍女便行了,不用劳烦东家亲自出马。”
店小二点点头,抓起毛巾一溜烟地往王府跑去。
他叹口气,“大夫请来了就带到二楼雅间,今日暂且歇业,余下的客人招待完结算完便立刻散伙!”
掌柜皱着眉去将那碟菜端起来,强忍住喉咙里头作呕的冲动,端着进了厨房,准备好生质问一下后头的厨子是怎么做事的,菜里头竟然还有活的虫子!
“掌柜的……”一个怯弱的女声响起,他忙看过去,就见一个姑娘将杯子递了过来,“你看,这茶水似乎有些问题,闻起来味道怪怪的。”
他接过水杯低头仔细嗅了一下,整张脸都要皱在一起。
这何止是味道奇怪,分明就如同泔水!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顿饭钱便免了。”掌柜的赔着笑将桌上的账给划掉。
好不容易今儿个的客人都送走了,期间还出了一两次事,他这次能肯定,不是东家的死对头过来闹事,而是他们的后厨出了问题。
哪知,等到掌柜的气势汹汹地赶到后厨的时候,里头已经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了。
“不知道是谁传了消息说今儿下午直接走就行了,无需请假,他们做完最后一桌菜,就全部散了回去了。”
跑堂的掀开帘子进来疲惫的坐下,喝了口茶以后才道。
掌柜的摇头叹了口气,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凤箐楼这一边情况不大好,而另一个盐铺的情况跟它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掌柜已经被客人包围起来了,无外乎是抓着手里的盐袋质问,为什么他们家的盐突然粗了这么多。
“别人家都是精盐,怎的你这儿就卖这般粗的盐渣!”
何掌柜哑口无言,他还记得仓库里头的盐每一袋都装着细腻的盐巴,用手指一拈起来就好像是粉末一般,怎的到他嘴里就变成了盐渣?
他正想反驳,那客户就从他们面前的盐袋里抓出一把盐伸手到他面前,“你看看你们卖的好货,都是些什么东西!”
掌柜的低头,额角清清楚楚地挂上了汗。
在那人的手心里,分明就躺着一对的盐渣,上头还有些脏东西掺杂在里头。
“怎么会这样,我们卖的盐都是精挑细选过得,不可能还有这些个杂质在里头!”何掌柜大声辩解,但是没有一点作用,只好催促着店小二去通报给东家。
“怎的这般多事?”
凌素鸢叹了口气,眉头紧锁,眼下真是三头失火,完全顾及不过来。如果她身体没有大碍,还能带着墨玉直接赶到,没准还能抓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是现在……
墨玉有些焦虑,“眼下不仅仅只是店铺的问题,坊间现在开始传闻,只要是你的生意,那都是偷工减料的,必然是不好的,现在大家都约定起来,不去夫人你的店铺里头了。”
从两个掌柜那儿得来的消息都十分不好,甚至可以说是让人十分头疼。
更何况凌素鸢现在的身体,没有办法过度操劳,她现在都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主子了。
“啊鸢,做事情要脚踏实地,不要太过妄自菲薄。”
凌素鸢强撑着病体用早膳时,老太太忽地意有所指地点了那么一句,她意味深长地看向凌素鸢,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是。”凌素鸢抿紧唇,却只能低下头,硬是受了这一句。
“看来那个凌洳仙做的还不错。”杨语嫣回到院子后,险些没跳起来,她连忙找到那一个白瓷瓶,又同上次一般悄悄地把里头的液体倒进了水缸里,这一次她倒了整整一瓶进去。
“我看你还怎么出门!”
凌素鸢腹痛难耐,半眯着眼躺在床上,冷汗涔涔。
“夫人,盐铺……”
她只觉得眼皮子有些沉,听着墨玉絮絮叨叨的话,蓦然间眼前一黑,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