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厅歌舞升平,舞姬极尽所能地在展现舞姿,期盼能讨郡主欢心,好多得一些赏钱。
安平郡主抿了口茶,偏头看向凌洳仙,“还有什么要说么?”
“郡主想知道?”凌洳仙见她有了反应,更是觉得自己有了把握。
白鸢,你不是最爱攀附权势吗?我就让你想攀附上的人看看你是一个什么德行的草包。
凌洳仙别了别碎发,见郡主点了点头,她眼下更是得意。
看来,自己这一番话是说到了郡主的心里去了,否则也不会沉默这么久,恐怕现在就在想着要怎么跟白鸢断绝关系吧!
凌洳仙顿了顿,“这么说吧,白鸢实在是……贪得无厌。”
她将自己在推官府里头挨打的那一次事情慢慢说来,当然没有说是自己气势汹汹地去找推官告状,而是避重就轻地渲染自己被苏夫人打了巴掌。
说着,眼眶还红了,“郡主,你说这还有理吗?分明是那白鸢不对,为什么苏夫人还帮她!”
她垂下眉眼,“就因为我那一次有了一些事,走了神,白鸢就把我的生意给抢了,这也罢了,她还……”
凌洳仙说着,咬紧了唇,“那些盐流入黑市,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导自演?”她皱着眉,“这人的品行,相当有问题!”
“而且……郡主,您可知道白鸢还开了医馆?”凌洳仙转了转眼珠子,又抛出另一个话头。
“你说说看。”安平郡主没有回答,只道让她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
凌洳仙心头狂喜,竹筒倒豆子一般地将近日发生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
“她家药铺三天两头出事,我听得好几个病人说,她的药开的都是错的,而且,还给一些质量下乘的药材卖出去,以次充好呢!”
她啐了一声,“真是的,没有本事干什么开药铺,人命关天她不懂得这个道理吗?”
凌洳仙见郡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头的喜悦也更盛。看来今日她是来对了,只要她再添油加醋一番,再讲一些白鸢的坏话……
哪知还没等她继续说,就听到郡主打断了她,“今儿个我宴厅的座位似乎不太够,看来是邀请了些多余的人。”
“什么?”凌洳仙没明白她的意思,还没从臆想里回过神来,迷茫道。
“听不明白吗?”安平郡主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管家,给我看看宴请宾客的名单,上头有没有凌家小姐的名字?”
管家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拿起一旁的名单,翻了几页以后,摇了摇头,“并未邀请凌家过来府上。”
“我说怎么御史中丞的女儿没位置坐,原来是你坐了她的位置。”安平郡主似笑非笑地朝凌洳仙看去。
“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洳仙愣了愣,当下明白过来,安平郡主这分明是在赶人,而且尤其明目张胆。
可她并没有说错什么话吧?
她皱起眉,没等她辩驳,郡主就站起了身,朝中丞家的女儿走去,“辞儿,你座位在那。”
凌洳仙还想赖坐着不站起身,却被身后的丫鬟硬生生抬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凌洳仙气恼斥道,然后郡主却接了话,“今儿个是我的生辰宴,最好不要惹到我。”
凌洳仙抬眼看去,被安平郡主浑身的气势震得一哆嗦,气焰低了下去。
她低头咬紧了唇,愤恨地瞪了落座在她位置上的女子,白了一眼,往一旁的空座位走去。
“凌小姐,我说,府里头没有你的座位,还请凌小姐自重。”安平郡主声音忽地凌厉起来,宴厅里所有人都目光齐刷刷地朝她看去。
凌洳仙脸一下涨得通红,却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反驳。毕竟她是真的没有收到安平郡主的邀请函。
但是……方才她将那珊瑚摆件和头面呈上来的时候,郡主分明是喜欢的紧,对自己的态度也和缓了很多,怎么忽然之间又冷下了脸?
凌洳仙不可思议地看着郡主,没能消化下她突然之间转变如此之大。
“你说什么?”凌素鸢挑了挑眉,放下了手里头的书。
“那凌洳仙送了生辰礼物给郡主,本来瞅着郡主挺高兴的,也不知道凌洳仙说了些什么,郡主突然脸色就变了。”墨玉掩嘴笑笑,“而且看起来像是被赶出去的。”
凌素鸢摇了摇头,轻叹口气,眼中流露少许鄙夷。
这几日杨语嫣没有机会再给她下毒,而且平时的饮食都十分注意,凌素鸢这几日都没有沾染到毒素,身体有了几分好转,今日已经可以坐起来看书了。
她接过墨玉递来的茶,抿了一口。
她清楚得很,凌洳仙一旦觉得她死了,自己又拿到了家主之位,定然会觉得自己能够一改之前的出身,没人敢当着她的面给她难堪。
真是天真,凌素鸢嗤笑一声。
嫡庶之分如此明显,她的好妹妹怎么就是不能长长记性?
真以为自家的姨娘被抬正了,就是正室了?
凌素鸢有些无奈,她捏了捏眉心,墨玉适时过来轻轻地按摩她的太阳穴,头疼才稍稍好些。
“她以为自己是凌家家主,整个月禹州城就得看她脸色了?”凌素鸢喃喃。
“郡主和苏夫人的出身,又怎么会让她们瞧得起一个妾室出身的庶女?”凌素鸢微微阖上双目,似有些疲倦。
妾室生的庶女,即便她在有能力,也很难让人认可她,更何况她是做了很多不光彩的事才套来这个家主的位置……
想到这,凌素鸢冷笑一声。
凌洳仙抢走的东西,她会一样一样连本带利的拿回来,在这之前,她不在意陪她的妹妹好好玩一玩猫捉老鼠的戏码。
二人又说了好一会话,就听到门被人敲响了。
墨玉停下手上的动作去推了门,原以为会是她主子,没想到是另一个没想到的人。
她的笑容收了收,行了个礼。
“我来看看鸢姐姐好些了没有。”杨语嫣笑意盈盈地看着墨玉,眼睛却不着痕迹地想要越过墨玉,超里面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