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接到消息后,火急火燎地跑进屋来,没想到竟然见到这么大阵仗。
“夫人,有何吩咐?”
他刚才在房中算着账,墨玉就进来让他赶紧去前厅,说是夫人眼下麻烦大了,若是解决不好,恐怕今后日子就难过了。
因着白亦轩走之前强硬吩咐过,他自然是不敢怠慢,扔下手头的工作临急临忙地就赶了过来。
“昨儿个晚上发生了什么,你细说一番。”凌素鸢示意道。
管家会意,拱了拱手,将昨夜凌素鸢去找他派人守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道了出来,说着,还让墨玉去找那几个当值的侍卫。
不一会儿,那几人就全都到了场,口径一致地将凌素鸢跟这件事给撇清了关系。
老太太抿了抿嘴,刚才阴沉的脸慢慢好转了不少,她看了眼一旁自信的凌素鸢,没有说话。
见大伙儿给她证明了清白,凌素鸢轻笑一声,低头看向地上跪着的陈二,“你不是说在我院子里头待了一夜吗?有没有看到有人进我屋子里去搜查?”
“这……”陈二急得抓耳挠腮,他红着脸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一时语塞。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要如此污蔑我,但是清者自清这句话我还是要告诉你们。”凌素鸢顿了顿,忽地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们。
直看到他们神色都有些慌张后,才轻笑,“我很好奇,你们是收了多少钱财,才愿意干这种事?说说看你们每个人收了多少好处?”
“你胡说!”婆子脸色大变,终于沉不住气,色厉内荏道。
“去给我搜他们两人的屋子!”凌素鸢眸色一变,厉声道。
过来的侍卫立刻去了下人的院子,不一会儿就带了两个小盒子过来。
凌素鸢接过后打开,里头各自躺了三四万两的银票,她看得愣了愣,让人呈给了老太太。
她转头示意管家说一说下人的月银,管家会意,一板一眼道,“这婆子的月银一月应当是二十两,因着在这白府里头待的时间长,这才破例给了四十两。”
他看向那陈二,“这本是个下等扫洒,月银按年发,一年不过十两银子。”
他顿了顿,脸色不太好,“你们二人即便是一直积攒着月银,也没可能攒出四万两银票,说说看你们是挣得什么外快?”
他冷哼一声,“说得清楚,我便将这钱财还给你们。”
婆子双腿已经觉得双腿都在颤抖,她心下慌乱,双眼四处乱瞟,见没有人能替她说话,连忙跪了下来。
见婆子跪了下来,陈二便知道事情瞒不住了,连忙趴下身子磕头,“小的也是财迷心窍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下等的污蔑的事情!”
他眼泪哗的掉下来,声泪俱下,“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孩子才三个月大,还要靠小的养家糊口,还请夫人饶了小的吧!”
婆子双手撑在地上,身子抖的跟筛子一样,声音颤抖着哀求道,“夫人,老奴也是收钱办事,真的是瞎了眼才会去陷害你的!”
凌素鸢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不耐地挥挥手,“说说吧,若是能从实招来,还能留一条命。”
婆子神色绝望,她哭丧着脸看向老太太,“老夫人,看在老奴在白府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老奴一条命吧!”
“让白鸢拿主意。”老太太偏过头,只觉得过意不去。
原先她当真是信了这二人的话,没想到事情有了反转,白鸢当真是无辜的,她现下觉得下不来台,更是憎恶这地上跪着的二人。
“是一个女的来找我的!”陈二顾不得那么多,为了保住自己一条命,连忙喊了出来。
他跟竹筒倒豆子一般地飞快地将事情全都抖落了出来,只求凌素鸢能放过他。
“是一个蒙面女子!少爷出去之后的那天晚上,就有人来找着小的,说是知道我在夫人的院里当值,有些事情想让我去做。”
陈二声音哆嗦起来,“那女人带了面纱,我看不见脸,只记得她声音很好听,柔柔弱弱的。”
管家婆子见他放弃了抵抗,连忙接话,生怕自己要说的话都被说了,届时只能命丧黄泉。
“她给了我一个盒子,说是里头有三万两的银票,只要我能配合陈二把事情给做好了,就再给我剩下的三万两!”
她做了几十年的管家婆子,每个月的月银就那么点,几时见过这么多的银子?三万两银票,也不知道她要不吃不喝多少个月才能有这么多钱?
那人还和她说,事成之后,她便拿着这六万两银票远走高飞,谁能找得着她?那事情不就这样结了?
谁知道这事情竟然出了纰漏,没有料想到凌素鸢竟然会去找了管家来帮忙。而且……
她愤恨地瞪了眼陈二,这人做事怎的这般不注意,若是多放些东西,恐怕就成了!
“放肆!”老太太怒喝一声,她站起身重重地跺了跺拐杖,“什么时候白府里头竟然养了你们这一群废物东西!”
老太太面色涨得通红,没想到这群人竟然为了钱什么都干,而且竟然敢骗到自己的头上来,真当她人老了不中用没有话语权了?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一手指着地上的二人,颤着声骂,“将这二人的腿给我打断,给猪猡卖出去!”
“不要!求求夫人饶了小的!”二人脸色大变,哀嚎着求凌素鸢能救他们一命,哪知后者只是冷笑一声,像是看戏一般地看着他们二人被拖出去。
后院马上响起了凄厉的哀嚎声,听得人心惶惶。
凌素鸢抿紧嘴,神色莫名地看了眼老太太,心下有些发凉。
她当初收到老太太给她戴上的玉镯的时候,是打心眼里觉得这是她的母亲。
即便是因着白亦轩,老太太有对她好,她也不介意。
凌素鸢也一直努力着将老太太当做自己的母亲一般,没想到……
方才同她说这么多大道理,无非就是觉得她确实做了些不守妇道的事情,否则也不至于动这么多嘴皮子。
她垂下眸子站起身,施施然行了一礼,“若是没有什么事,啊鸢先回房了。”
老太太也不好意思多留,摆手让她离开。
凌素鸢却在回房后,皱起了眉。
能这么清楚白府里头的事情的又对她抱有敌意,恐怕,只有杨语嫣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