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白领渊与北凉王达成了合作,又或者说他只是单方面的去串通了对方,那也可以扣上那么一个谋反的罪名,天朝与北凉之间可是有着矛盾在的。
如若北凉愿意与天朝友好共处,那么只能说明一个原因,百里渊给了一些个让北凉王都难以自持的好处。
至于那天大的好处是什么,让北凉都忍不住动心,愿意帮百里渊一把。
恐怕……
也就是将天朝的一些土地,尤其是北凉之前十分眼红的那一块居守要塞给分划出去了。
除去这么一件天大的好事以外,凌素鸢属实是想不到还能有其他的原因能够让北凉王都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搅乱天朝的内部,尤其是已经动起手来,想要立即住杀掉皇后。
不曾想这一路上竟然都没有找到皇后,以至于让张尧与他们这一行人碰面。
结果没有想到他们的运气这么好,在遇到了凌素鸢之后,竟然还遇到了同样是一起来下榻的皇后。
原本想要就那么一锅端了,哪知道他们的路程竟然这般赶。
好不容易终于少凌素鸢察觉出来了皇后的危机,派上了妖骨跟在了他们身旁。
找准了机会下手时候,没有想到又遇上了发现了端倪过来搭救的苍琼。
妖骨非但是没能成功把皇后给杀死,还不小心把自己的身份给彻底暴露了出去,让他们已经提起了警惕。
甚至于可以说,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可能能够接近皇后了。
此时在一旁的客栈里边落脚养伤的妖骨,同样是郁闷非常。
难得她能够完成北凉王吩咐下来的命令,结果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让她属实是有些尴尬。
自己当初本来就不应当遇见苍琼,但是事情一再的出乎她的预料,属实打得她措手不及。
当时也已经抱着一定是能够将皇后杀死的决心,这才没有将脸给蒙上。
鬼会知道这都追杀到半路了,竟然还会跳出一个自己认识的人出来。
她又不可能把苍琼给灭口了,毕竟还要靠他去保护小世子。
她是奉了北凉王的命令过来,一路跟随保护张尧,但是……
没想到现在任务失败了,她也只能是迅速返回北凉,否则到时候万一自己身份暴露了,引得在暗处的兵马被人发现了可就会酿成大错了。
妖骨不甘心的再看了一眼就在自己隔壁客栈的。那一个方向,最终只能是愤愤地收拾好行李,退了房,上马准备离开。
所以说掌柜的对于这种半夜离开的客人表示十分好奇,还劝解了两句,说是这个城门大半夜是不开的,然而见到对方再三辞别,只能是让她离开。
妖骨当然知道这外边的城门不会开,她可没说自己要走寻常路。
不过是骑着马赶到了城门附近,她便是一跃下马,准备翻身爬上城墙。
她不过是刚刚跳上了其中一户人家的屋顶上,便是感觉到了一阵剧痛,从胸口处传来。
妖骨不敢置信的低下了头,看着贯穿了自己胸口的那一柄长剑,艰难的转过头想要看向身后。
映入她眼帘的是张尧那一张熟悉的脸。
“世子……殿下?”
显然妖骨没有明白为什么对方竟然会杀了自己,而且冻手冻得这般利落干脆,他印象中虽然说并未看着张尧长大,但是心里边也清楚,张尧并不习得武。
所以这一路上也只有张尧是这一行人当中的弱点,自己晚上偷偷摸摸离开的时候也没被发现。
结果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拿着一柄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胸口,险些把她锭在了屋顶上边。
她有些错愕的望着自家那笨手笨脚的小世子,看着对方一脸沉默,突然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到最后,竟然有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我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死在你的手下。”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甚至于都没有往后退,相反还往前走了两步,让他柄长剑扎得更深了一些,最后胸口直直的顶在了剑柄上边。
“是我大意了,我以为可以就这么离开,没想到还是被人预料了一步。”
她望着面前的小主子,艳美的脸上没有半分怨恨,甚至于那一双清澈的瞳孔当中只有淡淡的悲伤。
“我是你父亲的人,却也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妖骨只恨没能够看着主子长大。”
她说着口齿也越来越不清晰,嘴角开始有鲜血往外渗出。
她小口小口的吐着血,最后在张尧一把将长剑抽出的时候,单膝跪倒在了上边,气喘吁吁地抬起手,艰难的想要捂住自己的伤口
然而贯穿伤又怎么可能是她这样随随便便捂着,就能够不渗出血来的?
大量的失血让她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她伸出手,大抵是想要紧紧的抓住屋脊。
但是仍然是没能够抓稳,脚一软,从屋檐上边滚了下去,带落了一大片的瓦片。
肉体撞击到地上的闷响声传来,张尧闭上了眼。将那长剑直接往下一丢,听着清脆的撞击声传来之后,在凌荃的帮助下落在了地上。
他看着面前这一个女子的肢体稍稍有些别扭的横放在地上,心知她的骨头很有可能已经摔折了。
他矮下了身子,合上了那一双欲闭未闭的眼,好半天之后才站起身来,扭过头看向站在这一户人家门前的凌素鸢二人。
虽然说妖骨了解他,但是作为主子,张尧同样是知道妖骨的一些个性格,自然是能够在这大半夜的蹲守在了她即将离开的地方,安静的等候着她的出现。
“不要后悔。”
凌素鸢开口对她比划了那么几个口型,张尧这时候竟然看明白了。
他轻笑了一声,声音中透露着无尽的悲凉。最终还是别过了身去,“好好葬了她吧。”
最终还是没能带她回去,但是既然她让自己看到了她的不忠,那就别怪张尧心狠手辣。
重新回了客栈之后,张尧即便洗了一个澡,想要洗去手上的那一股难以掩盖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那股味道将会跟着他久久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