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难不成是……”
白亦轩死死的攥着面前女子的手，二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凌素鸢打破了这一僵局。
“我们先进去坐着说吧，免得在外受了风寒。”
凌素鸢这话像是给白亦轩敲了一钟，让他清醒了过来一样，连忙拽着她就往屋里边走去。
“你现在可不比以往，可千万不能够受了任何一点的寒。”
他皱着眉头啰里吧嗦的叮嘱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没能够将凌素鸢照料好，让她接下来落了些什么病，估摸着心里边得自责死。
他不容易拽着凌素鸢进到了书房里边，这才猛地瞪大了眼睛，尽可能的压制住声音。
“皇帝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原本以为百里鸢是凌素鸢的哥哥，这么一个消息已经足够令人错愕得几乎让人难以接受了，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另外的一个消息传来。
他竟然是皇帝的亲儿子！
他为什是难以接受这么一个巨大的变故，总不可能自己的母亲背叛了父亲吧？
难不成自己也是如同当年那死婴一般是被替换进皇宫当中，又或者说他的母亲为了能够让他远离皇宫当中的争斗，这才将他替换出了皇宫？
他大脑正飞速的运转着，然而却还是没能够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凌素鸢面色十分的古怪，说不清楚究竟是纠结还是说庆幸于自己从皇宫当中死里逃生。
她沉默了好半晌之后，这才将当年的那一段历史娓娓道来。
和贵妃生下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死，而当年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孩子不参与皇宫当中的争斗，这才萌生了想要让自己的孩子在民间生活，又或者说绝对不要参与王位的斗争当中的念头。
而当时正巧有一太一能够为他做着伪证何贵妃，索性便是将这一个念头给实施了。
何贵妃与杨老太太是好姐妹，便是直接将孩子送给了杨老太太抚养。
而杨老太太由于当年落了胎，一直都没有办法再怀上孩子，索性便是把白亦轩当做亲生儿子一般来抚养。
和贵妃原以为自己能够看到自己的孩子平安无事的长大，结果没有想到造化弄人。
她当年为了能够让皇帝相信她确实是落下了毛病，生着孩子不容易，索性便是真的让自己血崩了。
带来的最后的结果就是她也落下了毛病，之后不久便撒手人寰。
白亦轩沉默下来，没有想到这其中的一段经历，竟然这般的扑朔迷离。
这一环扣一环的，如若不是因为凌素鸢今儿个进了宫，恐怕都不能够知道这一段宫中秘史。
凌素鸢沉默了半晌之后，皱着眉头看向很，显然已经被这巨大的打击给打蒙了的白亦轩，“你想不想知道皇帝又是怎么认清你的血缘的？”
“他难不成是找到了当年接生的太医？”
凌素鸢惊讶地望着她，好半天时候错愕的点了点头，显然是没想到这么一个最为难以猜测到的结果，竟然被白亦轩一下子就猜到了。
“那一位太医看不下眼去，觉得皇帝这样唯独自己的亲生儿子。便是将当年的事情全盘托出，所以她才能够知道我与百里渊之间有血缘关系，想要借着囚禁百里渊叫我给骗出来，随后一举覆灭。”
凌素鸢当然能够明白她这么做所谓的是什么。
闹了这么大的一个乌龙，欺上瞒下的，甚至敢蒙骗当今圣上的眼睛，这若是说出去，可是要诛九族的，然而皇帝却仅仅只是杀了她的母亲。
凌素鸢苦笑一声，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杀母仇人竟然是自己最爱的男人的父亲，这么一个难以让人接受的结果，竟然就这么撞在了一起。
甚至让他在得知了那么一个消息之后错愕了好半天。
更何况是在她得知自己已经有了孩子之后……
她沉默下来，看着面前已经彻底呆愣住，或者说大脑已经几乎快要停止运转的白亦轩好半天之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若我说你父亲是我的杀母仇人，你作何感想？”
白亦轩沉默了好半天，伸出手来将她拥入怀中，声音坚定。
“我的母亲只有杨老太太一人，而父亲，早已战死沙场。”
被白亦轩拥入怀中的她心中的那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她有些疲惫地靠在了他的怀中，眯起了眸子。
“我断然不可能不报仇，毕竟我母亲何错之有，不过也是为了他的妹妹罢了。可是他竟然如此对我的母亲，这杀母之仇必须要报。”
她停顿了好半天，声音幽幽，“但是我可以等，一直等到下一任皇帝继位之后我再动手。”
凌素鸢心想，这大概也是那皇帝迟迟不愿意立储君的原因。
就是因为害怕凌素鸢在他立了储君，这一国之君再也不是由她一人来担任之后，就会动手报仇。
凌素鸢轻笑一声，心中不由得对这一皇帝又是低看了几分。
真真是苟且偷生，一国之君竟然这般的难以担起大任，当年究竟是怎么坐上皇帝这一个位置的？
杀人偿命，哪怕天子也不例外吧。
而且这人还在王府里边安插了这么多的眼线，指不定就是想要趁着他们彻底发现真相的时候，一举将他们所有人都弄死。
凌素鸢撇了撇嘴，从白亦轩的怀中挣脱了出来，随后从怀中掏出了一枚小小的玉佛。
这东西是杨老太太昨日才送给自己的，但是今儿个竟然碎成了两半。
有座没座，猜测的不错，应当是替自己挡了一灾，虽说她并不大多相信这些，但是终归还是一份心意得好好送走。
“你说这东西如果被老太太看到了，会不会骂我一顿？”
“看到什么？”
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听的凌素鸢当即脸色大变。
她慌慌张张的把那小玉佛给转载了手中，这才转过身来看向正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他们书房里边来的老太太。
“方才的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年的事情已不必再提。现在我只问你，你还认不认我做母亲？”
杨老太太的眸子当中没有任何的逼迫，平静地注视着白亦轩，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会淡然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