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一早走进了高府,为高尤公子的伤,仔细地拆除了绷带,高尤公子侧身,将手开始甩了甩,慢慢抬了起来,但很快又无力地放下了。高尤公子急道:“大夫,我的手怎么还是提不起来?”老夫子道:“小公子,莫要心急。所谓伤筋动骨也要百日才可痊愈,小公子这伤太重,如今可以恢复如常人,便已是恩赐了。从此以后,公子不可动武,也是公子的一大幸事。”
高尤惊道:“什么,我以后不能练武,那我岂不是废人了,不行。”说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但体力未恢复,又倒到了高应大人的身上。高应按下公子道:“公子,不要激动。”说着将公子传给护卫,扶到了床上,对公子道:“公子,周公公让你切勿再走动,这段时间你还是好好休息吧。”高尤公子只得躺下,伤心欲绝地闭上了眼睛。
高应将老夫子带出,让人亲自送他回去。老夫子道:“高大人,不必了,老夫只是一介草民,如此厚待,老夫受之有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小药童将老夫子的药箱拿着,回到了医庐。
高应回过神来,看着出去的小药童,脑中闪现了上次小药童的身影,对着身边的护卫,道:“你没觉得,这次的小药童跟上次我们见的,不一样吗?”护卫向前道:“大人,是不同的人,这有什么异常吗?”“不对,上次的人很面熟,对了,他、她是个女人。”高应突然想起,那小药童耳上的耳眼。高应道:“原来是她。”护卫道:“那要不要查一下。”高应点了点头,道:“快去!”
夜晚,白天派去的护卫回报,道:“报告大人,查到老夫子曾去过一间客栈,现已让人密切监视。”高应道:“好!”说着拿起佩剑,上马赶来,命弓箭手,围困客栈,派护卫攻下大厅,“所有人听着,厂督捉拿朝廷钦犯,一干人等不得出入,到楼下站好。”
这时,燕衡开了点门缝,看着高应带人追来,秋荷紧跟在后,道:“燕大哥,现在怎么办?”燕衡看着秋荷,道:“走,从后门出去。”秋荷刚打开窗户,几支箭便射了进来,两人费劲抵挡住。接着,锦衣卫齐聚门前,将门撞开,一举拿下两人,送进了监牢,两人分开被监视。
高尤公子问道:“外面什么事?”丫环小红,道:“是高应大人,抓住了两个钦犯,已押往大牢。”高尤公子听了,高兴地坐了起来,道:“好,带我去看看。”丫环小红挡着高尤公子,道:“公子,不可以出去,高应大人有命,你不可以出去的,公子。”
高尤听了一脸不悦,什么时候这个高应可以骑在他的脖子上,而且竟被一个丫环给拦住了。高尤一巴掌将小红打晕了过去,冲冲撞撞地来到了院子里。正好碰到了高应大人,对着高应,道:“是你让人看着我的。”高应冷冷道:“快扶公子回去。”
高尤对着他们,道:“我看谁敢,高应别忘了你这身皮,还是我爹给的呢!”高应握紧拳头,但是又忍下,道:“是,公子。不知有何吩咐。”高尤道:“让他们把两个钦犯带到后院来,我要亲自审问。”护卫急上前,道:“公子,顺天府尹已收押了人犯,他人不可私自提审犯人的。”
高尤公子用高应大人的剑,敲着他的脑袋,猫着身子看了看高应,道:“我是谁,我是他人吗,高应,你说。”高应转过身来,恭敬道:“公子想看,当然可以。”这时,高应的手下们,看着高应大人。高尤见他听了话,便站了起来。高应将手伸了出去,道:“公子,可以还给我了吧。”高尤将剑插回了剑鞘,坐在让人搬来的椅子上,吃着茶等候着。
高应让护卫拿着令牌,去大牢将人犯带过来。这时,护卫拿着令牌,对着顺天府尹的人,道:“高大人有令,要提审两个犯人。”顺天府尹的人,道:“你以为顺天府尹,是你们随便能进的吗,来人呐,将一众人拿下。”只见护卫强行闯入,从大牢将两个犯人,带出了顺天府尹的大牢。
顺天府尹的官兵,认出是高府的人,于是快马加鞭命人,进宫禀告皇上。周公公将告信拿在手中,让人回复,皇上已经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说。打发了顺天府尹的人,那人只好先回去禀告大人了。
“高大人,犯人已带到。”秋荷和燕衡正在被审讯中,就被强行带到了高府,笔录还只做到了一半,留在牢中呢。两人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严重脱水。高尤道:“将俩人给我绑起来。”高应站在一旁,任由下人将犯人绑住。秋荷道:“高尤,你这王八蛋,你不得好死!”高尤公子听着,耳朵都出茧子了,道:“我是不得好死,因为你,我的手被废了,我现在只能好好地活着,站在你的面前。”
说完便将秋荷手臂上划了一刀,秋荷叫了声。燕衡抬起头,对着高应,道:“高应,你也是官场中人,你应该知道顺天府尹的犯人不能被人动用私刑的,你还不让他快住手。”高应大人道:“燕大人,大家同为朝廷办事,为皇上分忧,你身为朝廷命官,与山贼同党,其心可诛。况且此女子三番五次谋害高尤公子,公公一定要我严查,我也不好多嘴,还望燕兄见谅。”
秋荷向着那狗官,吐了口口水,怒道:“你们这些狼狈为奸的家伙,国家就是有了你们,才变得混乱贫弱,我秋荷今生虽不能替天行道,来世做鬼,也要生啖尔等肉也。”高应大人,用剑鞘将秋荷的头,打的血流不止。
秋荷并不畏惧,只不过是多了一道伤疤而已,但心中甚是痛快。大笑了起来,对着燕衡道:“你也是狗官,一丘之貉,要不是你将他们引入山寨,我的兄弟姐妹们也不会被害,都是你。”
燕衡看着秋荷眼中的泪水,见她摇头,心下道燕大哥要让他们以为我们仇深似海,才能够保住你的性命。燕衡却以为秋荷真恨他入骨,不懂她的心,燕衡道:“高尤公子,我求求你,你放过秋荷,我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高尤公子笑了笑,让人将他放下,道:“我的燕大人呐,你也有求人的时候,你不是一副忠肝义胆吗,怎么为了个女人,也宁做小人。”秋荷看着委曲求全的燕衡,道:“你这个懦夫,我不要你求他,你给我起来,”跪在地上的燕衡,道:“高尤公子,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求你救救她,求你。”此时天降大雨,阴云密布,高尤将匕首放到了他的面前,道:“你若能废了她的武功,我或许可以考虑考虑,”高应大人看着高尤,道:“公子,你!”
高尤阻止高应的话,此时,燕衡将匕首拿在手中,对着高尤公子,道:“高尤公子,你可要说话算话!”高尤公子挑了挑眉,道:“嗯。”
豆大的雨滴,落到了匕首上,发出沁人心脾的滴答声,秋荷看着拿着匕首走来的燕衡,无力地痴笑,道:“我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笨男人,”燕衡看着她,道:“秋荷,我会让你好好活下去的。”话音刚落,将秋荷的双手都给废了。只听得秋荷一声惨叫,看着天上的雨滴落在脸上,渗进已死的心里。
高尤公子,看了看,道:“果然是一场好戏。”将瓜子壳掷在地上,道:“高应,放人。”高应大人道:“公子,不可!”高尤公子走上前,道:“人都已经这么惨了,你还不放人。你是不是让我言而无信啊。”高尤公子对着他们,道:“还不放了!”高尤转过身接着道:“一个都被废了的女人,还有什么好怕的,真是一群废物。”
这时,下人传令道:“周公公,到。”急步进来的周公公,看着高尤,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看着高尤摔倒在地上,道:“胡闹!”然后眼神犀利地看着,雨中抱着秋荷的燕衡,道:“慢着。”燕衡视死如归地看着周公公,任凭雨水打湿在脸上。
周公公强颜欢笑,对着高应,道:“高应,我不是让你去请燕衡的,怎么如此怠慢呐。”燕衡早已看破,道:“公公,有事就请直说吧,令公子已经答应让我等离开,相信公公不会言而无信吧。”周公公道:“燕衡,我爱惜你是个人才,只要你愿意归顺于我,忠心尽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说着让人将令牌和行头,摆在了燕衡的面前,高应看在眼里,心中不觉嫉妒了起来。公公接着道:“大好前程唾手可得,这可不是谁都可以的。”燕衡抱着秋荷,拜谢了周公公,道:“多谢公公的美意,但臣一生尽忠陛下,守卫陛下,不敢有违圣意。”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这时,周公公夺下了身边护卫的弓箭,对准了燕衡,道:“燕衡,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说不字,如今你劫走了人犯,已犯下欺君大罪,你本可以充军保留性命,如今你自己选的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这个女人是一定要死的。”高尤公子急道:“阿爹啊,你就放了他们吧。我已经答应他们了。”
周公公试使了使眼色,高应将高尤拉开,转过来对着燕衡道:“我可没答应!”说完,一箭射中了燕衡,又发一箭,穿过扳指,射在了秋荷的身上。秋荷道:“高云山,你这狗贼、、、”两人倒在了血泊中。
周公公将箭突然,指在了高应的头上。高应大人一身冷汗,周公公一箭射在了他身边的护卫身上,最后将弓箭放到了,高应的手上,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接着坐在椅上,道:“高尤,虽是我儿子,但太妇人之仁。以后,你就放手干吧,让他衣食无忧即可。将来我会将位置传给你的,你可要明白!”
高应将弓弩收好,道:“是,都督。”“来人呐,将公子带下去休息。”“阿爹呀,你不能这样。我不服。”高尤公子道。
到处派人打听消息的丰犬儿,再见燕衡的时候,只见到两具尸体,从顺天府尹被带了出来,榜文上写道:“燕衡,为山贼秋荷所迷惑,帮其隐藏,为祸一方,身为大内御前带刀侍卫,有负皇恩,昨日于牢内,羞愧自尽。山贼秋荷,殉情而亡。朕感念燕衡护卫多年,劳苦功高,特令其亲属将尸首领回,厚葬。完。”
丰犬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着躺在板车上的燕大哥和秋荷,扶在车轮上,痛哭不已。随即将车子推走,从秋荷身上掉下的玉扳指,被高应捡了去。高应目送了燕衡一程,心下道如果有来生,我们应该是很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