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的黎城,天气已经开始有些热。很快黎城再一次迎来了一次微微小雨。
袁楠中午回家午休。
她抱着自己心爱的抱枕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景物发呆。
奶奶端来一盘刚切好的水果,敲了敲袁楠房间的门:“楠楠啊,来吃点水果吧!别老一直坐着看书了,在看都要成书呆子喽!”
袁楠一下子回过神来。
“嗯好,奶奶你现在要好好休息!不要太累啦,去看一会电视吧!”袁楠接过奶奶刚切好的水果,扶着奶奶坐下。
奶奶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想说点什么却一直没有说出口。
袁楠看出了奶奶的不对劲:“奶奶,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呀?”
奶奶看了她一眼,却又立刻躲开了袁楠的眼神:“楠楠,那个。。你爸爸刚才打电话过来说,今年你生日就不回来了,等到明年过年才会回来。”
袁楠迟疑了两三秒,笑着说:“哎呀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没关系的!不能回来就不回来啊,我还有奶奶陪着呢!”
她强颜欢笑着,害怕自己会忍不住眼泪哭出来。
袁楠已经很坚强了,在那么多个难过的夜晚,一个人撑了过来。躺在床上彻夜难眠的时候,泪水一次次浸满了枕头的时候,都是自己扛下来的。她从来不把这些负面情绪带给身边其他人,奶奶也好,叶西也好。袁楠一直都在忍受着一些委屈,在无数个夜晚独自发泄。
“你这孩子啊,懂事到让人心疼。你爸爸妈妈真的对你太缺少关心了,从六岁上完幼儿园开始你就在奶奶身边长大,到后来上小学上初中。。你的家长会你爸妈一次都没去过!你心里羡慕着,却从来没有说出来,你害怕我也难过。。”奶奶边说边抽泣着。
袁楠也忍不住了,抱着枕头让眼泪肆意流淌。
奶奶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
哭着哭着,袁楠睡着了。在梦里,她梦见了爸爸妈妈还有奶奶,一家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的。
忽然之间,袁楠从地上摔了下来。梦醒了,梦也碎了,一切又回到现在。
她一觉睡到了傍晚。屋里很黑,没有开灯。她起身摸索着,打开灯后下楼。
“奶奶!你怎么没有叫我啊?我下午的课啊。。”袁楠有些懊悔自己睡着了。
奶奶眼眶还有些泛红:“楠楠啊,奶奶给你请了假。我呢就是想让你多睡会,多休息一下。你啊,开学后可是瘦了不少!来,奶奶下午趁你睡觉的时候给你炖了鸡汤,还做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和糖不甩。来,先洗手准备准备吃饭吧!”奶奶脱下身上穿着的围裙。
袁楠洗完手后帮奶奶端菜和准备碗筷。
奶奶不断给她夹菜:“多吃点这个,糖醋排骨啊!你不是最喜欢吃奶奶做的糖醋排骨吗?”
袁楠看着碗里的糖醋排骨,也给奶奶夹了一块。
晚饭后,班长发来一道数学题,说是数学老师今天给袁楠留的课外题目,让袁楠做。
袁楠的房间很安静,只能听得到她写作业时笔和纸摩擦的声音。
这时手机的提示铃声打破了寂静。
“今天下午没来?人不舒服?”
她打开手机一看,以为是班长,结果是叶栀。
袁楠沉思了一会,不知道这么回复,就发了个嗯。
手机那头也没有再回复。
写完作业后的袁楠,一个人坐在床上打开手机又把手机息屏,这样的动作袁楠持续了两三次。
她以为班长会给她发消息问她下午没来上课的原因的,可她却没等到。
袁楠望着窗外的树叶发呆,看着看着,渐渐进入梦乡。
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这么安稳的觉了。这一次,袁楠一觉睡到自然醒,她看了看闹钟,六点十分。
洗漱完毕后的她,坐在椅子上吃早餐,喝牛奶。
奶奶转身看到袁楠已经起来了,有点惊讶:“楠楠你平时不是要多睡那么几分钟吗,害得每次你都那么赶!今天起的这么早哇!”
“嗯!”袁楠感觉昨天下午那一觉把她失眠那几天没睡好的觉都补回来了,现在的她充满精神活力。
早饭后,袁楠和奶奶告别,就骑着单车去学校了。
早读的时候,班上的学生还寥寥无几,只有陆泽北,叶西和班长等六七个人。
“今天我来的这么早吗?”袁楠有点小兴奋,平常她可都是踩着点才来的。要么路上堵车要么起玩了。
陆泽北笑着:“是,难得你今天没有踩点。”
袁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说她的成绩在班级里还算拔尖,但是她经常踩点进班。
叶寒宇走到她位置前,给她和陆泽北递了一封邀请函。
“班长,这是?”袁楠打开邀请函。
“这周六是我的生日,我想请班上所有有时间的同学都过来参加我的生日会。”叶寒宇笑的十分温柔。
叶西心想:全班?天啊这个叶寒宇家里到底多有钱,班上四十五个人啊!就算有那么几个人没有空,那也是大半个班级都去了,更何况不可能只请班上的人,肯定还有一些校外的朋友吧!
袁楠收到邀请函后整个人都很高兴,她小心翼翼的把邀请函放好,收进抽屉里,夹在自己最喜欢的一本书里。
陆泽北则是点头示意。
袁楠内心已经快要等不及了。班长生日那她送什么好呢?
她在位置上冥思苦想,叶西转过身来和袁楠眼神对上,袁楠向她招手。
“干什么呀小楠楠!大早上的我怎么感觉你很躁动啊!”叶西翻了翻白眼,要知道,平常这么躁动的可是叶西,袁楠一直都很淡定的。
袁楠拿出那张邀请函:“小叶子!我需要你帮我的忙!平常你鬼点子不挺多的嘛,快帮我想想班长生日会我该送他些什么?”
“嗯?很多啊,你可以送吃的,你可以送自己手工做的,也可以做个什么模型之类的送给班长!”叶西边掰着手指,边说着。
“对啊!”袁楠好像受了什么启发似的,一直点头。
第一节课下课后,袁楠就按耐不住跑去问叶寒宇:“班长,你喜欢吃什么啊?”
叶寒宇想了想:“都可以啊,你指的是什么类型的?”
“甜品吧,你有什么喜欢的甜品吗?”
“甜品?甜品的话,曲奇饼吧,我喜欢曲奇。对了你问这个干嘛?”叶寒宇思考了一会,告诉她自己喜欢曲奇。
曲奇饼?好!袁楠点了点头:“没什么,就是问一下啦!”
袁楠决定下午放学后拉着袁楠去买材料,做曲奇饼。
陆泽北看见袁楠对叶寒宇如此上心,心里有些不快。
“你问叶寒宇喜欢吃什么,是想给他做东西吗?”袁楠回到座位后,陆泽北装出一副自己只是随便问问的样子。
袁楠点头:“当然啦!班长要过生日了嘛,他都邀请我们参加他的生日会了,礼物当然要准备得好点了!”
“哦,那你想做什么。”陆泽北一直看着自己的那本数独,表现出一副内心毫无波澜的样子。
她想了一会:“班长说他喜欢吃的是曲奇饼,那我就学习怎么做曲奇饼吧!”
陆泽北愣住。
难道你是忘了我也喜欢吃曲奇饼吗?他心里想着。其实那次辩论赛并不是他和袁楠的第一次相遇。只不过他知道,袁楠不知道罢了。
小时候的陆泽北,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做手术。
手术前的一个月,他随着妈妈来到乡下外婆家静养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陆泽北总是闷闷不乐。小时候的他非常矮小,不爱说话,总是被同龄的孩子欺负。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认识的袁楠。
袁楠从小生活在奶奶身边,那个时候奶奶要去干活,总是任由她到处跑。她就喜欢行侠仗义当大姐大,去帮助那些受欺负的孩子。
陆泽北也是她曾经帮助过的对象之一。
那一次陆泽北被几个比他大点的男孩子堵在一个巷口里面欺负,袁楠看见以后立刻出手相救。把那几个欺负陆泽北的人全都赶跑。
小袁楠问:“你没事吧?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泽北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大名是什么,就说了一个小名:“我妈妈和外婆都叫我小豆子,因为我很小个!”
“那我叫你小个子吧!你看你那么小个,很容易被欺负的,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来告诉我!我家住在青街古楼三栋!”小袁楠一副仗义十足的样子。但是偶尔也会坑陆泽北。
记得有一次,袁楠偷吃了奶奶要招待客人的水果,就在要被发现的时候,她把吃剩的只剩下一个果核的苹果塞到了陆泽北手里。
“奶奶,小个子说他饿了,我才拿给他吃的!”说完还指向陆泽北。
“好,好孩子!那泽北饿了的话进来吃点点心。来,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看你喜欢吃什么!”奶奶很热情的把陆泽北领进家门。
在陆泽北印象里,奶奶对自己也很好。而袁楠就是一个有些腹黑但又很仗义的大姐大。
陆泽北小时候最喜欢袁楠奶奶做的曲奇饼,那次去袁楠家吃饭,就吃了整整一盘。
小时候袁楠随奶奶住乡下,后来那里的房子拆迁了,赔了一大笔钱才在这里买了一套小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够袁楠和奶奶两个人住。
当然陆泽北的外婆也是,离开了生活了几十年的农村,随着泽北妈妈来大城市生活,当然还是不习惯。
看到陆泽北外婆落寞的神情,陆泽北的妈妈心疼极了,就买了一套有农村味的老房子让泽北外婆住。泽北外婆的确不习惯人多,觉得自己待着也可以很舒服。另外这个老房子离泽北家也不远,泽北妈妈可以随时照顾到泽北的外婆。
陆泽北想着过去和袁楠的点点滴滴,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一旁写作业的袁楠看了他一眼。
“没事。”陆泽北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时隔多年,你依旧没有什么改变。陆泽北望着袁楠,在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