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坐”宁姝弯腰将矮板凳提了过来,放在向率的面前。
向率从没有去过农村,也才知道原来这农村会这么的简陋和破败,这个所谓宁姝说的堂屋,也颇有家徒四壁的味道,中间摆着一张木桌,上面摆着几个白瓷碗。
地面也是坑坑洼洼的水泥地,头顶上用一种黑色的瓦,听宁姝说还是她大爷亲手烧制的,当时她家的茅草屋顶已经遮不到雨了。
“回来了,快去做饭。”背后响起一句浑厚苍老的声音,向率回头看到了一位步履蹒跚,杵着拐杖的老太太。
他打量着她,她也打量着他,不过她的眼光带着作为地道农村老人的狡猾与警惕,尽管他只是和宁姝一样十来岁的小男孩。
最后还是宁姝小心翼翼地打破了气氛:“奶奶,这是向率,听他说他是城里人哎,不过他迷路了想要去镇上,在我们这里住几天。”
“老婆婆,我手机里有钱,去镇上联系我的家人,我会给几笔费用给您。”向率补充道。
她的神情微微放松了一些,把拐杖放下,坐了下来:“嗯,几周后姝儿的大伯会去镇上,你跟他一起去吧”
“谢谢”他转身想去找宁姝的,没想到她已经不在了。他不知道去哪里,有些尴尬地杵在那里。
“姝儿在做饭”
“哦”他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没走几步,便看见宁姝在厨房里忙活着,她蹲下她的身子向柴火里吹起,一股浓烟冒出来,把她呛的一直咳嗽,她的脸憋的通红,也染上了几抹污渍。
“咳咳咳,哈哈,你在干嘛,做个饭这么狼狈?”
“那你来试试吗?”她转过头,小脸上露出了些许嘲讽。
他不语,他明白这些事肯定没有她做的好,他坐在靠近她的矮凳上,掏出了手机,不出他所料还是没有信号,他翻开了他的手机相册看了起来。
“这是什么?”她疑惑地问道。
向率抬头看了看站在板凳上边炒菜边偷看他手机,又低头看了这张照片,这是他们城市的夜景:一栋栋高楼大厦如密林般的拔地而起,明亮的光辉绚烂无比,五彩的霓虹灯不停闪烁着,向率也开始想念那个城市了。
“这是我住的地方”
他没有等来一系列的赞美,而是她的询问:“怎样才能去你那种地方呢”
他有些怜悯她,一辈子生活在这种地方,什么也没见过,什么也没经历过,就这样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劳作着过完这一生。
而相反,他们这些富家子弟,一生下来便有了一切的荣华富贵,这世界的不公平在你一出生便像魔法一样施加在你的身上,在贫穷与匮乏的沼泽里挣扎。
他想要认真的回答她的问题。
“嗯……你要努力读书离开这里就会发现你没见过的比这里多得多。”
“可是我家里没有钱,而且我奶奶说我长大了就要嫁给别人。她说爸爸妈妈就是去了外面便舍弃我们走了。”
“……”这该怎么回答她呢
“不过我会认得一些字,我偷偷去村里的教书先生听的,有几次被发现了,他们那些学生不欢迎我。”
“我怎么闻到一股糊味”向率打断她的话说
她立马跳起来,“呀,我的菜”她急忙把锅铲拿在手中,将菜盛在盘子里。
“还好,还可以吃”她缓了一口气。
向率闻到这股味皱了一下眉头,或许真的可以吃。
“看,这里是我去年在游乐场拍的照片,这个转动的轮子叫摩天轮,坐上这个可以看到我们城市的全景,如果以后你出去了一定要来找我,我带你去坐摩天轮,我是向率,住在A城,我以后会读庆阳中学的……我想你会找到我的,还有这个看到了吗?是烟花,漂亮吗,有时候这里会放……”
宁姝看着这些图片,有点兴奋,有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