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夜,皇宫中本该暗黑的废后寝宫灯火通明。
“娘娘特意在今日请本太子进宫,看来是已经想好了?”
“废后圣旨已下,我也已心死。今日求见太子,只想求太子保我一命。我知道太子殿下一直在查当年春猎的真相,我可以用我知道的跟太子做交换。”
太子心中一颤,不发一言。
“当年那场春猎,刺客之首叫宁裕,是当时的江湖第一杀手。您可以派人去查,若所言有误,您完全可以派人杀了我,但若无误,也请太子保我一命,待出宫之后,我会将我所知道的和盘托出。”皇后自顾自继续说道。
“如何保证你现在所说,不是你所知道的全部?”
“当年的事,我也是幕后操控者之一。”
太子握紧了拳头,恨不得冲上去杀了她:“好!这个宁裕我会去查,若他真的参与过当年的刺杀,我会想办法保你一命。”说完,便离开了废后寝宫。
废后刚松了口气,寝殿里的烛火却突然晃了晃,她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待看清来人后,废后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恐惧与震惊,身子连连后退,语无伦次:“你,是你?是她?”来不及等到回应,一刀落下,血喷溅在了寝殿内,曾经不可一世的皇后娘娘就这样莫名地死在了自己的寝宫。
翌日清晨,皇后深觉愧对皇室,愧对百姓,于昨夜自刎,并留下悔过书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太子殿下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冷迭得知消息后怨悔不已,“之前挑她动手一来是因为她在皇上身边吹风,要赐婚诺儿,二来也是觉着当年的事儿跟她有关,好不容易等到她主动来跟我们合作,居然这么快就被人杀了?”
“好歹我们得到了宁裕这个名字,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当年的真相还是冷殇的下落都毫无头绪,如今有了一个名字,对于太子来说,都是一种希望,“她一心想让我救他,在我救她之前,她说的话比较可信。”
“趁今日诺儿回门,殿下随我一同回帅府,把此事告知兄长。”
“嗯,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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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裕?此人在江湖上曾经是第一杀手,只要给钱,无论多少,他可以没有底线地杀任何人,但是此人八年前便已经消失了,江湖传言此人已经离世了。”离王毕竟久居江湖,江湖上的事情他还算比较清楚。
“八年前消失?春猎也是八年前,看来,这个人的确有可能参与了当年的刺杀。”太子相信这个宁裕跟当年之事有关。
“那就找出来,哪怕是已经死了,也要挖出来查。”哪怕最后查出来会一无所获,冷亦也绝不放过。
“嗯,对了,你的人都分散出去找殇儿了,这个宁裕我派人去找吧。”
冷亦闻言轻轻放下茶杯,起身负手背对二人,沉下双目,叹息着:“昨日我已经吩咐青萝把这些人都召回来了,不比再找了。”
太子手上的茶碟随着冷亦落下的最后一个字音碎落在地上,声音出乎意料地沉静:“为什么不必再找了?是你已经找到了还是你放弃了?”
“找到了,也没有找到。”冷亦始终不敢回头面对太子,“可以确定的是,她还活着,只是我没有找到她在哪里。但既然活着,没有回京,便是不愿回来。不知殿下可还记得少时我兄妹二人在生辰时所提及的愿望。”
“我冷亦愿天下再无战事。”
“兄长的愿望太宏大了,殇儿只愿余生自由洒脱。”
忆及此,太子已然明了,起身离开了房间,甚至都没有看到门外的墨痕与冷迭。
门外,冷迭端着新做好的糕点,看着一步一步离开的太子,流着泪,她不敢跟上去;墨痕抬手轻拍着妹妹的肩膀,默默宽慰,眼神望着屋内背对着她们的冷亦,这番话亲口说出来该有多难受,多艰难,冷亦睁开双眼,一滴泪缓缓流下、、、、
晚上回王府的路上,离王问冷诺:“如果冷大小姐还活着,你会想见她吗?”
诺儿一时怔住了,思虑了一会说:”想,但也不想。若长姐安好,我希望她永远不要回京,想念是必然的,只是不忍让她卷入纷争,就跟兄长不愿让我卷入是一样的。”
此时的离王终于明白了,不管失踪的是冷亦还是冷殇,都是因为深爱而想念,但若相见,必伤之,既然已经知晓对方还活着,但愿他可以洒脱自在,驰骋于天地,只是,真的,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