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二一把揪起白帆的头发,强迫他把头抬起来,狞笑道:“小白脸,勾引别人老婆的狗杂碎。”
白帆的头被迫抬起,顿时上气不接下气,喘息说道:“你自己管不住老婆,还怨别人给你带绿帽子。无能之辈。”
“无能?”白安右脚移开了白帆的手指,踩到白帆的手臂上恶狠狠说道:“无能之辈,现在看看到底是你无能还是我无能。”
赵老二越说越气,眼神也渐渐凶恶起来,他将白帆翻转过来,死死压住。抬起左手就往白帆脸上左一拳右一拳地捶了起来。
周洪趴在地上,看着赵老二一记又一记的重拳击打在白帆脸上。这重拳势大力沉,别说白帆这种没练过武的,就是寻常武师也经不住这样的重击。他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几下重击应该是要了白帆命了。
白帆被抽得脸颊发肿,嘴角流血,惨叫连连。整个头都陷在泥里面,感觉脑浆都被打成浆糊了。他心里憋着一口气,头往后一仰,假装昏死了过去。
赵老二看到白帆昏死,站起身来,嘴里骂道:“废物。”用脚踢了踢白帆,还是不动。他又蹲下来,弯腰左手往白帆脖颈上的脉搏探去。
白帆等的就是赵老二分神查探的这一刻,他左手快速抽出腰间的匕首,手一甩,刀鞘被甩飞在远处。
他抬起血肉模糊的右手,凭着胸中一股恶气,突然死死的搂住赵老二的脖子,同时左手拿着匕首就往赵老二的后心捅去。那匕首锋利异常,一下子全身没入,只剩下一个握把在外面。
赵老二顿时惨叫一声,急切的想起身,但是背部受伤极重,只挣扎了一下,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白帆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左手在机械的捅进捅出,赵老二的身上被捅出了好多口子,血流满地。白帆的身上也浸满了血。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只有短短一会儿,但白帆已经不知道捅了多少下了,赵老二由嚎叫变成哼咛,最后终于趴在了白帆的身上,一动也不动。
白帆看到白安一动不动,终于停止了动作,左手开始抑制不住得疯狂颤抖。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费力的把白安的身体从自己身上移开。
他想站起来,可是劲力已卸,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终于意识模糊,晕倒之际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死在这个地方,千万不要死在这个地方。
周洪看到赵老二倒在血泊里面,终于站起身来,先去查探了下赵老二的脉搏,早已停了,双眼翻白,死不瞑目。
再看白帆,脉搏十分微弱,但是却连绵不绝,只是昏迷不醒,左手还死死地握着那柄乌黑的短刃。
“竟然没死!”周洪顿时有些吃惊,他掰开白帆的手指,把短刃拿在手里面仔细得端详了起来,看了许久,口中喃喃道:“果然没有看错。”
他又去远处把刀鞘捡了回来,将短刃上的血迹小心翼翼地擦干,插入刀鞘藏于怀中。拖着白帆的身体缓缓地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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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帆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竹榻上,环视四周,房间的布置十分简约,一个用来小憩的简约竹榻,一个四方桌,角落里放着一套桌椅,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椅子后面的墙上还挂着一个二胡。
他动了动右手,发现已经被人包扎了起来,缠着厚厚的白布。用左手摸了摸脸,也是如此,只觉得右手和脸上都麻麻的,应该是被人敷了药。
他挣扎着爬起来,推门而出,面前是一个小院,这个小院布置颇为雅致,周围翠竹环绕,远处都是青山。院中一个石桌,四个桌凳,周洪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上面,正讨论着什么。
这男子身穿青袍,头戴一个四方巾,脸色黝黑。顾盼之际颇有威势。
周洪看到白帆,站起来说道:“白帆,你醒了。”
“这位是?”白帆看着旁边的男子询问道。
周洪将手一摆,介绍道:“这位是龙泉帮帮主,卫子英。”
白帆愣了一下,从他到龙泉货栈那天起,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位帮主。想不到今日在这里相见了。
这位帮主年纪也不甚大,比周洪还小一些。他也不摆架子,站起身拱手道:“在下听周洪说白兄弟坚韧非常,亲手毙了天鹰山寨的土匪,实在是勇气可嘉。”
白帆忙谦逊一下,周洪招呼白帆一起坐在石凳上,奉上一杯清水。
白帆此刻渴得厉害,将清水一饮而尽问道:“请问这是哪里?环境倒还雅致。”
“这是龙泉山,北边山脚就是雁门城。深山陋室,招呼不周,望白兄弟见谅。”卫子英致歉道。
“哪里。”白帆忙说道:“帮主为我包扎伤口,救我一命,小弟感激不尽。”
周洪从怀里取出乌刀,交到白帆手里说道:“宝物物归原主。”白帆忙称谢接了。
卫子英打量了一下白帆说道:“那个赵老二师承道家正宗,他所学的铁林拳已经有五品的火候了,想不到白兄弟中十几拳而不死,可见骨骼惊奇。”
白帆无奈道:“什么骨骼惊奇,还不是被这种宵小之徒所欺辱。”
卫子英叹了一口气说道:“方今这世道不太平,外有北鞑犯境,内有土匪横行,年轻人不学点武艺傍身,难有立锥之地。”
白帆听卫子英话里面似乎有深意,随口说道:“是啊,让天鹰山寨这么在雁门城里面横行,城里的百姓要遭殃了。我听那个清莲说,龙泉货栈里面渗入了很多天鹰山的土匪。”
卫子英惭愧说道:“白兄弟这是怪我龙泉帮藏污纳垢,帮规废弛了。”
“小弟不敢有此责问。”白帆忙说道:“只是小弟心中疑惑,土匪这么在雁门城横行霸道,知县大人都不管的吗?”
卫子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堂尊大人是不管,也管不了。”
“哦?”白帆惊奇道:“一个七品父母官在雁门城竟然奈何不了一伙土匪吗?”
卫子英站起来,目视着雁门城的方向说道:“天鹰山在雁门城以北,本来跟我龙泉帮秋毫无犯。只是前几年他们突然采了大批量的矿石,来我龙泉镖局走货。从那以后,这种矿石就开始源源不断的运往洛阳。长此以往,我们和天鹰山寨就开始了默契的合作,这才有了唐龙作为中间人入我帮会。
越到后来,我们发现这种矿石的买主背后的势力似乎深不可测,连知县堂尊大人都对天鹰山寨大行方便,天鹰山寨的寨主裴伦甚至成了堂尊的座上宾,经常出入县衙。”
卫子英说完这些,顿了一顿,黯然说道:“事情发展到后来,天鹰山意图染指我们龙泉帮,常犯不法之事,我们为此上报堂尊,堂尊反而警告我们不要多事。最后我们龙泉帮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这笔生意了,沦为了天鹰山寨和县衙的脚夫和纤手。”
白帆心想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官匪一家亲啊,他问道:“到底天鹰山采的是何种矿石,能让官府这么重视?”
卫子英两手一摊,说道:“我只知道这种矿石是运到京都洛阳炼丹用的,其他的就一无所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