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两三分钟,哭声渐渐停止,只有一声不接一声的抽搐,田雨也在努力压制自己,不想自己表现得太过懦弱。
刘斌抬起手臂,像个邻家大哥哥一样抚摸田雨的头顶,并轻生说道:“对不起,因为我的事把你牵连进来了,好在你没有事,要不我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
接下来刘斌大概讲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把马上就要离开的事情告诉了田雨,刘斌觉得应该和田雨说一声,毕竟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有些话可能也再也说不出口了。
田雨看着刘斌,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些事情对她的冲击一点都不比被别人绑架来的小,可你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小说里的世界成真了,换做平时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大概平静了两分钟,田雨突然对刘斌说道:“如果你没有打败这些人的能力,明知是送死,你还会来救我吗。”
刘斌想了想,挠了挠头,缓缓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确实也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当时我知道你被抓起来,只有我能救的时候,心里特别害怕,不怕死是不可能的,当时心里纠结到了极点,很想冲冠一怒为红颜,可是发抖的身体告诉我,我可能做不到,我有父母,我不可能头脑一热的就去白白送死,确实是知道自己有了打败这帮人的力量的时候才敢毫不犹豫的赶来就你。这个答案是不是很让人失望,和小说里写的不一样吧。不过如果你在我身边出事,我肯定会头脑一热的拼命保护你的。”
“知道为自己身边人活着的人,才是最值得依靠的人,我可不是活在童话故事书里的人。我也是为了我妈妈才这么努力学习的。”田雨所说也想听到那个对所有人来说的标准答案,但是刘斌的回答让田雨觉得这才是一个人应该有的责任感。她和刘斌非亲非顾,就算各自有点小喜欢,如果仅仅为了这个,就去为之牺牲姓名,让自己的亲人流泪,也许才是最大的错误。
“不过,你就不能说点让人开心的答案吗?网上说的直男好像挺像你的。”田雨笑着说道。危险解除了,田雨也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他们怎么办,不会都死了吧。”田雨放松下来,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四个一动不动的人呢,如果他们都死了,自己现在气人堆里,想到这里后背的寒气都可以冻冰棍了,抓住刘斌的手也不自觉用起力来。
刘斌感觉到田雨的害怕,抓住她的手,就往厂房外走去,不抓住的话田雨可能自己肯定是走不了的,到了厂房外面,月亮已经出来了,由于这里远离城市中心,天上的星星格外清晰。
“放心,他们就是冻住了,一天一夜就化了,会有别人来处理这些事情的。我可不敢杀人。”刘斌在厂房外面对田雨说道,确实杀人这种事,心理不强大的人,一般可做不出来。
李斌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给了田雨,这时候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
田雨也不嫌弃,就是穿起来大大的,走一步脚后跟就要跑出来,连自己都逗笑了。
刘斌拉住田雨的手,一起朝市区的方向走去。田雨没有要把手拽出来的意思,任由刘斌拉着,只是脸蛋红的跟苹果是的,也好在是晚上,要不还真不能让他这么拉着。此时的田雨没有了在学校时冷冰冰的样子,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用刘斌的话说,这才是小女孩该有的样子。
刘斌没有打车的意思,田雨也没有提醒刘斌的意思,俩人就这么走着,路灯的灯光把俩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一路无话,直到路过一个烧烤摊的时候,刘斌听到旁边响起咕噜一声,刘斌看向田雨,田雨的脸比刚才更红了。
刘斌赶紧拉着田雨走进烧烤摊,嘴里说了好几声抱歉。原来刘斌才想起来可能田雨从昨天下午就没有吃过饭了,这都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自己刚才竟然也没有问问,还拉着田雨走了这么远的路,早知道打个车了。这帮孙子,人质就可以不吃饭吗,早知道直接弄死你们了。刘斌愤愤的想着。
拉着田雨坐下,先管老板借了个电话,让田雨报了个平安,听的出来电话那头如释重负的声音,肯定早就急坏了。
刘斌趁田雨打电话的功夫,点了好多东西,羊肉串,鸡翅,板筋,鱼豆腐,烤肠,还有什么金针菇,香菇,韭菜啥的,基本上菜单上的每样都点了点儿,主要是不知道田雨爱吃啥。其实要真让田雨点,还真是难为田雨了,这种烧烤摊少说田雨已经十年没有吃过了。
田雨打完电话,看到刘斌点了这么多,赶紧让刘斌问问能不能不要了,烤两个烧饼吃就好了。
刘斌看着田雨,笑呵呵道:“哪有点了还退的,放心我吃的完,我饭量大。”
“可是~”
田雨刚要说什么,刘斌就给拦下了,说道:“就当是离别前的散伙饭吧,毕竟以后再见的机会几乎没有。”
听到刘斌这么说,田雨神色呢暗淡了下来,是啊,以后还会再见吗?不管怎么说,刘斌也是因为自己才答应要去那个世界的啊,最起码,也是一部分原因吧。
“开心点,最起码,不是去受罪的,我可是去当山主的,不比在这享福啊!”刘斌举着羊肉串笑呵呵的说道。顺便把手上的羊肉串递到田雨嘴边,示意她赶紧吃。
田雨接过羊肉串,也大口吃了起来,既然是最后在一起吃饭了,就高高兴兴吃完它吧。
“老板,来两瓶啤酒。”田雨一边嚼着羊肉串,一边冲老板说道。要是平时打死刘斌都不会相信田雨会有这一面,不过也许这也是田雨最真实的一面吧。
俩人边吃边喝,不知不觉俩人都喝了六瓶啤酒了,田雨喝的很快,几乎每杯都干了,刘斌只能陪着,毕竟劫后余生确实应该好好放纵一回。
田雨喝的脸蛋红扑扑的,又一次给自己倒满,举起酒杯,冲刘斌说道:“我喜欢你。”说完喝光杯里的酒,低下头不在出声。不知道女孩说出这句话需要多少勇气,田雨只感觉酒喝少了,不然怎么还会不好意思呢?
刘斌没有说话,也喝光了杯里的酒,在厂房里刘斌就对田雨说了我喜欢你,虽然当时有点戏剧性,可刘斌自己知道,那句话确实是自己想说的。可现在想想,又有什么用呢,马上自己就要离开了,能承诺田雨什么呢?果然是错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啊。
“那个,差不多,要不咱们回去吧?”田雨打破尴尬,对刘斌说道。
“嗯,好,走吧。”刘斌起身结账,刚要离开座位,就被田雨拉住了手,刘斌看向田雨,田雨只是拉着他的手,站在一旁,低头也不说话。刘斌嘴角翘起,稍微使劲握住田雨的小手,只见田雨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真是的害羞又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啊。
结完账,俩人就往田雨家走去,一路无话,确不尴尬,好像俩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去打扰这短暂的平静,此时可能俩人都觉得能一直这么走下去该多好啊。
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情感萌芽的年纪,也是情感最单纯的年级,也许分不出到底什么是正确的,分辨不出你喜欢的这个人是不是以后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但此时感情,是最美好的,不触及现实,不触及家庭,不触及金钱,有的就是我喜欢你,我就是想每天都看见你。学生时代最不该的事是早恋,可十五六岁的年纪恋爱可能是这辈子最幸福的恋爱了。纯真,美好。
送田雨回了家,刘斌就向自己家走去,警察局扯案由网吧老板去摆平,至于怎么跟田雨的妈妈,和老师们解释,只说是绑匪绑错人了,良心发现给放了。至于信不信,就不关刘斌的事了。
刘斌没有打车,只是慢慢向家走去,像这样走在街道上,可能这辈子办不到了吧。田雨的事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和网吧老板他们去那个什么神域了。平时觉得好像离开父母,就是自由。可现在才发现,也许并不是那么回事。
回了家,躺在床上的刘斌,只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没有把这事和父母说,也没有和兄弟们说,只想安安静静的待一会,什么都不去想。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刘斌也一夜没睡。起床,洗漱,一切和往常一样。刘斌看着手里自己能轻易冻住的苹果,自嘲的笑了笑,看来是不能自欺欺人喽,多希望昨天的是个梦啊。
刘斌给父母打个电话,接着又给兄弟几个都打了电话,约定好时间在刘斌家集合。定了一大桌子的外卖,没有买酒,刘斌现在不想喝酒,只想好好的陪陪家人。
兄弟几个都过来了,刘斌的父母也回来了,大家伙围坐在一个大圆桌子旁,听刘斌讲昨天发生的事。刚开始还好,大家伙就当个故事听,虽说不能理解,可是发生了也就发生了,人类对于已经发生的事还是很好接受的,人没事比啥不强不是。可是当听到刘斌决定要离开这里,去另一个世界的时候,可就没这么好接受了,可以说是不能接受。
最先说话的是刘斌的母亲,斩钉截铁的道:“不能去,你就在妈身边待着,管他什么什么转世的,就算以后还有人来找麻烦,让你爸爸都把他们打跑,放心,没事的。”
“就是,你只要不想走,我就是把命搭上也让你们母子平安。”刘斌的爸爸也斩钉截铁的道,在他们眼里什么都比不上一家人在一起。
“放心,我们没事,你不用为我们考虑。一对一咱们打不过,五个打一个还打不过吗?”董宇半开玩笑的道。大春他们也都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立场很坚定。兄弟从不是用嘴说出来的。
刘斌觉得心里暖暖的,有父母,有这么一帮兄弟,简直好的不能在好了。
刘斌站起身,抬起一只胳膊握住旁边的沙发,不见有何动作便收回手臂,轻轻一脚踢在沙发上,沙发上如冰块碎裂的裂缝蔓延开了,砰然炸开,屋里温度骤降,哈气呼之欲出。
“这种力量普通人对付不了的,爸妈,原谅我得自私,我不想你们出事,我也不想你们因为我出事,不然我枉为人子,请你们支持我的决定。我一定还会回来的,你们放心,最多十年,我一定回来看你们。”刘斌看着爸妈那不舍的眼神,心里都在痛,可是他必须走。
刘斌的妈妈刚要说话,便被制止了,只见刘斌的爸爸对他妈妈摇了摇头,看向刘斌也站起身缓缓开口道:“你是个大人了,你妈妈我会照顾好,你不用担心。男子汉大丈夫,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别受了欺负。让我知道你受欺负了,别的不说肯定先打你一顿是跑不了的。。还有,别逞强,十年回不来,可以二十年,也可以三十年,我和你妈等得起,别苦了自己。”声音有些沙哑,眼圈也红了,可是没有哭,他要给儿子做个榜样。
刘斌揉了揉通红的双眼,哽咽道:“爸妈,你们放心,不会让你们等太久,等我回来咱们一家团聚。”刘斌看向在爸爸怀里泣不成声的母亲,看向爸爸抱住妈妈颤抖的身体。后退一步,双膝下跪,重重磕了下去。这一生只跪父母恩。
大春把刘斌扶起来,没等刘斌开口,就对刘斌说道:“家里边放心,有哥几个呢。我们都在家等你。”随后咧嘴笑道:“死等。”可不只为何眼里确流到了嘴角。
刘斌拍了拍大春的肩膀,看向其余几个兄弟,轻生说道:“拜托了。”
“滚!”回答他的就一个字,异口同声。
这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