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放空思绪,茫然的在街上走着,安慰着自己这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最好的安排。毫无目的的走了很远,她才转身朝汽车站走去,准备回家。走进售票站,去窗口买了一张回家的车票,然后去站台坐车。整个过程零落已是无比熟悉,这次的车上坐车的人依然不多,零落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来。插上耳机,隔绝喧嚣,看着窗外,然而思绪确是不受控制的游走。
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坐在靠过道的座位上,为她挡去拥挤的推搡。再也不会有人陪她度过一个人回家的孤独行程,以及她晕车时毫不嫌弃的为她递纸巾和水了。也不会让她可以在车上无所顾忌的睡觉而到家门口时及时的把她叫醒了。他们真的分手了。汽车在路上奔驰,街边的景物不断向后逝去,零落面无表情的看着、想着——
而此时周子羡并没有回家,而是把平时玩的最好的李力和方小鹏叫出来,一起去网吧放纵。李力看到已经脱离组织很久的周子羡忽然把他们叫出来,心中疑惑。“羡哥今天不去和你家小零落甜甜蜜蜜,把我们叫出来干嘛?还是你终于良心发现忽略兄弟太久了,特地来负荆请罪的?”平时和周子羡玩的好的几个都是知道他在和零落谈恋爱,平时两人也是一有时间就待在一起,放假也不去和他们玩了,而是老老实实的陪着零落回家。
周子羡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废话那么多,叫你出来玩还瞎逼逼。”
“呦,心情不好啊,不会是和小零落吵架了吧?看着也不对啊,小零落看起来挺温柔软糯的啊,你能忍心吗?”李力并不怕他,作死的继续道。
“以后别提她了,我们分手了。”周子羡不耐烦,处于极度暴躁的边缘。
李力和方小鹏互相看了一眼,方小鹏说:“呃,这也没什么的,你还有兄弟我们呢,以后可以痛痛快快的玩够再回家了。是吧?”向李力使眼色。
“是呀是呀,羡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要为了一棵草放弃整片森林呢?”李力很有眼力劲的道。
“行了,还去不去网吧了,话这么多?”周子羡极度不耐烦,率先向网吧走去,不再理会两人。
“去去去,羡哥,等等我们”两人快步追上周子羡,和他一起向网吧走去。
而零落独自坐车回到了家里。刚把书包放在桌子上,想着在床上休息一下,妈妈就从外面推门而入。“快点起来,没看到家里这么忙吗?去帮忙,外面忙不过来了。”
“我想休息一下,我明天再下去——”
“等什么明天,没看到姨妈都来帮忙了吗?你书都读到哪去了?平时我们辛辛苦苦还不都是为了你们吗?”妈妈不等零落说完,如炮仗的点起了怒火。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零落感到委屈。平时就是这样,脾气好的时候,可以无微不至细心温柔的跟她说话。有时候妈妈和爸爸吵架了,就会骂她,无缘无故的骂她。家里忙的时候,很早就把她叫醒,她一迟到一两分钟,就会劈头盖脸的就把她骂一顿,而不管周围是有多少买东西的人,不给她面子和尊严的就开骂。“畜生,不知道我们忙吗?叫也叫不醒,我看你是不想读书了是吧?”
各种思绪淋上心头。零落家其实刚开始并不住在镇上的。在零落小学六年及以前,他们家还住在村里,都没有公交车可以直达,走到镇上买东西都需要半个小时。那时候爸妈经常吵架,爸爸经常出去打牌,一回到家,两人就是一通怒骂争吵。零落那时候还小,缠着妈妈让她给她买了零食,然后妈妈就会把怒气撒在零落的身上。因此后来零落就学会了看爸爸妈妈的脸色,不会在两人争吵的时候出声,还会帮爸爸隐瞒出去打牌,极力的讨好着妈妈。两人吵得最厉害的一次,零落记得是在她读二年级的时候。那时候不知道两人因为什么吵了起来。爸爸把妈妈按在地上施以拳脚,女人的体力实在无法和男人抗衡,妈妈使劲哀嚎。住在周围的邻居听到声音出来阻止爸爸的暴力,男的阻止爸爸再继续,女的就把妈妈扶起来坐回椅子上。而零落是在被邻居家奶奶叫醒的,奶奶让零落去和爸爸妈妈说让他们别打了。那时零落害怕极了,只会哭,一句话都说不出。
第二天,零落起来后,妈妈已经不见了。零落哭着问爸爸妈妈去哪了,爸爸没回答她,只是在不停的翻着刚打下来的稻谷,把手机拿给零落玩。之后,过了一个月爸爸才把妈妈找回家。于是小时候的零落又很担心爸爸妈妈会离婚,然后妈妈会丢下她走了。她记得她去姨妈家和表妹玩,然后晚上就住在姨妈家。到了晚上又会哭着让姨妈打电话给爸爸妈妈,让她们来接她回家,她怕爸爸妈妈离婚。小时候就开始变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在零落六年级之后,她们家就从村上搬到了镇上,开了一家菜店。由于是镇上第一家菜店,生意越来越好,零落家的生活也越来越好。爸爸妈妈很忙,基本上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吵架,之后确实过了几年的平静生活。
都说男人有钱了就会变坏,这句话零落是听二姨妈说的。零落的妈妈一共有一个姐姐四个妹妹。姨妈们嫁的都很近,平时时不时的都会聚在一起,聊老公,聊孩子,聊衣服等。乡下的人几乎没有什么娱乐,只有不停的挖掘他人的隐私作为娱乐的谈资,有时候人太多了,七嘴八舌的反而让人生厌。三姨妈家和零落家住的很近,于是两家走动的也极密。零落记得有一回在三姨妈住宿。在半夜听到爸爸的声音,他在和三姨妈说话,至于说什么,零落已经记不得很清楚了。只依稀记得爸爸在和三姨妈说妈妈的脾气让她无法忍受等。
之后,二姨妈的女儿,零落的表妹神神秘秘的说有话和零落说。她还让零落别太放在心上,她也只是听她爸爸妈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