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瑶儿三人纷纷围住洛辰,察看洛辰的身体状况。洛辰只是身体僵硬没有其它大碍。身体僵硬是因身体突然受到外界强力刺激,身体自动启动的防御机制,只要休息一会儿就好。
洛荇将射出的箭矢纷纷收回,发现一张箭矢上还沾着一样东西。
洛荇道:“这是什么,密密麻麻像鬼画符一样。”
虎子好奇的凑过去,道:“这会不会是藏宝图。或者是武林秘籍。”
洛荇又道:“你有见过这些奇形怪状的符号吗。虽然这些确实像是文字,可是咱也不认识啊。”
虎子满脸遗憾,道:“可惜了。这肯定是张藏宝图,相传这初云山中,埋藏着一份宝藏。是数万年前一位圣贤在山林中坐化,将他的所有财产藏于山中某处……”
“行啦行啦,你就别说了。你这个故事我们都听了好多遍了,也不是道你是从哪儿听来的。”洛荇不厌烦的打断虎子。
虎子正热情地朗诵着,被洛荇一瓢冷水从头上泼下,全身都凉了。耷拉着脑袋,兴致缺缺。
“这是什么啊,我看看。”小瑶儿好奇地看着洛荇手中的羊皮卷。
他,最善诗词,最喜歌舞。翩翩少年郎,才情世无双。她,不善诗词,独善舞曲。袅袅红尘女,美色胜舞艺。她,独身外出被地痞尾随,逼至墙角。调戏谩骂,让她羞辱难耐。虽是红尘女子,却也懂洁身自好。
少年访友而归,见一群恶汉尾随女子,便悄然跟上。在女子最绝望的时候,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挺身而出
恶汉见好事被破坏,气从心来对少年拳脚相加。恶汉离去,只留下读书郎和舞女。少年抱着头,衣衫破烂。少女躲在墙角,目光从晦暗变得热烈
扶着少年回到自己的小屋中,愉悦的她哼着轻快的歌调,端茶递水,煎汤熬药,无微不至
晚霞的余辉里,翩翩起舞的少女,一身红衣,使人痴迷。病榻上的少年,透过窗,看见那舞动的晚霞,古井无波的心突然跳动一下。从那以后,她的舞只为她而舞,他的画只为他而画。少年少女,郎情妾意,好不快意。
某一天少年家道中落,昔日好友纷纷落井下石,更有恶汉进家肆意打砸
少年从此一蹶不振抱病在床。少女守在床边寸步不离。当这个世界都将背离他的时候,她顽抗的与世界作对。
因为在她世界即将坍塌的时候,是他为她撑起一片天。
还是那一袭红衣,旋转跳跃,长袖翩翩如坠云间,绫罗拂面似清风拂脸。还是他最爱的那只舞,还是他最爱的那个人。
少年心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不如就此沉迷,永远不再醒来,就当你不曾离开!
少年咽下最后一口气,少女如疯魔一般,舞动着少年所痴迷的身体,演绎着少年最爱的舞曲。窗外乌云盖顶,雷声轰鸣。她只想在这舞曲中随他而去。长袖飘飘依旧,却如白绫一样催命。绫罗拂面却似罡风肆虐,破坏一切。原本美艳的舞蹈,变成催魂夺命的歌谣。
那一夜,少女不曾停歇。家中一片狼藉,除了那座床榻。
少女身着红衣,走过与少年初识的路。
来到恶汉家中,尽管是因为他们,少年少女才得以相遇,可殴打她的夫君,损坏夫君的家业,此仇不能不报。
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是女子,也是小人。
少女走出恶汉家时,鲜血让红衣更红。而那群恶汉,面带春风是经历着时间最妙不可言的事情,死的不能再死,就连死亡都是幸福的,这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恩赐。
所有伤害少年的人,都将为他陪葬。那些人的样貌,少女只有等他们死了才会遗忘,她的记忆里只能有少年一人。
一一登门,一一拜访。所有人沉迷在她的舞曲中不愿醒来。最后少女带着少年的尸体回到小屋中。献上他最爱的舞。
一生莫轻舞,一舞一生苦。纵苦舞一生,不负相思人。女子姓莫,名轻舞。”
“这个故事也太惨了吧。”虎子听的津津有味。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个舞女也太可怜了,不能和心仪之人长相厮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太遗憾了。”小瑶儿泪眼朦胧,十分同情。
“后面还有很长一段,说的是啥?”虎子道。
“大仇得报之后,少女终身未嫁。临死之前将毕生心血全部写于羊皮卷上,选了一处山野之地坐化,希望后来有缘者得之。”
山林中血魔神望着眼前的画面,道:“后来,一男子因家门不幸,欲坠崖而死。误入坐化之地,得此遗迹。男子看完感同身受,为女子痴情沉迷。男子以此功法献给当时有名的一个帮派之中,成为内门弟子。而此功法也在此门派中发扬光大,后一奇女子诞生,借着此门功法带领着门派一举成为当时的顶尖势力,无人敢引起锋芒。沉迷于迷天舞的人,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此后年代更迭,盛极一时的门派衰落,门徒四散,销声匿迹,随之消失的也有这一功法。”
迷天舞,曾经在一个时代称雄,它的强大在于让观舞之人沉迷其中难以自拔,到时候是生是死就不由他说了算。迷天舞,因其迷天,更加迷人。
眉间朱砂映桃红,女儿娇羞舞春风。
红袖书香女儿情,笔墨纸砚在心田。
身姿婀娜舞翩翩,只羡鸳鸯不羡仙。
一朝白发改红颜,世间再无那少年。
望君多怜惜眼前,今生莫许来世愿。
“……这个故事也太感人了。”小瑶儿楚楚动人,泫然欲泣。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洛荇长叹一声,道,“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洛辰道。
在众人沉溺于悲伤的爱情故事中时,一道大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虎子扼腕叹息,深表遗憾,道:“所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宝图,也不是武林秘籍,对吧?”
“虎子,你是真的虎啊。”洛荇只好说出自己的口头禅,以埋怨虎子的不懂情调。
“这就是一部武林秘籍,功法都记在上面。”洛辰似知道虎子要开口询问什么一般,继续说道,“前面部分都只是在讲解这部功法的由来或者说是故事,至于口诀就在最后面。”
“口诀?这明明就是一首诗,写的什么来着。”虎子接过羊皮卷,看着密密麻麻的不认识的文字都觉得头疼。
“你大字不识一个,看了也是白看。”洛辰抢过羊皮卷放在小瑶儿手上,道“最后的诗歌,就是口诀,不过我只是理解这首诗的意境,至于怎么修炼,我就不知道了。”
“切,没劲。我一个大老爷们完全不需要学这个。就算能学会,我也不学,万一学会了到时候一举一动都是娘们唧唧的,那我还不得羞死。”虎子凑到洛荇面前,一脸奸笑,“要不你去试试,反正你细皮嫩肉的。”
洛荇的头上飞过几只乌鸦,嘎嘎叫着。“学那个有什么用,迷天舞一看就是给女孩子学的,也只有女孩子才跳舞,这就让小瑶儿学吧。”
“小瑶儿能学会吗?”
“问我干啥,去问辰哥儿。”
“不知道,应该能吧。”洛辰也敢打包票小瑶儿能学会,毕竟刚开始的入门练习都要靠自己去摸索的。
“我感觉我可以。”小瑶儿让洛辰的不确定变成了肯定。
“我感觉有个人在我眼前跳舞,她跳的好快,我完全跟不上节奏,我甚至连她的动作都记不住。”
一听小瑶儿说可以,洛辰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围着小瑶儿。激动情绪稍退,洛辰就带着小瑶儿回到山洞,道:“从现在起你就呆乖乖在家里好好修炼,哪儿也不许去,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只有把迷天舞练好,你才可以出去玩。”
小瑶儿本有些不情愿,可看着洛辰那期盼而又热切的目光,将那一丝不乐意驱散,坚定点头,只要能让辰哥儿高兴,小瑶儿做什么都可以的。
“小瑶儿加油!”
“小瑶儿是最棒的!”
洛辰走到门外,道:“以后谁都不准打扰小瑶儿的修炼。我们的修炼,也不准落下。今天这一战,你们肯定都影响深刻。努力修炼吧,都是为了活下去。”
影响不只是深刻,用刻骨铭心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当白虎缓缓逼近的时候,虎子是真的感受到死亡在向他逼近。虎子每一次拼尽全力的后退都是在为了逃离那扇为他敞开的鬼门关。那一刻,虎子真的很绝望。那种经历,他此生绝对不想体验第二次。
如果不是还有最后一点理智,当时他都想要尿裤子。
洛荇的脑海中首先想到的是那个怀中少女的身影,虽然他已经说了一声对不起,却不知道那个少女能不能听见。自己的心愿算是了却了吧。
紧接着想到那重如山岳的威压,洛荇才算是明白了洛辰的良苦用心。尤其是洛辰那一跪,跪的决绝彻底,让洛荇备受冲击,差点道心崩裂。
吹箭对于洛荇来说很适用,但是攻击力强度不够。对白虎不能造成太高伤害。虽然伤害不高,但能影响战局,尤其是箭矢逼退白虎,化解洛辰的危机,这一点更是重中之重。
“我还是太弱了。”
洛辰回想着战斗的画面,因为自己的无能,让小瑶儿三人陷入危难之中,而自己却连救他们都做不到。除了哭泣祈求还能有什么用。
在这一战中,洛辰虽然将速度提升,那也只是与白虎白虎齐平。虽然修为有所提升,可攻击力还是不足,一刀劈在白虎身上,都没有造成重大伤害。反而自己手臂发麻。最后那一次撞击,白虎明显尚有余力,而自己只能僵硬的立在那里,高下立判。
洛辰看了众人一眼,心里得意无比,道:“我是不行,但我还有兄弟还有家人。他们行!”
今天是洛辰在山中的第四天,也是人生遭逢大难的第四天。每一天都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只剩下他们苦苦求存。
转眼一晃又是三天过去,这三天内白虎还是不停的骚扰攻击,对虎子和洛荇更是穷追猛打,虎子的后背之上都留一个巨大的牙龈。好在洛荇见势不对,手中箭矢齐发,逼得白虎不得不放弃虎子,转而进攻总是妨碍它的洛荇。在洛荇与白虎的对峙中,洛辰寻到机会一刀砍在白虎身上,让白虎战斗力大降。而洛辰也被虎尾抽在身上,火辣辣的感觉,让洛辰倒吸冷气。
虎子得以脱困,趁机与洛辰二人形成合围之势,想要将白虎困住。白虎逼不得已,只得提前与洛辰硬拼,击退洛辰之后就快速消失在丛林之中。
见白虎退去,三人盘膝打坐,恢复修为,治理伤口。这三天中,三人战斗能力与经验技巧都有大幅度提升,配合也更加默契。而小瑶儿却在山洞之中继续参悟修炼,对于迷天舞总算略有所获。
洛辰问道:“你们都没事吧?尤其是虎子。”
“我能有什么事,好的很咧。”虎子拍打着胸脯咧嘴道,只是脸庞有些扭曲。
“洛荇,你这弓箭厉害啊。要不是它,我的小命估计都交代在白虎嘴里了。”
兄弟之间无须客气更不用感谢之语。
“我回去之后反思过,发现与白虎搏命,我肯定受不了白虎的一巴掌。只要稍微被波及,我肯定就得倒下,到时候反而会成为你们的累赘。辰哥儿送我的吹箭,我用起来很顺手,甚至不用瞄准,我都能知道白虎在那里。只不过吹箭太过小巧,攻击力不强,我就换成这大个了。”洛荇抬起手中的弓箭,颇为得意。
“厉害啊,我也得去找个称手的武器,这把刀用起来感觉有些别扭。”虎子看着洛辰期待道,“辰哥儿,你那里有什么好东西没。”
“武器我这里没有,不过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武器。”
洛荇和虎子都来了兴趣追问道:“哪里?”
“避难所。”
说出避难所三字,三人都保持沉默,毕竟那是大家都刻意避免不去谈论的禁忌。可今天却被洛辰主动提出。
如今的避难所早已被洪水淹没。水位下沉,退至白眼狼曾经所在的山洞,可距山腰还有一段漫长的距离。而这段距离需要潜泳过去。
避难所距离水面高达十丈,水下光线暗淡,视线并不清晰,更有大型猛兽在水中潜伏,等待食物送上门来。
从十丈高度摔下,没有任何缓冲的方式,不死也得残疾,十天半月下不了床更是在所难免。然而在水中,越是下潜身上的压力就越大,消耗的氧气就越多。以武者的修为在水中憋上一柱香的时间肯定不是问题,若是超过这个时间,恐有生命危险。
三人沉默,脸色凝重。
光是山林深处跑出的一头白虎就让他们疲于应付,捉襟见肘。若是再换上其它大型猛兽出没,恐怕就真是在劫难逃。以往跟随族人打猎,最多也止步于山腰处,越是上行,危险就越大。如今要不是因洪水逼迫,动物感恩,说不定他们早就沦为妖兽的食物。
“横竖都是个死,不拼一把,我不甘心。”虎子自从被白虎吓过之后,胆子变得大了起来,身上充满了亡命之徒的搏命气息。
“每多一件武器,咱们就多了一丝保命就会,所以拼还是要拼的,重点是拼命之后还得活着回来。”洛荇看着手中的弓箭,真切的体会到武器的重要性,甘愿陪虎子走上一场。
“洛荇说得对,我们虽然都精通水性,但是要在水下行动不知道会用去多长时间,所以必要的准备还是要有的……”洛辰曾被洪水淹没,多次挣扎起伏,体验了天灾无情,才知道活着的美好。别看水面风平浪静实则水下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