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儿他妈,我回来了。”洛战前脚迈进大门,就开始喊人,他的心情可谓是迫不及待。要不是当初被洛大虎和洛陨石缠着,他早就跑回来报喜了。
“回来就回来呗,有什么好叫唤的。”妇人头也不抬,继续洗着衣物。
洛战走到妇人身前,将妇人抱了起来。
“啊,你干什么,孩子们都还在家。”妇人被突如其来的怀抱吓得尖叫出声,脸色羞红,眉目含春。
“辰瑶,你看着我,看看我有什么变化没有。”洛战一脸得意的望着妇人,希望妇人能发现他身上的变化。
“你身上能有什么变化,还不是那个模样,邋遢无赖。”妇人辰瑶淡淡的瞥了一眼,可是这一眼却让她再也没有移开过目光。
“你…你…”辰瑶吃惊的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这个男人,与他朝夕相处十余载,洛战身上的一丝一毫辰瑶都一清二楚,更何况是这个男人的气息变化。辰瑶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她心目中的男人,完美霸气,顶天立地,他找回了他曾经丢失的豪情壮志。
“你…”辰瑶情绪起伏,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一个你字似乎能代表其千言万语。
“我,是我。我终于晋升武皇境了。”洛战一把上前抱住这个相伴十余载的女人,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这个女人不仅没有抛弃他,反而还为他生儿育女。在他潦倒失意的时候,眼前这个女人不仅没有离开他,反而还让他对生活抱有希望。他洛战能活到现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辰瑶在洛战怀里泪如雨下,没有仰天痛哭,也没有声嘶力竭。她哭是因为她高兴,她激动。她终于等到了这个男人重回巅峰的时候,哪怕这需要一辈子的光阴,她也心甘情愿,只因她辰瑶是他洛战的女人。
“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让你受尽委屈。等到村子里的事情处理完毕之后,我就带着你去把我们当年丢失的东西加倍讨回来。”洛战语气轻柔却又坚定,豪情盖世冲霄汉。
“嗯,都依你。”辰瑶现在完全是一个小女人的模样,再也没有了家庭主妇的干练与为人母的和蔼,有的只是小鸟依人般的娇羞与甜蜜。
洛辰和在远处看见父母的亲密,看见阿妈脸上的泪水,与嘴角的笑意。洛辰将小瑶儿的手拉得更紧,有家的感觉真好。
“阿爹阿爹,你是不是遇见什么开心事情呢,快告诉我。”小瑶儿蹦蹦跳跳的跑到洛战身前抱住洛战的大腿。
洛战腾出一只手将小瑶儿抱在胸前,哈哈大笑,道:“阿爹今天一天遇见的都是更开心的事情,让我更开心的还是我能将大小两个美人一起抱在怀中,我感觉我的人生已经圆满,此生无憾。一个是我上辈子的情人,一个是我这辈子的女人。”
洛辰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心想果然是自己想多了。便跑上前去抱住洛战,问道:“那我呢,阿爹?”
“你啊,上辈子还是我儿子。我是你爹就永远是你爹,别想跟我攀关系做兄弟,不可能。想都不要想。”洛战笑着调侃。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做你儿子,不亏。哈哈哈。”
“阿爹,你还没有告诉我们究竟是什么好事呢?”小瑶儿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
“来,坐下来,我慢慢说。”洛战席地而坐,开始讲述着那一个憋在心中很久的故事。
在十六年前,有一个小伙子在村子里已经是打遍无敌手的存在,那个时候小伙子只有十八岁,就已经是武将级高手,没有人敢于挑衅他的威严,就连最好的朋友在小伙子面前也变得拘谨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得那个小伙子不开心。小伙子的实力越强,和伙伴之间的距离就越远。直到某个夜晚,小伙子受够了这种无聊的生活,单枪匹马只身上路,去往外面更广阔的的世界。翻过高山,跨过河流。穿越茫茫荒野,横渡无尽大海,终于去到了天修大陆上所有修行之人都向往的修行圣地———天修城。。
在那里能人异士倍出,在街上随便挑一个路人都有可能一拳将小伙子给打死。来到了这片新大陆,小伙子发现以他的能力很难让他在这片土地立足。曾经在村里,小伙是无敌的存在,可是见过的世面越大,经历的事情越多,小伙就越发觉得自己夜郎自大,毕竟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天修大陆上,没有人会与你攀交情也没有人会与你拉关系,在那里一切都是凭实力说话,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赢家。小伙子来到天修大陆后遇到的第一个问题,不是被当地人欺负,而是因食物缺乏造成的饥饿。小伙子也曾想过进山打猎,可是去到山中后才发现自己就是个猎物。也曾想去一些门店里面干些杂活,混口饭吃。老板一看小伙是外乡人就直接将小伙给赶了出去。被赶出来的小伙子,举目四望,四下无亲。突然发现这人人都向往的天修大陆,并没有什么值得向往的地方。
小伙子像个幽灵一样在街上晃荡,乞求着那里能有食物出现。小伙曾经作为村里最有出息的人,如今却落到连混口饭吃都是那般艰难。就在小伙即将晕倒的那一刻,一个小姑娘出现在小伙的身边,递给他一个红的发亮的糖葫芦,那个糖葫芦救了小伙的命。正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奈何小伙有心无力,只能尴尬的望着那个不停说话的小姑娘,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小姑娘一拍额头,想起了彼此语言不通,只好将小伙领回家,教他习文识字。小姑娘心善,也不怕小伙是个坏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领回了家。
小伙子从此就在岭南辰家住了下来,以下人的身份。若是不出意外,小伙一辈子都是个下人,最多是成就颇高的下人,是不配与世家千金成婚的。小伙早已对姑娘情根深种,小姑娘也是芳心暗许。因为一场意外,他们成婚了,在一起了。
可他们的结合并不被所有人看好,也不被所有人祝福,当然这也包括小姑娘的父母在内。他们的事情曝光,小姑娘的父亲认为与下人结合有损门风,欲将小伙处死,在紧要关头,姑娘带着小伙逃走从此亡命天涯,流离失所。
而小姑娘的父亲更是震怒于姑娘的行为将小姑娘逐出家族,并下达追杀令。更可恨的是那个时候姑娘已是有孕在身,就连尚未出生的婴儿,姑娘的父亲也想将其消灭,只因一句乱我血脉,祸乱之始也。没人能想到小姑娘的父亲竟冷酷到如此地步。
尽管那个时候的小伙早已成为了家族中年轻一辈的翘楚,但在家主眼中武将境的修为都配不上其家门。小伙子不服想要与家族理论,却被一位武王境的长老打成重伤,不得不四处躲避,这一躲就躲了十年。
要知道,当时少年才十八岁就已晋升六级武将,未来不可限量,却仍不被家主允许这门婚事。
十年时间,小伙从六级武将到九级武王再到现在的一级武皇,他不仅不用再带着那个小姑娘四处躲避,他还要带着那个姑娘去将姑娘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所丢失的东西全都加倍的还回去与讨回来。须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刚好十年。
洛战望着怀中早已泪流满脸的辰瑶,愧疚说道:“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这些年你所受的委屈,我都将一一为你讨回来,相信我,如今的我有这个资格。”
“嗯嗯,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洛辰将拳头捏的青筋暴起,似在压抑自己的怒火。他想不出究竟是有多么冷酷而又残忍的人才能做到连尚未出生的婴儿,都要给除掉。只因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乱我血脉,祸乱之始也。是么?岭南辰家吗?”洛辰心中做了一个无人可以动摇的决定。
“阿爹,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阿爹打算先帮村子度过下个月的兽潮,到时候就和你阿妈出发去天修大陆,为这些年的恩恩怨怨做一个了结。”
“那我和小瑶儿怎么办呢?”
“阿爹只能先暂时委屈你们了,毕竟天修大陆极为遥远,路途艰险,不能带上你们。你们可以就在村子里面待着,到时候阿爹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的。”
“阿爹打算去多久?”
“路途遥远,时间不确定,阿爹只能保证,一处理完这件事情就立马回来,不再有丝毫耽搁。”
“可是,要是我们想你了该怎么办?”
洛战无言对苍天,圣人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可他生为人父,如今却要将子女丢在家中,带着妻子远赴异域他乡。这算什么。
洛辰看出了洛战的无奈纠结与痛苦,立即安慰,道:“阿爹,无需忧虑,好男儿本应志在四方。更何况你只是外出办些事情,我就当你和阿妈是去山中打猎,只不过这次的打猎的地方比较远,要走很长时间的路,没事的,只要肯回来就行。”洛辰说着说着早已泪如雨下。
“辰哥儿,是阿爹对不住你们。”洛战一把将自己最懂事的孩子抱在怀中。上天待他洛战不薄,他洛战一定会好好珍惜上天赐予的这份恩德。
一家人抱头痛哭,仿佛生离死别。洛辰和小瑶儿都已经哭晕了过去,被送回到床上。
“战哥,要不这事就算了吧。”辰瑶将孩子们放在床上,轻声说道。
“我知道你是怕这两个孩子受委屈,我也怕两个孩子受委屈。可是这件事情几乎成为了我的心结,若是在不解开的话,我迟早会走火入魔的。”洛战从身后一把抱住辰瑶,闻着那长发之间的清香,感受着怀中的温暖。
“那要不我就不去了,毕竟他再怎么不是,那好歹也是我爹…”辰瑶轻声开口,想要为自己父亲辩解几句,却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我知道,你是放不下两个孩子,可这次若是你不去,那我去了又有何意义。在我的眼里,你的事情就是天大的事情,你的委屈就是天大的委屈。你有委屈,做丈夫的怎能不替你讨个公道回来。”
“你放心吧,我不会要了他的性命。我只要他当众给你道歉,并将你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部还回去,还有把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全都拿回来,就不会再追究。”洛战把玩着辰瑶的长发,轻柔地说着。
“唉…”辰瑶轻叹一声,知道让父亲道歉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件事情难道就真的不能善了吗。
“我们出去吧,别打扰孩子休息。”
洛战拿着一个红色的酒葫芦躺在院子里一张凉椅上,看着天边的星河。这条星河他看了十年,以前看见的是一片晦暗阴沉,如今入眼处,处处亮如白昼。有负美景十余载,处处新颜添欢喜。
洛战从眉心间逼出两滴鲜血,脸上写满了虚弱。血液金红,宛若天地间的珍宝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周围空气氤氲。血液散发出一股清香的气息,带给人无限生机,让人食欲大振。
洛战将辰瑶唤了过来,将鲜血递给辰瑶发出虚弱无力的声音,道:“等孩子们醒了,你就叫他们过来。等会儿我用我的魂血为他们洗精伐髓,强身健体。”
似知晓辰瑶想要说些什么,洛战继续开口,道:“以前是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辰哥儿忍受着身体上的痛苦,如此往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以至于让他自己都已经习惯了那种如千万只蚂蚁撕咬般的疼痛。辰哥儿不曾开口说过,但我却知道,每次看着辰哥儿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就跟着痛苦。现在我终于有了这个本事,虽然不能完全解除他的痛苦,但我最起码可以缓解他的痛苦,给他带去更多的生机,只要能让他少受一点苦,我这个当爹的能做一点就尽力做一点。”
洛战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小瑶儿是个女孩,女子天生柔弱,再说明天要进山,为她打磨一下体魄,也省得被路上的枝桠给划出伤口来,那么美的女孩子,身上可不能留下伤疤。”
洛战一口一口的喝着小酒,感受着晚风的吹拂,微醺的酒意让他缓缓睡去。
辰瑶望着睡过去的洛战,红唇轻启:“你总说你无能,你没用。你却不知道正是因为有你,在这个世界上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动力。不是你无能,是我拖累了你。”
“这酒可真不是个好东西,害我都还没来得急……”辰瑶拿过洛战的酒壶喝了一口,脸颊微红,完全不胜酒力,在洛战的怀中缓缓睡去。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壶浊酒尽余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