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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前的心态最值得书写与留恋。
小边不是要书写最真实的人生吗?人生有很多阶段,概括起来就是得意与失意的阶段,他喜欢书写哪一阶段呢?
出发前的心态最值得他书写与留恋。
当他处于孤独的思考中,终于有了出发的一日,他从他内心出发进行抉择时,小边在想些什么呢?他如何考虑自己的未来以及今后的行为的呢?虽然事后看,他的忧虑都是可笑的,但当时的心态最值得他书写与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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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往矣,木叶方华……当人生找到了正确的道路,一直向前走下去,他反而觉得没什么可以书写的了,正是错误的道路,荒谬的人生,可笑的思考,才值得他书写。
就在那种荒谬中,在那种纠结中,他发现了好多隐秘的洞穴,他可以居住在其中的任何一个洞穴,里面有蝙蝠飞翔,有妖魔横行,有鬼火闪烁,于是他可以在那里流连,在那里找到行为的力量,在那里完成他一生的志向。
他在钢丝上行走,一边是火焰,一边是大海,他体验着这种奇景。
临到最后出门的时刻,他还把头低下来,似乎在想着什么。
在出发前的那一刻,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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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为他的荒谬小边已经做出了太多的牺牲,可是一直一来,他还在想着……每次临出发前,他都把头低下来,这个小边,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可笑的他哦!荒谬的岁月哦!有那么多的眼泪,有那么多的出发,几乎全部是孤独的出发,临到出发前,孤独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这就是让他书写的地方,这就是让他感动的地方。可惜小边从来没有真正地把这些书写出来,他没法写清楚出发前的心态。
当有了沟通,人生结成了网络,呼朋引伴地出发去,也就无所谓他那种出发了。
但是他还是怀念那些孤独的岁月,怀念那些临出发前的心态,可敬的,你告诉他,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荒谬可笑的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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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边爬上水库大坝,朝下望去,库边隐约一两人垂钓,淡黄色湖水非常宁静,犹如琥珠美酒,网状的波纹在湖面分布着。
他下到湖边,脱去衣服,投入水中,向湖心游去。在他眼前,弧形水面逐渐显得特别开阔,暗中好象有大浪在轻轻起伏,不停变化着姿态,不一会儿,他就感到了深层水的冰凉,水温区分不同的区域和层次,从下到上,带给人周身一种奇异的剌激和感受,使人快乐得忍不住想飞起来。
他在水中打了几个滚儿,把头深深地潜进水里,在明黄色的,夹有丝丝缕缕黑暗的水中游动,世界是一个丰盈的世界,圆润光滑,充满神秘和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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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久,小边把头从水面冒出来,喷出口鼻中的湖水,眨眨眼皮,甩开头发上的水珠,这时他已经游到了湖水的中央,四周都是白茫茫湖面,天光散落其间,交错不同明暗,他翻转身来,有如披上了一件五色斑斓的彩衣,他仰躺湖面了。
“我是不是太快乐了?我心中怎会有这样一种无比的甜美?真的,我真的有这样一种满溢的甜美,如果我能趁这及时地死去,那是多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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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把头潜入水中,当他再次冒出水面的时候,小边又一次对自己说:
“真的,我真的有一种无上的甜美,消抹不去。”
当这种感觉被证实之后,他已经无法思考了,只觉得一阵痉挛的快乐划过全身,好象一道闪电从他身上释放一般。湖水上的天空,素淡清雅,烟水一样的玻璃,一只细小的鸟儿从西山飞来。
“我要睡了,我要睡着了。”
他想,他不时地侧着脑袋,好象真的睡在床上一样。水轻轻地漫过他脸颊,眼睛和额头,只把口鼻露出水面换气。有一会儿,他的手脚一动不动,他漂浮在那里,好象真的死去一般。凉凉的风在湖面吹指,一个细小的波浪远远奔来,扑进他口鼻,好象一个孩子恶作剧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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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边呛了一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心却在笑,他不停地咳嗽,无尽地笑着,笑得几乎死去,体内情绪达于极点,远远跃出湖面的大鱼,溅起花开花落,四季的辉煌壮丽在他身周流转,小边继续向前游去。
游到对岸,坐在一块倚水的崴石上歇息,岩石十分的清洁,周身皮肤光滑而富有弹性,闪动健康的光泽,头发上的水珠滚落而下,从皮肤上划过。他把双脚垂浸水中,轻轻晃荡,一个人的世界,静静的没有声音,只有水珠滴落水中。
“我要离开这里,到远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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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逐渐在小边心中生长起来,完全充塞了他胸臆,使他忍不住悲恸得想哭,却没有哭出声来。太阳早经落山了,湖水边丰美的水草变染深暗,坝外东南方,远远可以看见一座白色的城市,有如白色坟墓,甜蜜和凄凉都曾使人疯狂。
坐得太久,他发现身上水珠已被吸干,于是重新游回温暖的湖水中,慢慢朝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