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在床上昏迷了两天后终于醒过来了。
“来人啊!来人啊!三爷醒了!!三爷醒了!!木大人!!火大人!!快来啊!!!”家丁见得楚三睁眼,连忙对着门外叫喊道。
“三爷!!”
“三爷!!!”
这次连金大都到了,不过是被人放在椅子上推过来的。
四人站在楚三床前,各是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
“三爷....呜呜,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木二用袖口摸了摸鼻涕,哭道。
“三爷,之前郎中都说尽力了...呜呜,我这就去把那几个郎中剁了....呜呜....”火四也声泪俱下。
“哭嫩娘个屁,扶老子起来...哎呦.....”
楚三骂了一声,将欲起身,又浑身酸疼地喊道。
木二细细将楚三扶起来。
“我躺了几天?豫章城可有异变?”楚三坐在床上,稍稍舒展了下身体,向众人问道。
“三爷,您在床上昏迷了两天,期间豫章城中并无大事发生,不过我等将道灵指出逃的消息放出没多久,那圣钧突然传出消息,其大弟子道灵指因为违反门派禁令,被圣钧掌门废掉武功,丢下山崖了.....”
“哦?圣钧倒是未曾徇私.....你派人再去细细打探下,看是否如圣钧所说。”楚三思索道。
“那京都对平田县之事作何决断?”楚三又问道。
“此事城王出面了,想来已经镇压下去了。”木二回答道。
“嗯。只是城王之前本就向上出面大赦道灵指,如今又.....”楚三缓缓道,当初是他建议拜官道灵指,如今平田县也可说全是因他而起,城王的恩情倒是对他楚三不小.....
“三爷,我觉得您还是应该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城中名医我们已经找遍了,都无法断出是何原因.....”火四看着楚三,忍不住道。
“哈哈,此事还得找阴阳先生,我昏睡之时已经感觉出来了,便是这水灵微弱的原因.....”
“如何!!”
“怎会!!!”
四人大惊,若是疑难杂症倒也无需大虑,可这水灵,对楚三来说便是命根一般。
“这玉佩.....该是被人动了手脚.....”楚三拿起胸前的玉佩,细细看着,一把扯下,摔在了地上。
淡蓝色光泽顿消,碎玉皆成齑粉。
“这!!!”
“玉佩!!!”
四人目瞪口呆,这玉佩乃是楚三偶然得来的大造化,怎会突然变成这样.....
若是如此,那三爷这些时日以来睡不安寝,突然昏倒便在情理之中了。
楚三冷冷地看着这一地的碎末,未置一词。
“三爷,我这就去把这狗贼找出来!”木二恼道。楚三爷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人换了玉佩,他兄弟几人难辞其咎。
“不同找了,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楚三淡淡道,一边示意下人替他穿鞋。
“是何人!!”四兄弟异口同声。
“哎呀,好多天没下地了,我想去吃顿好的。对了,木二,替我将郭先生找来,楚三诚请。”楚三身体渐渐回复知觉,说道。
“是,三爷。”木二点头道。
四人虽满腔愤慨,不过三爷不想说,他们也不便多问。
.......
.....
三月甘八,豫章东南城郊。
“驾~~~驾~~~~”
李竹朗声道,座下青乌欢腾地很。
“诶我说,青乌,明日我和乐瑶姑娘就要一起去嵩阳了,我是不是该好好给她道个歉?”李竹攥着缰绳,对着青乌问道。
“哎,自从上次乐瑶姑娘生气以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好好说过话了.....我如何还有点想念起来......”李竹语气渐渐低了。
乐瑶生气,开心地模样不住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尤其是乐瑶姑娘的眼神,第一次见时,就好像一次把这南国的烟雨都看遍了......
“我真是笨死了,这种事如何我一点也不知道怎么办嘛!”李竹懊恼道,这女孩子的心思,可要比吹响连星,驯服青乌都要难得多。
树林深幽,溪水静淌。
少年和马一会飞驰,一会踱步,远远看去,便好似那隐士,偶然路过此地的仙人.....
竹叶青嫩,果泥芬芳。
远远地又从深处传来一阵笛声,那蝴蝶,那林鸟也都一齐唱跳应和起来,可久久听了,便总觉这笛音中多了些遗憾无奈之意,便好似那深闺的思念,又好似那凉凉的冷月......
李竹摩挲着手中连星,他本就不是个愚钝之人,笛艺的长进是清晰可见的。
......
....
日渐渐沉了....
将入四月,洞庭的风不再充斥着凉意,湖上湖边的人家点起渔火,准备迎接夜晚的降临。
湖上的水鸟此刻出没的最为频繁,一会高飞,一会轻点洞庭,这是他们捕捉蚊虫的好时候。
天色变成紫灰色,洞庭也像蒙上了一层紫色的纱......天地间万物的轮廓变得模糊起来,半个巨大的红黄太阳缓缓沉入水里,鸟儿变成了若隐若现的黑色倩影。渔火变成了昏黄摇曳的一只萤火虫,在湖面上映出长长的条纹.....
“秦先生,竹儿明日便启程去参加今年的嵩阳走马会了.....”
“与我说如何,这是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想......”
“你倒奇怪地很,自己决定的事情让我来帮你做。”
“他父亲到杭州了.....京都那边......那人快死了.....这片天,总需要竹儿这样的人撑起来不是...”
“.......(长长的舒气声)”
“既然秦先生答应了,那我就先走了,再会。”
太阳全沉下水了。
水鸟纷纷,渔火灭了一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