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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若晴失明

光照不透的黑暗笼罩着一切,令人不安的寒冷彻骨。若晴无助的摸索着,空落落的床边,不见了那双温热的手。

若晴摸索着下床跌跌撞撞的摸索到桌边,想要倒点水,拎起壶是空的。回到床边楞楞的坐在边沿,无声的落泪。

屋外月朗星稀,秋风瑟瑟。

许久,听着风雨突然而至,若晴躺在冷冷的塌上,静静流泪。

周辰,原以为你日日陪在身边就这样一直下去也很好,可能是我足够强大,你每一次都可以不管不顾的一走了之,可能是我不够柔弱,总不能让你有所挂牵。你满心满眼都是她,可她眼里是不是全都是你?

我从不怪你的薄情,也无力责怪你的多情,只是心疼自己,即使伤了心,依旧还是爱你。

昏沉沉的意识淹没在渐渐侵入的梦境:那是第一次见到周辰,一袭白衣,一本医书,微微笑的眉眼,儒雅的气质,温和似春日暖阳,一眼就沉沦。

身着喜庆红色衣袍的你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会与你相敬如宾,姑娘,从此以后我们就是结发夫妻,同甘苦,共患难,定然不会负你。

我信你,知道现在我都信你。

第一次看你失魂落魄的时候只以为你是遇到难解的病症,可是后来发现不爱出门的你开始频繁的出门,一个人匆匆出去,在每天固定的时间。我不该好奇的,给自己徒增烦恼,不该知晓你对于别人的情感。

经常看你呆呆站在街角望着她,看你过去喝一杯茶,看你悄悄护着她回家,看你见不到她魂不守舍。

曾经自欺欺人的认为可能许久之前周家送出去的孩子是她,直到朝颜无尘的出现,直到你为她作了那么多画,直到你看着我的眼神越发的疏离,你满足我各种各样小爱好,也会有关心,但是你那微微皱眉的心疼,关切的眼神,紧张而握起的拳头,都是为她。

不嫉妒那是假的,我也曾恨恨的想要想办法让她离开,当我第一次看到她向我扬起的笑脸,倏的就明白了,你对她的欢喜。并不惊艳的五官,柔柔的笑容,眼神里空空荡荡无悲无喜,纯纯的都是温柔的暖意,让人心生欢喜。

看过了你为她作的每一幅画像,像极了她的恬淡。你爱她,我知道。

我是生气的,羡慕的,也嫉妒的发狂。可是那是你爱的人啊,伤害她你会痛苦,我怎么可以让你难过。

清荷别院是你精心为她准备的,从你第一次踏进娟姐的门,我就知道你是真的深爱她。

看着你因为娟姐带来的消息失落难过食不下咽,你并不知晓,我的心如刀割。

她不见了许久,看你每日消瘦,终于有一天你心情愉悦的陪我一起吃饭,我甚是欢喜,却又被朝颜的出现打破,你不知道那时的我有多难过。

听闻你带她回了清荷别院,那对我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那一刻,我知道,我彻底失去你了。

你满面愁容的穿梭于书房和别院,直到那日你满身异香赶回家开心的拥抱我,即使知晓你的欣喜来自于她,我依旧留恋着你宽厚的暖暖的怀抱。那天的你甚至答应我帮我调理身体为你延续香火。她平安无事,甚好。

周辰,你医术高超,怎会不知我郁结于心的是什么,你说心病需心药医,你难道不知道我的良药是什么?

你说不要哭,抱过她的手臂带着她的异香拥着我的肩,你叫我如何不难过?

那一个漫长的冬天,你似暖阳,给我那么多欢乐,她的每一分好转,你都欣喜若狂给我最暖的拥抱,直到她醒来的春。

你给她的笑容是因为爱,而给我的只是亏欠的弥补。即使只是弥补,我也欢喜啊,只要是你给的,都好。

你终于带我见到了她,见到了你得不到的她,她亲昵唤着朝颜哥哥,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弟弟,第一次看见你眼中也会有羡慕与嫉妒。

终是爱而不得的人,她心心念念的哥哥还是离开了她,我看到你偷偷藏起一只发钗,那是她曾经每日带在头上的。

许多个无眠的夜我看着空阔的房流着泪无法入睡,你并不知晓,也不在意。

我试图接受她,可是你知道吗,我从不愿与任何人与我分享你,纵使她并没有与我争夺,我还是心有不甘。她所不屑一顾的人,是我心心念念爱而不得的人啊!

她很美,很善良,温柔似水。

我也是啊,你可曾回头认真看过我?

她每一次遭逢劫难,是她的劫难也是你我的劫难,你离我越来越远,而她总是在你不远不近的地方,如同戏弄,真不公平。

我们差一点就有一个孩子啊!小小的,肉嘟嘟的小可爱,我是那么期待,我希望那是像你一般温润的人。

我们失去了他,你心痛吗?

周辰,你有没有那么一刻,感觉过你对我的残忍?即使只有那么一闪而逝的愧疚,你有吗?

清荷妹妹,你的无辜是最柔软致命的刀,深刻我的骨,你却浑然不知,我恨你,若伤你却于心不忍。

风雨渐歇,若晴渐渐堕入深深的梦境。

一缕阳光打进房间,地面长长的拉出一条光线,床上的若晴呼吸均匀,安安静静躺着,脸上挂着微笑。

周辰还是初见的模样,立在庭前,捻一朵小花,静静站在阳光下,微笑的眉眼煞是好看。

“若晴!若晴!”多温柔的声音,是我期盼多时的周辰的声音,多好听。

若晴沉沉的睡去。

“看样子昨夜她睡得不太好。”周辰看看若晴的脸,微微的皱眉。

“姐姐,她是谁呀?”小菊撒着娇扯扯清荷的衣袖。

“这是若晴姐姐,辰哥哥的发妻。”

清荷坐在床头摸摸若晴的脸:“辰哥哥,姐姐的眼睛怎么了?”

“太过于劳累,视物不清,敷了药,现在她什么都看不见。”周辰淡淡的声音里,无悲无喜。

“会好起来吗?”清荷抬起头,盯着周辰的眼睛。

“会,只是不如从前。”周辰转过身看着墙上的画,背着手。

“那就好,姐姐睡了,我们出去吧,让她好好睡,晚一点再来看她。”清荷站起身深深看一眼消瘦的若晴,向外走着。

“我们在这边住几天吧,陪陪姐姐。”

天突然阴暗起来,灰白灰白的压迫下来。

一片片细小的雪花落在周辰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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