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云历九百二十一年冬第八十九天,也是云墨来到沧云大陆第二百一十四天,距离立春还有一天。
天气已经明显有了变化,至少没有全段时间那么冷了。
关于徐老所提的第二个要求,云墨到现在都不知道,不过这几天穆雨也没有再来,虽然这是因为穆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据说两天前,重病中的穆家老祖突然醒来,对于几个儿子把穆家搞得乌烟瘴气十分气愤,直接废除了几个人在家中的权利,一夜之间把穆家重新整合,消息传出来的第二天,城中其他家族急忙将手中侵吞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还奉上了不晓得赔偿。
如此就看出在沧云大陆上,修真者的地位是多么的超然,要知道整个城中只有一个小小的筑基期。
对此,云墨也只能吐槽说他们没见过世面,对于云墨来说,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他在穆老爷子房中发现的那副画,把徐老都吓了一跳。
徐老说,这恐怕是蕴含了一些功法或者是秘籍,不过看这画的样子,恐怕是佛门功法,而且一旦学习,就势必要为完成画中之人的要求,不然什么都得不到。
还是一个比较不错的东西,不过问题来了,云墨并没有打算转修佛门功法的打算,即使是佛门舍利子与金丹有些相似,可在一些大部分修道者眼中,和正统也沾不上边。
哪怕是沧云大陆上的邪道宗门,走的也是金丹大道,功法不尽相同,却又殊途同归,佛门的舍利子,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奇特一些的金丹法门。
至于云墨修炼什么,他现在也是很茫然,只求师父在那些宝贝里藏了法门,不然自己可就惨了。
除去这些事情,这些天,云墨还得到了一个消息,一个让他意外无比的消息。
还记得那天中午,小熊突然跑来,帮着徐老做了很多事情,直到晚饭前才走的。
饭桌上,提起小熊,徐老叹了一口气,才告诉云墨原委,“熊家三兄弟,小熊是老三家的孩子,他父辈的三个人,怎么说呢?做的是黑市上的买卖,这不是前几天,官府去家中通报了三人的死讯,据说是做任务时被遇到狼群,全死了。”
三人?任务?狼群?这三个讯息让有些悲伤的云墨,脑中一片空白。
“徐老,小熊父亲长什么样子?”云墨声音有些颤抖。
“他父亲,到是一表人才,有一手好箭术。可惜他的两个哥哥不怎么样,当初大家还打趣说,是不是老三是捡的。”徐老像是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情,眼中尽是怀念。
看着云墨有些颤抖的手,徐老只当他和小熊感情好才有些难过,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也只能怪小熊这孩子,命不好!”
“命不好吗?”云墨手里喃喃的念叨着这几个字。
饭后,云墨和徐老说了一声,就出门去了,走到街上才想起自己还没去过小熊的家里,幸好是个小城,大家都互相认识。
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小熊家的位置,在几条街意外,房子临街。
云墨还未走近,就听到,房子里传来的哭声,他一下子就停住了,就站在离房子不远的地方,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哭声,其中还夹杂着小声说话的声音。
运转体内灵气,增强五感的事情,云墨做了太多次,他不太敢面对小熊一家人,总不能告诉他,父亲叔伯的死因和自己有关吧。
屋里听动静只有两个人,应该是小熊和他的母亲。
那女子,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味地哭,旁边的小熊正在安慰。
云墨的心沉了下去,正所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当初若不是借用那三人的力,云墨恐怕很难一人突破狼群,可是后来三个人死在狼王手中,即使是贪婪所驱使,但也只能能算到自己头上了,毕竟要不是自己的计划,那三人也不会白白丢了性命。
云墨越想越愧疚,刚想走进去解释,突然听到小熊说了一句,“母亲,放心,我一红一定好好习武,以后帮父亲和两位伯伯报仇!”
云墨的脚步停了下来,“报仇吗?”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空,云墨陷入了沉思,与其现在跑出去,给小熊有一个打击,还不如让他有个目标的好。
想了想,云墨从储物袋里,掏出了自己身上绝大部分的金银,身上只留下十几两傍身,将这些银两包好以后,云墨把它们扔进了小熊的家,然后施展身法躲到了街对面。
熊家母子二人,看到一大团银两落到家里,自然是又惊又喜,小熊还特地跑出了,可惜并没有什么发现,只好作罢。
看着进屋的小熊,云墨散去了耳中灵气,穷文富武,没有钱怎么习武?
即使是日后他们两个人的差距只能越来越大,可是总要让这个孩子,又一个目标,坚持下去。
事情办完,云墨朝着徐老家走去,倒不是他小小年纪就如此冷血,只是因果轮回善恶有报,纵然是云墨打算利用三人削弱狼王,可是他们的死,也算得上是意外,若三人不是贪心,又怎么能追逐云墨,直到最后一刻都不肯说撤走?
从小被老道当做精英培养的云墨自然不会将事情罪过完全揽在自己身上,搞得自己变成了小熊的杀父仇人一样。
真要算起来,云墨还帮他们三人报了仇,只不过那些补偿,是自己出于对朋友的愧疚而已。要说错,云墨可没觉得自己错了,还是那句话,善恶终有命,这是师父教导他的。
收拾好心情的云墨,走在街上,却被路人的闲聊所吸引。
“老黄,你说熊家媳妇儿也太可怜了吧!”
“唉,这熊家一下子没了三个男人,幸好还有个小崽子,没绝后。”
“也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
云墨笑了笑,正打算离开,又有一句话传到他的耳朵里。
“熊家三个孩子,别看就老三长得人模人样,可是人好啊!上次他们家老大还帮我挑水,谁能想一转眼人就没了!”
“谁说不是呢!平时他们在的也不多,可是一回来,街坊邻居的忙也没少帮,那个老二,别看长得小,劈柴可厉害着呢!”
云墨循声望去,一群上年的大妈,聚在结交,谈论着最近的新鲜事。
一个疑问,浮现在云墨心里,他认为的‘善恶’,就真的是‘善恶’吗?
在外恶贯满盈的人,在街坊口中却也有着不俗的评价,可是他们在山洞里,说的事情,怎么听,都不是一个好人。
云墨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怀疑,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地被埋在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