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嘛,嘻嘻,受伤了就不要勉强自己了。”静香的笑容仿若一朵盛开的鲜莲,璀璨圣洁得不带一丝杂质。
随后,她又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在轻轻将勺子放下,并叮嘱我不要乱动,她很快就会回来后,她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倒是有点好奇她到底要去干什么,不过现在的我于情于理都不好起床去一探究竟,也只能乖乖的躺在床上等她回来。
凭借着门外传来的声响,我大致判断出,她好像是去厨房拿什么东西了。
两、三分钟后,迷底揭晓,只见静香的左手中多出了一副刀叉,右手则是端着一碟薄面皮,纤细的一双小手上沾着少许水,应是经过了简单的清洗。
“静香,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好端端地喂个饭为什么要拿刀叉呢?这似乎跟我想象的喂饭不太一样。
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待着我。
将那一碟薄面皮摆放在可折叠的小木桌上,摆弄着闪烁隐隐寒光的刀叉,静香自信地笑道:“哥哥放心吧,静香一定会让哥哥很满意的。”
好吧,我现在的设定只是一个双手残疾的可怜人,除了苦苦等待别人投喂食物,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也就只能乖乖地坐在床上,任由静香摆布了。
在我目光的注视之下,手段极其残忍的分尸开始了,哦,天呐,那一副刀叉原来是她的作案工具!
下面,智商无限电视台总台记者吴淼将冒死为您报道。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记者吴淼,现在我已经来到了抗……啊不,是分尸一线。我和我的随行摄影师——我的两颗眼球,将冒死为您拍摄下这残忍的一幕。
花季少女参与残忍分尸,手残少年目睹作案现场,这,究竟是人性的堕落?还是道德的沦丧?
第一位受害者,是只剩下半截残躯的芦花鱼先生。
它那散发着阵阵酱香的半截残躯,被一把泛亮着隐隐寒光的小叉子死死地钉住。
此时此刻,在它的身体中,已经没有任何一个细胞,有足够的活性,来支撑它的挣扎。
它,只能任人摆布;它,将会残躯不保;它,已被大卸八块!
Oh my god!
我害怕地闭上了双眼,不忍心继续转播眼前的这一切。
“哥哥,你怎么了?”
花季少女笑面如花,在冲着我甜甜一笑的同时,手上残忍的动作也没有丝毫的停顿。
这不禁让人质疑,让人深思,为什么罪恶和美好会凝聚在同一个人身上?这难道就是人的两面性?罪恶或美好,究竟哪一面才是她的面具?又或者,究竟哪一面才是她的真实?
“没什么,只是眼睛里面进沙子了而已。”陷入哲学性思考的我,只能随便应付这么一句。
“这样啊。”残忍的花季少女突然起身,将她那未完成的作品丢在一旁,手上的铁质小刀闪闪发亮,褐色的酱油顺着刀尖滴落。
她,提着屠刀,缓缓向我逼近!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啊!施主,我告诉你,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呀……
由于我的颤抖,屠刀少女正不断逼近的身形也在镜头中抖动,我的随行摄影师快要把持不住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滴落在地上的酱油,花季少女轻呼一声,连忙将小铁刀放在菜盘里,并抽了两张纸巾,仔细地将地面擦干净。
这是,要毁灭证据吗?看着眼前这位放下屠刀,也未能立地成佛的花季少女,我不禁感叹道,她是如此的心思谨密,莫非我也要步入那条芦花鱼先生的后尘?
莫非第二位受害者,就是我这个可怜的小记者?想到这里,我又是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哥哥,不要乱动,很快就好。”
少女白皙的芊芊细手温柔地扒开了我的眼皮,一张可爱到无可挑剔的小脸蛋,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摆放在我的面前。
她完全就没有意识到,只要此刻的我稍微视线下移,就能拍摄到一些福田拓真一辈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少女吐气如兰,一阵温柔的暖风在我的眼角拂过,在令我脸面发红,心脏乱跳的同时,也带走了那粒本不存在的沙子。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出格,静香马上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缩了回去。白嫩的小手与通红的面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哪怕是透过手指间的缝隙,静香看向我的目光依旧有些躲闪。
她细声吱唔道:“抱歉,哥哥,静香只是,静香只是觉得哥哥的手受伤了,自己揉起眼睛来,可能会不太方便,所以就,所以就……”
“我知道。”
我也不管什么暴不暴露了,直接就伸出左手,轻柔地揉捏着静香略微低垂的头颅。手指穿过乳白色的发丝,传来柔韧顺滑的触感。
“而且我很期待静香给我喂的饭哦,所以快点回去继续吧。”
在我的一番安慰之下,静香的脸上虽然还是有些羞红,但还是很乖巧地轻嗯一声,拿起放在碟子中的小铁刀,继续她那描述起来就变得很奇怪的伟大事业。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很不乖的家伙出现了。
“主人,你的手不是受伤了,不能动吗?刚刚为什么能摸静香的头呢?”
没错,这个不乖的家伙就是小雪,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从神刀中跑出,透明度较高的小身躯漂浮在屋顶附近,以上帝视角俯视着这一切。
就你话多,没看到人家当事人都没问吗?
我在心中默默地吐槽,毕竟静香在场,我也不好直接跟小雪说话。
似乎是刚刚才回过神来,静香这才如梦初醒般地问道:“哥哥,你的手不是受伤了吗?刚才为什么可以摸……唔~,算了,哥哥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好了。”
我当然知道静香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接下来,就由我来展示一下什么叫做高端微操,什么叫做细节决定成败。
我扬起左手放在胸前摆动,十分坦然地解释道:“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我的手确实没有受伤。”
“不过这也只是左手没有受伤而已。”我用左手指向我的右手手肘,继续说道:“但我的右手受伤了,而我吃饭主要用右手。只有左手的话,吃饭会十分的不习惯,所以还是需要静香的帮助哦。”
“嗯,静香会努力的。”
在无良记者的怂恿之下,花季少女重操就业,第二位受害者被摆上台来。
那是瘦得只剩排骨的排骨先生,在刀光的闪动之下,无力挣扎的它只能被迫忍受骨肉分离的痛苦。如果它有嘴的话,肯定早已嘶吼出声,可惜它没有。
这既是人性的堕落,亦是道德的沦丧。我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站在她的背后,竟然能给予她做这种事情的勇气与毅力,不过不用想也知道,那一定是一位跟我一样又帅又有才的帅哥吧。
这手段过于残忍,实属少儿不宜的十八禁内容,身为一个有良知的好记者,我自然不能转播这种镜头,也就只好盯着人家花季少女看了。
乳白色的双马尾很自然地顺着胸部的曲线下垂,少女闪亮的蓝宝石眼瞳中流露出一份认真,那是一种不参杂杂质的美,美在专注,美得纯粹。
我的随行摄影师真的把持不住了,它总是想拍摄别人衣服胸口处系着的蝴蝶结,那朵伴随着少女手部的动作而有些晃动的蝴蝶结。
但我是个有良知的记者,自然不会任由它这么猖狂,便强迫它继续转播作案现场。
第三位,第四位受害者被一同摆上了台面,他们分别是丝得不能再丝的土豆丝先生,以及菜得不能再菜的青菜小姐。
咦?他们似乎是摆脱了被分尸的命运,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原来,人性中的美好是足以感化一切的力量,哪怕是眼前这位没有感情的屠刀少女,也被这种力量所感化,不忍心斩下屠刀将他们撕散开来。
这就是真爱啊!能感化一切的真爱呀!
短暂的疑迟之后,花季少女痛下屠刀。虽然土豆丝先生逃过一劫,但青菜小姐显然还是没有逃离命运的魔掌,一代佳话就此终结。
好吧,当我前面什么都没说,看来他们爱得还不够纯粹,不够认真,这是他们的错,不是爱的错。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目光,静香抬起头来看向我,娇嗔道:“哥哥,你不要一直看着我啦。而且,为什么我总感觉哥哥好像在想一些失礼的事?”
我用左手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哪有,静香你想多了。我只是在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你准备的食物而已。”
“嗯,静香知道哥哥是不会那样的。”
简单地朝我笑了笑后,花季少女又开始着手那不可描述的伟大事业。
这一次,逃过一劫的土豆丝先生,终于不再被幸运女神所垂青,同青菜小姐、芦花鱼先生、排骨先生一样,被放入了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薄面皮上。
米饭宛如泥土一般将他们覆盖,卷起的薄面皮好似即将合闭的棺材,他们的存在被彻底地封藏。
从此,这个世界上将不会有他们遗留的痕迹,不会再有人铭记他们的身影,除了我,一个有良知的记者。
“嘻嘻,终于做好了。哥哥快尝尝,看味道好不好?”花季少女将她最后的杰作递送到我的嘴边,白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期待的兴奋。
我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饭来张口,在名义上完好无损的左手和在实际上完好无损的右手毫无动静,唯有一张嘴任劳任怨地张开,将静香递来的食物咬下大半,细细咀嚼。
芦花鱼先生的柔嫩,排骨先生的鲜香,土豆丝先生的滑脆,青菜小姐的清甜全部在我的口中喷涌而出,诠释着什么叫美好,什么叫幸福。
我差点就要流出感动的泪水,心中默默的说道,四位受害者,你们的牺牲不是没有价值的,我会将你们为这个世界做出的贡献,永远地铭刻在心中,你们安心地走吧。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那四位受害者在向我挥手致谢,称赞我是一个有良心的记者。
排骨先生感激地握住了我的手,激动地问道:“同志,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淡淡地说道:“你们可以叫我——和泉食尸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