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房外间,就听见了乱哄哄的声音。听说话的人声音,好像很害怕,而且不止一个人。
怎么了?突然间被涌出来的人流挤到了一边。
七八个花白胡子老头,服装统一,背着箱子,狼追似的,跑的那个麻利,看的阿落是叹为观止。
阿落耸耸肩大步往里头,穿过內间,隔着一道帘子看见杵着兰慎陵发怒,地上跪着几个大夫,阿落笑脸就走开口:“慎陵,你这是怎么了?阴沉着一张脸怪吓人的。”
兰慎陵目光不善的瞟了地上的人一眼,略一思忖就道,“阿落,本来是想给你找个帮手,这些大夫一听要给你打下手,你推我,我推你……。”
也不怪这些大夫推辞,毕竟人命关天啊!治病救人是大夫的职责,但同时名声也是很重要的,如果大夫在治病的过程让病人死了,就没有人敢找他看病了,大夫的名声也就毁了。
心里叹一句,在现代手术的过程都要有助手,如今没有愿意帮忙的阿落只好硬着头皮上了。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大夫笑道:“大夫不愿意就不要勉强,毕竟事关人命,大夫不愿意也是正常的,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走走走……,一群胆小鬼,关键时刻帮不上任何忙,就知道临阵脱逃的。”兰慎陵语气十分不好的说,挥手让跪着的大夫下去。
众大夫纷纷起身离开,顾大夫没有起来,还跪着突然开口:“世子,我愿意帮阿落姑娘打下手。”
兰慎陵直直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顾大夫,收回目光严肃道:“你想清楚了,一旦开口,就没有后悔的余地。”
顾大夫态度坚定地说道:“世子,我既然开了口,就不会后悔。”
“最好是如此,你先下去准备准备,一个时辰之后便在这里开膛破肚。”顾大夫听完转身离开去准备。
阿落笑意盈盈的道:“既然你都准备好了,那是不是该办正事啊!”
兰慎陵不解的问道:“正事,什么正事?”
你说什么正事?你今天发了好大的一场火,把他们都吓得要命,饭也不准备,我都饿得前胸贴还会背了。
阿落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兰慎陵这才想起阿落好像一直都没吃饭,下人也没有准备?
兰慎陵吩咐桂嬷嬷准备饭菜,丫鬟装着饭菜进来,食物的香气让阿落瞬间精神起来。
看着桌上的燕窝粥、蒸蛋羹、包子,烧鸡,红烧肉各种小菜……。
无疑,这些都是兰世子平常所吃的饭菜。
阿落风卷残云大口吃着,用力咽了下去,食物统统塞进胃里,摸着鼓囊囊突出来的肚皮,这才注意到兰恒陵惊诧的眼神,脸顿时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她讪讪一笑。
“呵呵,不好意思,太饿了。”
兰慎陵早就好奇,上次在酒楼吃饭说自己是小丫头,就是因为吃饭的粗俗,所以自己没有怀疑阿落是千金小姐,毕竟吃相和饭量可真是让她大开眼界,依旧笑道:“阿落要是不够,饭菜还有。厨房里做了不少备着,我今胃口不好也吃不了几口,您尽管吃。”
阿落腆着肚子摆手道:“已经很饱了。”说着,还打了一个饱嗝。
兰若看着阿落打嗝送一个大白眼。心里暗道:真丢脸,也不只世子看上她哪一点。
阿落吃过丰盛的饭,精神抖擞
简单的消了下毒,检查好的手术用具摆好,带上自制帽子和口罩,阿落迅速进入工作状态。
顾大夫作为助手,也是同样打扮,凤眸中满是紧张和希冀。对医术,他有着近乎痴迷的狂热。
兰慎陵站在一旁观看。闻所未闻的开膛破肚手术,让他自然期待相信阿落。
让王小壮喝下一碗安神药,等他睡去,站到了床前,指挥着面前的顾大夫。
“顾大夫,用刀削干净毛,在他肚子上用酒擦拭一下。”
阿落看了看,确定好下刀的地方。“顾大夫,刀子给我。”手接过刀,直接一刀下去,快狠准。
“沙布”
“针线……”
“剪刀”
李子磊与顾大夫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两个大男人,被阿落给惊住了。
顾大夫非常有眼色,递刀,擦汗……。
无形中也帮阿落加快了她的速度。
李子磊站在一旁看着阿落跟切肉一般,刷刷刷的就切开来了,肚子里面什么东西都一目了然,阿落很快剥离取出,足有两三斤的一团血肉,切了出来。手法非常的娴熟,拿汤药蒸煮过的纱布给道口止血清理,最后一步拿着针一针一针的缝合了。
兰慎陵再看不下去,也忍不住了,呕吐了起来,“呕呕……。”
阿落刚忙完就见兰慎陵蹲在一旁呕吐不止。
“你没事吧?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看,不要看,你偏偏要进来看,这不是找罪受吗?”
阿落一个小女子,竟然眼睛不眨地,行云流水般做着如此血腥的事,真真的世间难寻了。
看手法,阿落肯定不是第一次做。兰慎陵想着这些刚要开口询问阿落,突然感觉眼前一片昏暗,“砰”等一下,倒地不起。
阿落被吓了一跳,连忙叫着屋外的李孝。
“兰若快进来,兰,兰慎陵他……。”
兰慎陵连忙冲进道:“出什么事了?难道失败了?刚说两句话,就看见世子晕倒在地。“阿落,我家公子他怎么了?”
阿落该不会是有晕血症吧?怀疑的说:“他该不会是看到血晕了吧?不用担心,睡一觉就好。”
顾大夫再三把脉确认,王小壮无生命危险,连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乡亲父老们,外面顿时喜气洋洋一片。
屋内几人心情却没那么明媚,一个个一脸肃穆焦急,走马灯似的,坐立不安。
兰若搓着手凑到床边去,忧心忡忡,“阿落姑娘,世子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阿落怒道:“应该快醒了吧,叫他别看别看我动手开肠破肚,这下好了,看出毛病来了。”人不醒,阿落心里也没底了。
“阿落姑娘,世子怎么还不醒?”
一贯沉得住气的顾大夫,对着床上那一点苏醒迹象都无的人,也没了淡定。毕竟自己也是个大夫,把脉确认没问题,睡了老半天就是不睡。
该醒的不醒,不该醒倒醒了,呸呸呸……,我在想啥呢?李子磊被自已开膛破肚吓出病了,乌鸦嘴!阿落也忍不住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