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年目送着卫远小夫妻走出小区,心中充满无限的祝福和喜悦,却也有一种失落涌上心头。倚在阳台空荡荡的围栏上,一下子响起了苏蕾,最近总是有一种空幻的声音在耳边盘旋:年小年,你还好吗?你还记得我吗?
独自莫凭栏,无限阑珊。圣诞节的夜晚,年小年满脑子想得最多的就是苏蕾,他可以接受苏蕾另嫁他人的事实,但是,没有苏蕾的只言片语和任何消息,才是莫大的折磨。
所以,年小年很怕过节日,也怕自己静下来,四年的过往里,每一个节日都是日久弥新,都是充满回忆,现在这些回忆就是一种痛楚,却无人诉说,那是一种要闷坏的感觉,要呐喊的感觉。
很久没有开车了,年小年端坐在宝马车的驾驶位置,轻轻启动了汽车引擎,把座椅和后视镜做了调整,然后存为记忆后,小心翼翼的向地下车库出口驶去。
宝马车比欧宝车又长又宽,年小年还没有找到感觉,速度很慢,引来了后面车辆的催促。
车到立交桥下,年小年鬼使神差的顺着车流左转就驶向了京承高速路。
高速公路车辆不多,汽车开始提速,油门非常敏感,一触即发,操控自如,途径收费站的时候,年小年终于开始适应车况,悠闲的把收音机打开,听到的刚好是《中国音乐之声》,中国双键盘女王王小玮的弹奏专场,车内的环绕立体声和低音炮的设置,让年小年陶醉在美妙的旋律中。《中国范》《中国美》《山水间》,一曲接着一曲,曲风快速溶解了年小年的哀愁,看来悠扬的音乐确实有强大的治愈作用。
舒展的心情,悠扬的音乐,不知不觉进入密云境内,年小年远远的赫然看到了南山下的爱斐堡酒庄,自然想起了刚结识不久的好友Benny。
年小年一直认为,Benny是个很有趣的人,斯斯文文的外表下,有着有趣的灵魂,有着强大的磁场和魅力。据说他和李蕾都是从孤儿院长大的,但是看上去,没有一丝的自卑、孤独和寂寞,带给别人的永远都是温暖。
年小年有一种主动拜访Benny的愿望。刚好快过新年了,订购一批红酒,也是不错的时机,也算是还了卫远婚礼免单的人情。
车抵大门,年小年出示了VIP白金卡,保安敬礼放行,年小年向停车场驶去,在停车场保安的协助下稳稳的倒向车位,刚要熄火下车,看到正前方停着的一辆红旗SUV越野车,不禁一愣,汽车尾号2121 ,不正是韩小鸥的座驾吗?
年小年有些迷惑,也有些犹豫,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些画面和镜头,保安刚要拉开车门,年小年降下车窗,微笑示意:不好意思,我先不停了,还要去接个人,一会儿再回来。
说完,重新启动汽车,关上车窗,沿着小路驶出了爱斐堡酒庄。
韩小鸥没有跟自己说过要来爱斐堡酒庄,那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就不便于过问。韩小鸥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多少年来已经习惯了自己选择,自己努力,无论是做公益、做直播,还是选择工作方向。
年小年自从跟韩小鸥成为兄妹关系以后,对韩小鸥不仅仅是尊重和照顾,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他不仅希望韩小鸥有个好的前程,更希望有美好的归宿。
对于从小就被打上克夫烙印的韩小鸥,内心其实是有着巨大的阴影,不然也不会养成那么坚强、坚定的性格。看上去自立、开朗的外表下,内在也应该有一颗柔弱的心和小女孩的玻璃心。
一路风驰电荷,返回市区,年小年决定去姥姥家。看望姥姥应该是一种托词,等待韩小鸥才是真正意图。
年小年开车转到沃尔玛超市,买了牛肉、鱼虾、水果和一大堆生活用品,装了满满的手推车排队结账。超市人很多,隔着人群,年小年一眼看到了邵杰,在另一个收银台的侧前方,是自己一个人,没有看到武笑笑。
年小年从乔羽的描述中听说过,武笑笑和邵杰已经是分手状态,但是,邵杰对武笑笑的淫乱私生活一无所知,还在公司里默默守候着武笑笑。邵杰看上去很憔悴,也瘦了一些,脸上看不到自信和温和。
年小年本能的从心底有些同情邵杰。男人,似乎首先要找到本位的自我,然后去评估自己的性格、能量和价值,做自己可以掌控、力所能及的事,爱自己平等相爱的人。邵杰的爱情看上去很辛苦,有点飞蛾扑火的境遇,不仅烧死了自己,还会成为一种悲剧。
看着邵杰的背影消失在人群后,年小年拎着两大包食材走下停车场,驱车直奔姥姥家。姥姥一个人正在客厅叠衣服和床单被罩,见到年小年进来,开心的合不拢嘴:年儿,你怎么这么有功夫?
年小年:想您了呗?我从超市给您买了点吃的。您歇着,我帮你叠衣服。
姥姥:都是小鸥昨天洗好的床单和被罩,我闲着没事,就收一下。小鸥这孩子爱干净,每周都把我的床单、枕套洗一次。
年小年:您也爱干净呀,看这房间收拾的,一尘不染。
姥姥:晚上想吃啥呀?姥姥给你做。
年小年:您把东西先放冰箱吧。我问问小鸥,回来吃吗?然后再决定。
拨通韩小鸥的手机,韩小鸥很快接听起来:哥,什么指示?
年小年:我在姥姥家,姥姥问你吃什么?我从超市买了一堆东西。
韩小鸥:哇,你好清闲呀,难得难得。我想吃姥姥做的春饼,卷土豆丝、京酱肉丝。
年小年:好啊,那你几点能回来?
韩小鸥:可能要晚点,七点之前吧。
年小年:公司离家又不远,早点回来,有事跟你商量。
韩小鸥:没在公司,在外面,如果不堵车,会早点回去。见面再说吧,挂了,哥!
年小年的投石问路,没有感觉到韩小鸥有什么不妥,但是隐隐的觉得,她在刻意回避什么,只能静待吃饭时候再深入试探了。
年小年:姥姥,小鸥说想吃您烙的春饼卷菜。
姥姥:那还不简单,几点回呀?
年小年:一个多小时吧。我帮您切土豆丝吧?
姥姥:那感情好了,我和面,你洗菜。
年小年:姥姥,您说要是把小鸥亲姥姥接过来,怎么样?
姥姥:这几天我也一直跟她说这事,这孩子担心住不下,小鸥还是有点拘束。
跟自己姥姥生活在一起,一直是韩小鸥心底最原始的愿望,她心底唯一在意的人,恐怕就是姥姥了。姥姥在她心里或许是一份牵挂,也是一份情结。年小年想要亲自促成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