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挡在脸上的书卷拿到一旁去,露出一副二十六七岁年轻人的面容:“我这就换身打扮,出去看看,你说你们什么时候能学会临危不乱啊?”
换掉了原本华贵的衣袍,换上了普通一点的衣装,白发黑眸的阮天缘背着手,一副淡然老成的模样,缓缓往外走去,弯眸往旁边一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呵!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抢我的生意!”
看到外面的情况,他先是震惊得呆住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至于,至于吗?!”
很快冷静下来后,一顿挤,阮天缘终于是狼狈的挤了进去,随后又再度震惊:这眼前的少年,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小啊!
围观的人群里站着长长的排,除了不少穷苦人,还有不少年轻女子也不知是有病还是没病的,跟着排队是不是瞥向少年眉眼之中满是羞涩和笑意。
紫檀抬眼看向眼前的女孩,柔和的一笑说道:“啊......这位姑娘,你脉象平稳有力,挺康健的。”
女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只手拿着手帕微微掩面说道:“真,真的吗?可是,我感觉我这心跳可是有点快呢!”
这已经是第六个了,紫檀轻轻一笑说道:“姑娘有心,可惜确是无缘。”
“唉!”那个女孩失望的起身,还连连回头,一旁已经失败了,等着她的小姐妹都招呼她:“人家公子都拒绝你了,快回来吧!”
“哈哈!就是就是,咱们一样都失败了呀!”
她气呼呼的白了她们一眼,跑过去道:“哎呀,我就是觉得遗憾,多看两眼还不行吗?”
阮天缘有些嫉妒的瞪着紫檀,气不打一处来,眼珠一转,笑着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丹药吃了下去。
“哎呀,我这,怎么头这么晕......”他摇摇晃晃的向下倒去,旁边的人急忙扶了他一把,“小兄弟!你没事吧?正好神医在这,快快快,快去看看吧!”
排队的百姓们看他站都站不稳,脸色苍白,都急忙让开,叫他先请神医看。
他在热心人的帮助下坐下来,把手伸过去,有气无力的说道:“神,神医啊,我这突然就头晕眼花,还晕得想吐啊!好在是在你这附近......”
说了半天,阮天缘才发现,面前的年轻人一点都没动静,反倒是旁人焦急的说道:“神医,快给他看看吧,我看他都快不行了!”
他愣了一下哀嚎道:“啊,啊是啊!神医,快给我看看吧!救救我啊!”
紫檀只是看着他淡淡一笑说道:“你刚才吃的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什,什么?”阮天缘脸色一僵,随后虚弱的说道:“哎呦我这头晕......我没吃什么啊。”
紫檀无奈的叹了口气,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道:“你真的不自己吃解药吗?再耽搁一会儿会多难受,你自己清楚吧?或者你要从我这里买,也是可以的,不过,你的话,会很贵。”
他眯了眯眼,呼吸有些困难的说道:“这......哎呦!神医你到底能不能救啊?一会儿再,再误了病情啊!”
阮天缘一骨碌滚到地上,喘着粗气呻吟道:“救命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怎么回事啊?紫烨医师一直都温文尔雅的,怎么就不管他呢?”
“是不是治不了啊?”
“连看都没看,肯定跟医术什么的没关系啊!哎对!刚才还说他吃了什么来着!”
阮天缘黑着脸,硬着头皮躺在地上打滚又装死:靠!台阶,台阶!老子要个台阶下啊!这混蛋怎么注意到我吃药的?!被他摆了一道!
紫檀欲言又止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在地上闹腾,轻轻摇头回去坐下来说道:“下一位。”
“哎!我就觉着这家伙眼熟!他是往春探的那神医阮天缘啊!”人群中突然大声喊道。
“......”阮天缘一愣,人群中认出他的人和喧闹的声音越来越多!他蹭的一下坐起来服了一颗药,动作敏捷的跳起来就跑!
费劲力气挤了出去,他几乎是在嘲笑中窜进门去,让他们关上门,靠着墙累的气喘吁吁!
“师父,怎么回事啊?”几个学徒、药童都凑过来问他。
“水,水!”他指着那边的茶壶喊道。
“来了来了!”他接过来连喝了几大口!“哎呦我的天呐,渴死我了。”
“这家伙......”阮天缘倒过气来紧紧皱眉,不服气的往外瞥去。
紫檀轻轻一笑,看了看挤进人群的玄宇,轻声说道:“天色渐晚了,各位若不是特别紧急的病症,今日就结束了,明日还是在此,我还会再来的。”
“跟人家杠上了?”玄宇拿起他桌上摆的药材,摆弄了几下,看着他问道。
紫檀拿回他手上的药材,笑着说道:“我顶多也就在这几天,又不是常在,影响对他们这只有达官贵人常去的地方微乎其微。”
玄宇看过去:“就故意气他们,让他们不痛快?”
“居然就这么关门了?”紫檀收好了东西,站到往春探门前打量道:“我以为他们嚣张应是有资本,怎么这么就消停了?呵~,肯定有阴谋!”
玄宇无奈的摇摇头说道:“你还有好几天时间跟他们打交道,走了,先回去休息吧。”
紫檀轻轻点头转身说道:“是呢,咱们,来日方长啊阮医师。”
“我说,先去找赤月!”海夜澜气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抓住星河的衣领冷声说道。
星河叹了口气,无奈的回道:“不是我不找,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哪,传不过去!而且这里不简单,我的传送发动不了,咱们往哪边走不是都一样吗?”
海夜澜紧紧皱眉,松开了手,看向尚屿河问道:“阿心怎么样了?”
尚屿河翠青色的眼眸满是担忧,手在胸口轻轻握拳,摇了摇头回道:“还没有醒。”
三人相视,都神色忧愁的沉默了,原本是打算在路上行进可能引出那些陨神中的哪个前来,因此没有直接传送。
可是半路却着了道,五个人直接被带到了这个错综复杂又布置精密的石洞中!
走来走去,每走一条路都有数条岔路口,洞中还有阵法和一些未知的力量,星河的传送受到了压制,没办法发动,可更糟糕的是,似乎这些都在敌人的掌控之下!
赤月恢复了不少能变回人形了,执意不要拖累谁自己化成人形走。
因为这些布置,五个人都小心翼翼的走着,可是赤月和陶元元还是被传送的阵法带走!还有一股莫名的灵压袭来,太过突然,齐颜心撑不住陷入昏迷,尚屿河也没能及时护住他!
到底走散了,也不知道赤月和陶元元有没有在一起,不然他们两个可是落单了!那就更糟糕了!
齐颜心昏过去后,尚屿河就从山河卷中出来将齐颜心收入卷中去!
“到处乱走也不是办法吧?”尚屿河愁闷的向星河和海夜澜问道。
星河抱着后脑勺,摇摇头说道:“现在啊,咱们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海夜澜破天荒的抱怨着怒道:“若是直接到栎阳,他们哪里有机会把我们带到这?空间传送的顶级灵器,连传送类的法阵都发觉不了?”
星河一蹙眉反驳道:“不是,你们当时都同意了的啊!”
“我......”海夜澜瞥开视线,沉默不语。
尚屿河头疼的看着针锋相对的他们两个劝道:“你们就不要吵了,兜兜转转这么久也没有尽头,会不会是一直在打转?”
星河索性找了块石头坐下来说道:“恐怕是咯!要么就不瞎走了,停下来等等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打算?”
尚屿河忧心的提醒道:“你不要乱坐啊!万一......”却突然聚拢过来一团白光,一个穿着斗篷的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笑道:“怎么?这么快就没了耐心,破罐子破摔了?”
星河看向她冷哼一声说道:“好啊!你们可算是出来了,那两个小家伙呢?你们这么耍我们玩儿,就是图好玩儿吗?”
女子盈盈一笑说道:“说笑了遥河剑的剑灵,说起来,连楚弦歌都比我们辈分小呢,你的脾气很危险哦!”
一听到她提起楚弦歌的名字,星河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什么意思?你们要是敢动他,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海夜澜也是万分忧心,但只能默不作声的先看着,尚屿河轻轻拉了一下他的手,轻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安慰的意思。
他迟疑片刻点了下头:有些事自己瞎操心也没用,就好比现在这里的四个人中,自己辈分最小,知道的也最少!
“阿澜,要不然你也进去?”尚屿河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海夜澜摇了摇头:“不用了。”
“你们那两个小朋友都没事......”女子淡淡的笑着说道:“哦,应该说是,暂时都没事。”
“把他们交出来,我们可以不管你们的闲事。”星河冷声说道。
女子笑起来道:“哈哈哈!这样,你们自己想办法出去,我们可以放你们一马,如何?”
星河冷笑着问道:“一个个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是怕什么人知道你们吗?”
“也不是,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人知道我们是谁罢了,如果你们实在想知道的话。”她掀下帽子,一张清秀的脸庞露了出来,褐色的长辫也被她拽出丟向身后,在背后轻轻摇曳着。
她轻轻一笑又说道:“吾名绝映,也曾为仙尊,同你们见到过的流音仙尊一样。”
星河神色明显震惊的问道:“绝映......怎么会?你们其他的人不会也都是吧?那当初的那些,如今的天界还剩下多少人?”
“怎么?你也认识?”海夜澜看向他问道。
星河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的回道:“她我倒是不认识,可是名号我是听过的,曾经美名远扬谈心论道至尊仙师!”
本来以为他认得流音,那应该知晓甚多,海夜澜疑惑道:“那些陨神都是些什么人,你也不知道?”
“不知道,当初天界封锁了相关的消息,真是让人完全意想不到!陨神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人物在......”星河看向她问道:“恐怕像你这样的人物,还不少吧?”
绝映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回道:“确实不少,有不少曾经万人景仰,奉为上尊的人。”
星河情绪有些激动的追问道:“你们究竟为什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绝映只是轻轻摇头回道:“这世上往往有很多事情不可控,就好比你们如今纵然是百般不愿,也还是只能身陷在此,关心之人都无法顾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