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楚京的茶楼上,说书人醒目一拍,
“话说那摄政王自皇宫出来以后,朝廷里便送了苏安安的遗体到摄政王府上,那是一张活色生香的美人皮啊,摄政王惊叹之余,是又愧又恨哪!……”
底下的喝茶的人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忽然,一白衣飘飘的少年将一锭银子扔到了说书人案上。
“呦,谢小公子赏!”
说书人反应到快,此时众人在转身看到最后排的桌子上,一位气质出尘的正抬手倒茶,这气质,这派头,可是一点不比咱们那位摄政王差啊!
虽说这摄政王也爱穿一身白衣,风流潇洒,可常年在边关打仗,身上难免带了些杀伐凌厉之气。
这位小公子就不一样,一看就是世代书香门第的贵公子气派,矜贵儒雅,唯有掩住半张脸的银色面具平添了几分男子的英气。
“苏家的墓安置在何处啊?久闻苏相大名,想去上柱香拜见一下。”
清雅的嗓音响起,众人如梦初醒,随即都笑了,
“公子不是大楚人吧!这话可不能说了,苏相一家是通敌的罪,可不敢去拜见!”邻桌一人嗤笑出声。
“原来如此,”少年恍然大悟,冲着那人拱手道,
“多谢。”
随即又朝着说书人的方向,
“先生可否告知在下,慕名而来,就算不能拜见,也想知道苏相一生归于何处。”
“罢了,公子也是个痴心人,就在城外的竹林,公子可莫要声张。”这是大楚人心照不宣的秘密,都知道埋在何处,可无一人敢去吊谒。
“多谢。”
白衣公子拱手谢过,而后走向楼梯口。
说书人收起银子,耐人寻味地摇摇头,醒目一拍,众人接着听书。
那白衣公子下楼后,径直去了茶楼后的一家酒坊,打了二两桃花酿,慢悠悠地出了城。
幽灵的竹林里,只有风吹竹叶的声音。
白衣小公子跪在苏氏二老坟前,细长的手指摘下面具,赫然一张倾国倾城的妖冶面庞。
“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
苏安安将桃花酿洒在墓前,又将一早就做好的杏仁酥打开,
“爹,这您最爱喝的桃花酿,娘,这是您教女儿做的杏仁酥,女儿如今会做了。”
“娘,你还记得吗?……”
声音已近乎哽咽,苏安安就这么跪在墓前,一点一滴地将那些过往的时光说给面前的人听。
可是,他们再也听不到了……
苏安安到现在都忘不了,苏家出事前一个月,当皇帝刚透露出要让她进宫的意思,被爹直接拒绝。那一晚,丞相府的书房灯火彻夜未绝。
母亲将苏家这么多年来各个地方所有的明里暗里的生意,还有安插在各个地方的暗桩,都告诉了她。
更甚至父亲将象征家主之位的血玉,可以苏家各地生意和暗桩的血玉,都交给了她。
而且已为她打点好了一切,要送她离开。
当时的她,是养在深闺千娇百媚的大小姐,是丞相的千金,是大楚第一才女,是这天下唯一的苏安安,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些事情,哭闹着不肯走,母亲也不忍心,便往后拖了半月,这一拖,就再也……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在她被从丞相府押走时,爹娘那痛惜绝望的眼神。
正当苏安安准备擦一擦墓碑时,娘亲生前最爱干净。
不寻常的风声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