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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在歌舞升平处,过快活人生

陈念良此时正坐在一架马车上翻看着着一本山水笔报,这是那位名叫余翌的师兄给自己的。陈念良得知这队马车队要前往天峦城需要花上一天的时间,这还是走官路,如果想要走在那山间野路瞧一瞧这大江山河,一个凡夫俗子更是不用想,凡夫俗子想要穿过那一望无际的大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也许一辈子都别想去到那繁华的都市。

山间多猛兽,一个成年男子在那些猛兽眼中也不过是区区一道食物,更别提那山中还有些修炼百年甚至千年成精的妖物,不过相比遇到妖物邪祟,不通人性的猛兽更加危险,因为通灵了的妖物不会轻易害人,本身通灵已极为不易,若是因为伤了人,惹来山上仙家与玄武国修士的清剿,那更得不偿失。但是要遇到某位修士为了杀妖历练,或者是为了某些利益而先动手,那么自己迫不得已出手也无可厚非。但也不排除一些妖物专门就是想害人。

马车上还有一对姐弟,年纪大约六七岁,此时正坐在陈念良对面,姐姐叫罗锦香,弟弟叫罗国轩,两人都是小镇罗氏子弟,这个罗家与山下的弟子记录点商铺也是有着生意往来的,时常前往天峦城采购货物,然后带回小镇售卖,这一马车队就是罗家的采购押送队。

陈念良上车之前还看到了一队人马,是几个比较精壮的男子,估计应该是罗家护卫货物的人,陈念良瞧那领头的中年汉子,身材虽然偏瘦,但是眼神凌厉,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想来应该是一个修行者,不过境界应该不高。

陈念良对面的两姐弟应该也是第一次出门,不过两人性格倒是有些不一样,姐姐比较文静,从上车后打过招呼就不再言语。只是安静的坐在那,时不时瞟一眼正看笔报的陈念良,偶尔随着弟弟的叫喊也歪头看一看窗外。那叫罗国轩的小孩显然要活泼一些,此时正掀着车帘子探出脑袋东张西望,嘴里还不停的喊着自己姐姐来看。好一座雄伟的山峰,不知山上是不是有那会吃人的妖物?好一条大江,不知道河里有没有那走江化蛟的大蟒?

陈念良合上笔报,笑道:“这座山离小镇上这么近,小镇上面就是正阳宗,这座山上就算是有那成精的山妖,也绝对不敢放肆行凶伤人!”

陈念良开口立刻就引来了小男孩的注意,男孩把头收回来,挠挠头,说道:“说的也是!那山上的仙门可是厉害,这些成精的妖物怎么可能敢在这伤人,那些山上仙师随手一剑就杀掉了!”

陈念良开口也引来了话题,让本来也不算安静的马车多了些言语。陈念良说了些关于山上妖精的故事引来男孩啧啧称奇。传说千年前一头妖物修行几百年成精,在山上开了个洞府,时常救助那些在山上迷路或是过路的人,人们感激,在山下建了一个祭祀的小庙,经常有人祭拜,后来此妖得道,成为了一方的守护神。

男孩兴奋道:“这位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些山上故事,你不会也是一个山上人吧?”

男孩姐姐也疑惑的看着陈念良,陈念良笑道:“你们见过那个山上仙师还需要像我一样坐马车赶路嘛?这些只不过都是我从书上看到的而已了!”

“想来陈公子看的书也不凡,能记录这种故事的书可是不多见。”外面车夫声音传来。外面这位车夫陈念良也有所了解,是这一队车马的负责人,年纪大约五十多岁,在罗家想来地位也不低。

陈念良回道:“都是些故事书罢了,也不知道真假,可能是某位写书人编写的故事也不一定。”

“能编出这种故事的人想来也是不凡,没有真正看过,细节可描绘不出那种真实感。”车夫声音继续传来。

“那我可真是幸运了!”陈念良笑道。

“天下读书人可以说幸运,但也可以说不幸。幸运的是他们可以从书里了解到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能看到一片绚丽多彩光怪陆离的世界。不过经历了光明的人,怎么能忍受自己身在黑暗?心神往之的世界可望而不可及,何尝不是一种不幸?”

“先生似乎有些感伤?”陈念良问道。

“不过听见陈公子所言,回想起年轻的自己而已,公子不用将我的话往心里去。”车夫说道。

陈念良道:“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人生在于一场追求,最终哪怕失败,也终归精彩不是?”

“哈哈哈!没想到陈公子年纪如此年轻,竟然有如此心境,刘某当得佩服!”车夫朗声笑道。

“刘管家!你们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男孩轩探出脑袋问道。旁边的姐姐罗锦香也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与陈公子讨论一些学术上的问题而已,小公子还小,当然是不懂。”车夫笑道。

“陈公子这次去天峦城是为了去天峦城的大书府学习吗?”这回倒是难得的罗锦香姐姐开口询问。

“姐姐你傻呀?咱们小镇的山上不就有着一个最大的书楼嘛,而且还有仙师讲课!还至于去其他地方看书学习啊?!”男孩罗国轩倒是机灵了一回。

陈念良闻言笑道:“小镇山上的藏书楼是很大,教书的也是仙师,但是不能说因为有一个很大的书楼,有着仙师授课,就不用去其他地方学习了。不过小弟说的也没错,我也确实不是专门去天峦城大学府看学习的,不过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陈念良说了一些关于自己出门是为了游历的事,引来男孩的一阵羡慕,还说自己再大一些一定也要出门负笈游学,看遍那天下风景。不过引来姐姐打击,说他不爱看书,整天就想着上山拜那仙师学习法术,这么快就变了梦想!男孩只得反驳先学得法术再去远游,对此陈念良也只是微笑。

途中男孩又求陈念良说几个山上精怪的故事,说他看书多,肯定有很多故事,不过引来了姐姐的些许不满,男孩反驳道:“姐姐你装啥啊?难道你不想听嘛?”女孩有些脸红,自己确实想听,但你也不能求着人家说啊!陈念良也并没有藏掖,又说了两个水神精怪的故事,不过这回作为车夫的刘管家并没有开口多言语。

很快天色就黑了下来,不过马车队并没有停下来安营驻扎,男孩罗国轩问车夫刘管家怎么不停下来等天亮了再走。

刘管家送进来了一些吃食,解释道:“晚上停下来驻扎会很危险,还请小公子委屈一下。”陈念良自然是知道,行走这大山里,往往晚上是最危险的时候,不考虑一些劫匪什么的,晚上正是一些猛兽觅食时间,哪怕是官路,但是四面环山的,难免会有跑到这路上来的野兽。

听说晚上会有危险,男孩便不再多言语,倒是有些紧张,姐姐罗锦香也一样。

陈念良道了声谢,也吃了一些车夫刘管家送来的吃食,马车有些颠簸,想要好好睡觉自然是非常困难了,不过陈念良好在算个山上人,静心打坐还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两姐弟可受不了,不过最后困得不行还是靠在车里昏昏欲睡。

忽然陈念良就听到一阵嘈杂声,马车也跟着停了下来,接着是一阵响动,夹带着野兽的嚎叫。姐弟二人也马上清醒,男孩立马紧张的喊道:“刘管家!怎么了?!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姐姐罗锦香也是有些紧张,两人依偎在一起。

“小公子不用担心!只是有头畜生袭击了车队,不过已经没事了!”刘管家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陈念良掀开了车帘子,探出半个脑袋,看到前方几人正举着火把,骂骂咧咧,其中还有个捂着胳膊,似乎是那个领头的中年人,路边还有具动物的尸体,黑乎乎的,身体像个小山,看来是只大黑熊,不过此时应该是死了。

很快刘管家就回来了,马车也动了起来。刘管家道:“刚才有只黑熊袭击了车队,已经都被齐供奉打死了,不过齐供奉也受了点伤”

“什么大黑熊?我们这么多人它都敢袭击我们?而且还能伤到齐供奉?”男孩问道。

“小公子不知道,这黑熊在林子里可是几乎找不到对手,若是寻常人遇上,别说三五个,就算是十个成年男子齐上也不过是一掌一个。”刘管家解释道。

“这黑熊怎么会如此厉害?”男孩姐姐罗锦香惊叹不已。

男孩罗国轩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既然如此,为何我听山上仙师说这猛兽还要努力的修炼化为人形?”

刘管家闻言道:“成年的黑熊直起身子有两个成人大小,不过在这世上,所有东西都是平等的,上天给了一方好处,就必受一方坏处,黑熊虽然力量强大,但是智商不行,行动也不算很敏捷,至于为什么要化为人形,我想这个问题陈公子应该有所了解吧?”

陈念良闻言皱眉,思索了一下开口说道:“刘管家所言,我曾听过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有生物在这世上都是平等存在的,人虽然没有那猛兽的力量,没有那飞禽的灵敏,但是人体的精妙是那些飞禽走兽所远远不可及的,人体可纳天地之灵为自身所用,可运转周身百骸修出那无上妙术,野兽修炼最多也就修出一个本命神通,想要修其他的妙数也只能先修人形。”陈念良看过关于妖兽化形的记载,现在自然不能说的太详细。

“陈公子果然见识宽广,这妖兽化形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刘管家说道。

“还请指教…”陈念良说道。

“哈哈!这妖兽化形的另一个原因不过是因为:人生来好看,附庸风雅,为在歌舞升平处,过快活人生。”

陈念良无语,好一个在歌舞升平处,过快活人生,要是一头黑熊,还真就难以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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