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了！
陈益当时害怕极了。
他是怕校长这个龙头老大的绝对权威么？
显然不是。
分明就是怕校长看到自己穿女装时的样子！
人都是要脸的，年年倒数第一本就不受待见，偏偏还被扣上这么一个非正常男人爱好的特殊癖好，锅汤里的一粒老鼠屎也就算了，关键它还带毒！
气人不？
迅速扭脸，陈益忙朝不远处的孙一凡问道：“教授，我俩该怎么办？”
孙一凡此时正点着下巴埋头思考，显然没听见：“嗯……这个复合材料的占比好像还差0.05%。”
陈益：“……”
“教授！都这个节骨眼上了您还在计算？”陈益急了，跑过去一把抽掉了桌子上的纸。
“喂，你干嘛！”孙一凡也急了。
“教授，校……校长来了。”
“啥？”
这话一出，孙一凡终于回过神来。
“快快快，你俩赶紧躲到立柜里去。”
“哦。”
胖子和陈益迅速行动，两人往立柜里一塞，陈益差点喘不上气来。
胖子这颗大肉球太占地方了，一个人占两个人的位置，差点没把陈益挤死。
空间十分有限，但他俩还得忍着，躲捉奸也就这样了。
理了理凌乱的白毛卷，孙一凡故作镇定地去开门。
“咳咳！”
朝门口干咳了一声，孙一凡对准那里的一个小型麦克风喊道：“芝麻开门。”
芝麻开门……
这门还特么是声控的！
进来的时候遥控，出去的时候声控，果然高科技。
“嘎吱~”
门一打开，校长立马从外面走了进来。
“嘿嘿，表叔。”
表叔，听称呼就知道是实在亲属。
难怪校长对孙一凡如此客气，合着他是对方的表侄。
校长名叫孙策，今年快40了，175的个头，三七中分，四方大脸，戴着一副方框眼镜，上身穿一件白衬衫，下身是黑裤子，衬衫掖在裤子里，露出皮腰带，脚下踩着一双锃明瓦亮的黑皮鞋，拿眼一打——学问人。
孙一凡似乎不太待见他这个表侄，脸上非但没有笑模样，反而还带着一丝嫌弃，随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座位：“坐。”
“哦，谢谢表叔。”孙策唯唯诺诺地入座，似乎有些惧怕他这个表叔。
孙一凡抽过来一张凳子坐在他对面，双手抱着肩膀，翘着二郎腿，说话很直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说吧，今天找我来啥事？”
“额……表叔，史密斯先生来了。”
“史密斯？”孙一凡歪头一想：“是不是上一次被我一脚踹出去的那个外国人？”
“对，就是他。”
“他还敢来？”
“额……他的伤已经好了......”
“好了？哼，他倒是挺抗揍的嘛，说吧，他今天又来干什么？”
“还是那件事。”
“买专利？”
“表叔，那叫合作。”
“哼，合作个屁！”孙一凡骂骂咧咧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虽然脾气古怪，但却很有个性：“你去告诉他，从哪儿来的就滚回哪里去，专利我不卖！”
“哈？”
孙策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郁闷，但却不敢造次：“表叔，您……您不能这样，史密斯先生是我从国外请来的专家，您发明出来的瓦奥力机器人他十分中意，很适合投放到市场上去，况且人家也说了，只要您同意转让，他可以让您担任该产品的研发顾问，并愿意投资这个数！”
孙策伸出了五根手指，意思显而易见。
孙一凡挑了挑眉：“吆，这外国大鼻子出手还蛮阔绰的嘛。”
“嘿嘿，表叔，人家说了，这只是个底价，您要是不同意的话，他可以再加点儿。”
“哦？加多少？”
“300万！”
“呵呵，不卖！”
“什么！”
孙策顿时就站不住了，800万足以把任何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科学家彻底击倒，顺势扶了把凳子，他晃晃悠悠道：“表……表叔，我看您还是卖了吧，800万不少了，有了这些钱，你就可以研发新的产品了。”
“不卖。”
“为……为什么？”
“哼，要卖我也得卖给中国人，让外国佬玩蛋去！”
“表叔，给钱不就行了？您还管他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
“你！放屁！给我出去！”
“我……”
“出去！”
“哦。”
孙策没辙了，深知孙一凡的倔脾气一旦上来了，谁劝也白搭。
没谈拢，甚至有些崩。
臊眉耷眼地离开了实验室，孙策急忙给史密斯打了个电话。
“嗷~孙先生，谈得怎么样了？”史密斯的国语说的并不怎么好，听上去有些蹩脚。
孙策愁的直嘬牙花子：“唉，抱歉，史密斯先生，没谈拢。”
“what？是价格的问题么？”
“不是，您误会了，压根儿就不是价格的事儿，是国籍的问题。”
“国籍？孙先生，您什么意思？”
“我表叔说了，他的专利只卖给中国人，不卖给外国人。”
“嗷呜~”
史密斯吃惊起来的样子足以想象他的眼睛瞪得是有多大，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悠悠地回复道：“孙先生，方便再给我们安排一次见面么？我想和他面谈。”
孙策一愣：“您不怕挨揍了？”
“不怕不怕，按照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讲，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坚持就是胜利，我相信孙一凡先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孙策：“……”
“史密斯先生，或许您还不太了解我表叔的为人，他要是不讲道理起来，根本不是人，对此，我深有体会。”
史密斯：“……”
“这么说我们之间的合作就没希望了？”
孙策点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希望，我表叔虽然对外国人有偏见，但对于中国人尤其是他的老朋友来说，却推心置腹，很重感情，我知道他有一个很要好的铁哥们儿，如果我们能让他帮忙疏通一下的话，兴许还有希望。”
“真的？”
“呵呵，可以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旁敲侧击，就当吹吹枕边风了。”
“好。”
挂掉了电话，孙策开始谋划了起来。
……
这边的孙策刚一离开，柜子里的陈益和胖子立刻从里面跳了出来。
快憋死了。
“呼~”
这熟悉的新鲜空气。
陈益大口喘着粗气，顺了顺自己的胸口，转头盯着不远处的孙一凡，不由地点了点头，甚至有点肃然起敬的意思。
这老头虽然脾气又怪又臭，但却很有骨气，难得！
反重力裙子的实验已经接近尾声，被自己的表侄那么一闹腾，孙一凡显然也无心再继续，迈步走到陈益面前，他痛痛快快地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信封：“拿钱，脱裙子，走人！”
很简练，蹦字代表了心情不太好。
“哦。”
陈益也很识趣，迅速脱下裙子交给孙一凡，收好信封，拿钱滚蛋。
这一天过的，噩梦虽然应验，但总归还是有所收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