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有了钱的时候底气也十足了!
那个一直在盼望中的礼拜六总算是来到了。在这些的的日子里,阿治曾不止一次地在脑海里幻想出了很多的名堂。
譬如幻想出了,学会了绝活后又赚到了许多的钱。请苏小萍,江雪梅在镇上最大的饭馆里吃大餐,还赠送了不少的礼物给她们。
自己也穿得漂漂亮亮的,从里到外换了个遍。买上了一辆自行车,骑在马路上时,也学其他人那样按下警铃来提醒给自己让个道。
所以,这天他起了个大早便来到了镇上的集市里。
到了那儿一看,那位小师傅刚刚交易完毕,正在那儿数票子。像上次一样,嘴里叼着烟,把钱唰得嘣嘣响。
阿治一只手摸着兜里借来的钱,一只手朝小师傅伸了过去。
“你好,”阿治说,用一只手示意想同他握手,“很高兴又见到你!”
这时候,阿治把自己显得彬彬有礼,他认为有这个必要。所以,把从书中所接受到的那些儒雅气质的文雅,和礼貌尽量地展现出来。一是表示自己的诚心,二是表示对人家的尊重!
那少年也扯出一只手来同他拉了拉,把长头发一甩,马上露出微笑。
“你还真来了?”他问,“我以为你是在开玩笑哩。”
“噢,”阿治回道,“我一直都是带着诚意的!”
“那就同我一起走吧!”
“真是谢谢你了!”
跟着那位少年一道在镇上的一条长街上走着,一面走一面摆谈。现在时间还比较早,那些原本就不曾热闹的街道上,在此时显得格外的安静。
“我得请你吃饭!”
当这条街道快走到尽头,到了镇郊,阿治才猛然间的记了起来。并在心头数落自己犯了一件粗心大意的事来。
那少年说:“我不要你请我吃饭,上次是跟你玩笑的。”
“那,”阿治急道,“那我得给你买些礼物!”
“也不用,”少年说,伸出一只手拍了拍阿治的肩膀,“想不到你还是个处处都较真的人。”
阿治还要说什么,那少年把他一扯。
“趁现在天气较凉还是先去我的府上坐坐,下午用一个钟头教会你。”
阿治一听那府上二字忍不住笑了,并对那少年从心里的敬佩再加以赞美!
阳光从地平线的那一处冒了出来,天空里的灰蒙瞬间被消散。
瓦蓝色的绸布在头上张扬着铺开,大地刹那间地亮了起来。
走了较长的一截马路后便转到一条小路上。
都挽着高高的裤管,一前一后的,用手撇开缘着小路长成人高的那些蒿草。露珠儿在指缝间留下又溜走,一路的草香和庄稼地头的泥香在他们那青春的身姿上指染着,铺着。
朝华之间充满了活力和生机。迎面,又走过去的那一串串的少年,都跟他俩一样,为了自己的梦想正在以不同的方式去争取,和奋斗!
一个梦想灭了,我们还可以有其他的梦想。可以,以不同的方式来达到最宗的那个目标——使自己幸福!
在一个半小时的交谈里,在那些绵延着的山路上那少年告诉阿治,他叫刘言。父亲在四年前死于癌症,母亲在外打工,不久,跟一个男人跑了,去河南安了家。在这其间里母亲曾兑回了几笔钱,并希望自己去河南成长,念书。
他说,刚联系上母亲的那一瞬间里,对她的想念只能用泪水化去。从那以后开始辍学在家,并从社里的一位大哥哥那里讨来了这份绝活。
他还是告诉阿治,目前,已经存下了不少钱。并打算在年底去河南一趟,要是母亲过得不好,一定要把她接回来。
他告诉阿治,他同自己的命运相同,把他请到家里来作客是出于是同病相怜!
从一座小山丘下去,再顺着一条岔路走了几分钟刘言说他的家到了。
一座上面盖着青瓦的土砖房,青石板铺成的小院坝里摆着几条长登。
一位大伯正在坝下的那小园子里锄着草。眼见刘言回来时扬头一句:“今天像比往天回来的早些。”
大伯对阿治这个陌生人的到来显得很自然,也没有多嘴或是出于礼貌去问。
后来才知道,刘言在社会上广交的朋友很多,带陌生人来家的事,也是经常发生的事。所以,大人们也懒得再去一个一个地去问,即使问了也记不住。
刘言开了门,又去一口小井那儿提了水,再去一个菜园子里摘了些菜回来。
阿治跟着一起忙,又一起弄饭煮菜。
这可不是一个光溜溜的家庭,它丰富极了!
几个大木柜子装满了粮食,大瓷罐里盛满了油,一个蔑筐里堆着的鸡蛋,鹅蛋得数上好阵子才知道多少个儿。
大桌子上码着整齐的碗碟,墙壁处的小长方箱子里摆着油、盐、酱、醋。
地面干干净净的,找不出来一点儿灰迹。睡房里,雕花大床上的一头竖着挂起的衣服看不见一丝儿皱褶。
三间小屋的门窗全都敞开着,令光线十足。一些家当布置得光亮整齐,同样,也没有一丝儿异味。
阿治目睹着这一切心里震撼了,为自己的那个家庭,那副还依然糟糕邋遢的样儿感到惭愧。这是两种不同的,也是名副其实的,一个人在自绝,而另一个,眼面前的这个人正在自救。
正惭愧时刘言已经摆上来了今天中午待客的饭菜。
一盘番茄炒蛋。一碟子青椒炒肉。凉拌着的皮蛋用碗装着,上面的酱料像一些精美带闪亮的颜色。
两瓶啤酒,是刚从一家小店买来的,正冒着酷暑里巴望着的那一份寒气。
展现,展现出来的都已经摆在了一个人的面前。也实实在在地目睹到了,体会到了这一切。
不得不说刘言是一个好的家庭厨子,也是一位热情,赤忱的朋友。同时,对生活充满了愉悦,去坦然面对。
在吃饭喝酒时,阿治在与刘言的几次的对望中,没有瞅出来刘言那张瘦长的脸上,应该有的那么一丝儿忧伤,也看不出来应该有的那一点儿旧恨和新愁!
他没有一丝徜徉,正洒脱地跟自己的小屋紧紧地抱在一起。并在这里生活,在这里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