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微风依然带着些热气了透过窗户的缝隙钻进了满是背书声的教室。
苏染动作有些凌乱的翻着课桌上的书本，她记得明明是放在桌子上啊怎么就没有了呢。
不死心的弯下腰翻着书桌里的书包，烦闷的说着，“洛洛，我语文的错题本在你那里吗？”
“错题本？”洛惟说着将小说翻了一页随手拿起一片薯片塞进嘴里，不屑的说，“你觉得我用的上那东西？”
还错题本的呢平时连课本都懒得翻一下的人。
苏染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她那这句话问的确实是没走脑子了，看着书包里也没有，喃喃了句，“难道是被楚泽阳拿走了吗。”
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的事，忍不住的将口袋里的手机开机看看楚泽阳回没回复消息。
依旧是她发的那句，都过去三个多小时了也没来上课究竟是去哪了呢。
指尖飞快的在屏幕上敲下几个字偷偷看了眼讲台的上的老师，犹豫了几秒后也没关机直接揣进了口袋里。
坐在碑前的楚泽阳将头轻轻的靠在楚荣悦的照片旁，双眸微闭着仿佛还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语气温柔的说，“妈，以前我总以为我的女朋友会像你那般温柔安静宽容大度，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呢，”
停顿了半响嘴角缓缓的浮起笑意，“她叫苏染...性格有点活泼...废话也多，碎碎念起来我也只能强忍着想要把她踹开的冲动。”
“其实平时也还挺...乖巧的...虽说经常性的做一些惹我生气的事，可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又不能扔掉，你说呢妈。”
“不过...”说到这表情不自觉的黯淡了下来，睁开眼的瞬间被早已升起的阳光刺到，顿时眉头紧蹙起来。
撑着地面艰难的站起来，走到碑前双膝缓缓的跪下，后背直直的挺着，微微低下头有些不敢看碑上的照片。
轻轻的咽了下口水才开口说，“妈...如果您...知道她是被宋展抚养长大的，您会...原谅我吗？”
......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楚泽阳一下下的抿着唇瓣眉头，眉头微蹙着强忍着想要涌出泪水。
他收不到妈妈的回复了，再也收不到了。
本以为整理好心情了才敢缓缓抬起头，可是看到楚荣悦温柔的脸庞，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过脸颊。
落在了碑前的地面上。
声音哽咽的说，“我知道我不应该喜欢她，可...我...可...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妈，对不起，我...我控制不了自己，妈妈...对不起。”
顿时像个孩子那般掩面痛哭，一遍一遍的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如果一切可以重来的话他宁愿死掉的那个人是他。
杀母之仇他定是要报，杀了宋展那他们之间...还能继续下去吗，苏染没有他该怎么办，他没有了苏染该怎么活下去。
Eng~eng~eng~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楚泽阳的思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迅速的滑下了接听键。
轻抹掉脸颊的泪水，声线沙哑着说，“什么事外婆？”
满心喜悦的孙香完全没听到出来楚泽阳的不对劲，笑容满面的着说，“你在上学吗阳阳，外公醒了呀。”
她也没想到还能等到这一天，就在刚刚她买完饭回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楚雄伟眼睛微微睁开了。
也根本顾及不上楚泽阳是不是在上课了只想着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楚泽阳不敢置信的愣了两秒，神色匆忙的回复说，“我马上就来。”
站起来的同时余光不经意的扫了眼墓碑上的照片，不知道是什么因为外公醒了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别的。
总觉得楚荣悦的笑意好像带着些欣慰。
“妈，外公醒了现在我要去医院看他，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刚走进病房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道让楚泽阳不适的皱起了眉头，看着忙里忙外的医生一个接着一个。
他进去也是无用只好先靠着墙站一会了，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病房里楚雄伟还有些虚弱的声音，“泽阳啊，进来吧。”
听到声音的楚泽阳眉头微微蹙了下并没着急睁开眼，他还以为这辈子再也听到楚雄伟叫他的名字了。
默默的整理好心情之后长呼了一口气，才转身进了病房。
孙香背对着他们站在窗户边肩膀微微颤抖着应该是在小声抽泣，楚雄伟躺在病床上床头被微微摇起，或许是刚刚醒来的原因，脸色煞白并不是很好看。
看到楚泽阳出现在门口，嘴角顿时挂起笑意，“好久不见，你小子又长高了不少啊。”
“外公。”
“哈哈哈，真是没想到啊，我这辈子还能再见到阳娃娃啊。”刚说完又忍不住的咳嗽起来。
见状，孙香赶紧抹掉眼泪走到床边帮他理着胸口，语气假装严厉的说，“刚醒过来话也这么多。”
“你小子眼睛怎么红红的，不会是躲哪偷哭呢吧。”
刚才在门口站着的时候就觉得怪怪的，现在走进了一看果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至于哭还是没哭，他也是猜的。
孙香下意识的接上话说，“你可别瞎说了，阳阳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他哭过几次，恐怕上次哭还是...”
说到一半顿时停了下来，接下来的话还是不说的好。
看着楚泽阳确实是憔悴了不少现在想来刚才接电话的声音也是有些奇怪了，心想着他们爷俩肯定是有话要说。
孙香赶紧找个借口说，“既然你来了，那就留下来吃饭吧。”
随后拿起沙发上的针织包包拍了拍楚泽阳的胳膊走出了房间，给他小姨又去了个电话。
看到孙香带上门楚泽阳才拉过来一旁的椅子坐到了楚雄伟的身旁，他不是不想说给她听。
只是孙香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思想还是有些顽固，有些话说出来她定是不会接受。
说不定也会是横在他和苏染之间的一道阻碍。
“泽阳啊，就在刚刚啊我梦到你妈妈了，梦到了她在嫁给你爸之前跟我说话的场景了。”
听到楚荣悦的事，楚泽阳的眼眶不自觉又泛起了红晕，沙哑着声音问，“她说了什么？”
“她说啊...”楚雄伟说着慢慢合上了眼，回想着当时的事，“两个人啊...如果是因为爱情在一起的，那就不应该受到任何的牵制。人活着就已经够苦了爱情就是这份痛苦中唯一的一点甜头，如果再被条条框框应该的不应该的束缚着，那还不如早早的结束潦草的一生。”
楚泽阳的眸底再一次的染上一层薄雾，趁着楚雄伟还没睁眼之前快速的走到窗边，朦胧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花红柳绿，正巧一直白色的蝴蝶落在了窗外短暂的停歇着，灵动的忽闪着翅膀，竟一点也不怕他。
这个季节看到蝴蝶实在是有些难得。
“泽阳啊，我已经这把岁数了，就算醒过来恐怕也是活不久了，以后的路啊...还是要你自己走的，有些事情啊不必过于执着，听从自己的内心他会告诉你心底里最真实的想法。”
“这人啊就是被道德两个字绑住了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