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过腐梅毒之所以被列为禁药,皆源于澧泮,千年前那场神魔大战还历历在目,那便是我与澧泮孽缘的开始!
彼时我还是随师傅来天宫沾喜气的小弟子,自我有神识以来,便一直跟随着师傅在普陀山修行,千百年来,未曾出过如此远门,因此趁着师傅于天帝密谈之际,偷偷的溜了出去。
那时,我总是很开心,自己生来便是仙体,也有着普渡苍生的慷慨之义,遂见了瑶池中一朵蔫不拉几的荷花之时便善心大发,将一滴灵水那般轻易的用了去。
当时还为此事沾沾自喜,原来不呆在师傅身旁,我也能发挥“慈悲为怀,普渡苍生”的教诲,这里灵气充沛,气温很低,本就是荷花生长的绝佳之地,有了我独门秘制的“灵水”,小荷花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生机。
直到我入魔之后,才知道当日所救的小荷花原来是魔帝之子的一息,在那场神魔大战中,魔帝穹弩和他的儿子双双被虏,也不知那穹弩用了什么法子,竟将魔子的一息藏在了瑶池的荷花中,当荷花不堪魔力的侵蚀之际,我的一滴灵水护住了荷花的心脉,渐渐的那一息魔气与荷花相互适应,以仙气作为掩护,骗了天界众人,便轻易的让其逃了出去!
据巫医所言,澧泮逃回魔界后,在数月之内重夺大权,而那枫兮因保护青薠公主有功,便进封为大护法,从此魔界便进行了大洗牌,腐梅毒便是在那时才被列为禁药。
其虽可致人产生幻觉,但却有一个上古传说:若是能辅以正统魔帝一脉的心头血入药,便能使人长久入梦,活在自己编织的梦中,不论是可望不可及的美梦,还是遥不可及的过去,在那里,梦的主人便可以管辖和自己有关的一切,不老不死,不生不灭,与天地同寿。
自古以来,这药是历代魔君避之不及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纵使魔君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也抵不住四海八荒纷至沓来夺取心头血的各族高人,可偏偏那位新上任的澧泮不顾巫医阻扰,执意挖了心头血,硬生生的在床上躺了一千年!
那一千年里,魔界在枫兮的带领下也算说的过去,但腐梅毒这种东西便不该继续留在世上了,从那时起,这种药便被魔界永远的封存了起来,因此我这个魔后从未听闻!
这些被我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往事经得地上的巫医说起,心头竟泛起些许苦涩,只是到此竟未结束。
那巫医忽带上了几抹戏谑的语调:
“娘娘刚才应允小人,必会护住我这条贱命,只是有一件事情小人方才说谎了,小人并不是什么巫医族的籍籍无名之辈,而是老巫医座下的二弟子邛丰,能拿到这等禁药也是废了我好些功夫,可是功夫不负有心人,青薠找上门来了,这青薠公主也是正统血脉,拿不到魔尊的心头血不要紧,青薠公主的血必定也能祝我入梦,如今我已拿到祖传的《上古医经》,再立门户指日可待!不过如今落在你手,告予你知晓又何妨,青薠就是我害的,可是堂堂观音坐下三弟子,总说慈悲为怀,想必定能深深的体会一言九鼎这个词的含义吧!”
原来此人这般猖狂,竟是因为我的退让而有恃无恐,不是拿到了《上古医经》想要自立门户吗,我偏偏要让他早日断了做医生的念想。
纵跃,旋身,抖腕,飞剑,一气呵成。
破冰剑尖,一串血珠滴落,滴在邛丰的脸上,躺在地上的鬓哥儿顿时提起些精神,我冲它摇摇头,剑身灵气浮动,蛮横的撬开邛丰的嘴巴,遍地的手指脚趾通通被塞进了去。
“不是想要活命吗,我管你是什么二弟子,心术不正终会害人害已,更何况还是魔界最尊贵宝贝的青薠公主,今日,你若乖乖吃了你的手指脚趾,我便放你回去将医术发扬光大,只不过你再也不是我们魔界之人,可还满意!”
只见邛丰慢吞吞的咀嚼着口中之物,试想一个医生失去十根手指还能这般从容不迫,这是怎样的气度,但骗取青薠心头血一事,定不能白白便宜了他。
用袖子擦着嘴角的血,匍匐在我脚边的邛丰还不忘谢恩:
“多谢魔后恩典,小人日后定当恪守本分,循规蹈矩,我发誓:定当不会出现在青薠公主眼前,骗去心头血一事,若娘娘不予追究,便不会再有人知晓了!”
其实说到底,这邛丰还从未交待此毒的解法,想必这便是他最后的一张底牌了吧,若我现在杀了他,或许就只要老巫医和澧泮知晓解法,真是陷入两难的境地!
“不知娘娘在犹豫什么,此人满口谎话,故意伤害青薠公主,不就地处决,难道还妄想套出些真话吗?”
枫兮!
此时推门而进的不正是我们魔界的大护法枫兮嘛,若不是满面冰霜,全脸漆黑,当真也算得上一位美男子。
能在短短时间内从一个魔卫变成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护法,当真是令人佩服,其实初入魔宫之时,我便对这位大护法很感兴趣,总觉得他身上有某些东西吸引着我,可却又说不出来,就连我最信任的侍女矶蘋也不愿向我吐露这位大护法的一丝一毫,神秘的很呐!
既然送上门来,我定当好生盘问一番!
“大护法既然说此人满口谎言,本宫还真想知道您所谓的真相是什么,就不知您是否愿意为本宫指点迷津?”
未曾开口,地上的邛丰惨叫一声,瞬间断了气。
好手法,隔空取人性命,这招我都不曾学会,此时不在魔宫,我当真得悠着点,不然惹恼了眼前的黑面罗刹,定当落得个邛丰一样的下场。
“既然收取了娘娘的猎物,那便是欠了娘娘一个人情,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他这般潇洒干脆,刚刚拘谨的感觉便被抛至九霄云外了,若不是为了急需解毒的鬓哥儿,我何须与邛丰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多费口舌,而且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不知玄奇那里是否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