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儿,屏儿,大事不好了,你快出来呀!”
门外火急火燎的燕儿不断地敲着门,昨夜醉酒,不甚清醒的屏儿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起身打开门,燕儿确实等不及了,竟将门活活撞开,冲了进去。
“死屏儿,臭屏儿,你也别梳妆了,黑灯瞎火也没人将你瞧了去,快随我走。”
来人双颊通红,也不顾此刻被她叫醒的女子才睁开朦胧睡眼,那份娇憨可爱,楞是没旁的人去欣赏。
“月亮都爬上山坡了,你这憨憨竟还在睡觉,今日之见闻,我可是第一个来与你分享的,绝对是你感兴趣之事!”
那眼睛仿佛住进了星星。
反观屏儿,倒是兴致缺缺,有些恹恹的开口:
“如今我已不在华清宫当值,那里的所见所闻,说予我听,岂不浪费口舌!
燕儿倒也不恼,哼哼两声,见屏儿没了下文,就故作神秘道:
“如果是有关‘雪衣娘’的事情呢?你若现在不想听,待会儿便是求着我,我也会只字不提!”
“‘雪衣娘’怎么了,我刚刚听你在门外喊大事不好了,难道是它出了什么事情吗?”
屏儿稳了稳心神,若是听到了什么坏消息,还能有个心理防备。
见燕儿纹丝不动,知道这小妮子是上纲上线了,只得换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咧着嘴,攥着燕儿的衣角,傻呵呵的开口:
“我的好妹妹,刚刚你不是说要我随你走吗,我保证,你想让我上哪去都是可以的,这样,能不能告诉我呀!”
“好了好了,你且随我走,今日娘娘出游,回来便早早的歇下了,想来也是乏了,况且今夜也不轮着我当差,我自是有大把时间将始末告知你这闲人的!”
说完就牵起屏儿走了出去。
熟悉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尽头就是熟悉的华清宫,屏儿有些忐忑,没有奉诏就这样进去似乎有些不妥,身侧的燕儿也看出便道:
“莫怕,我拉你来,自是不会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进去,你瞧,秘密就在宫闱后的那棵榕树下面,现在,只需求证,就能验证我的猜测是否正确,屏儿,你若过去了,我们就是割头换命的好姐妹,不过去,那你想知晓的事情恕我无可奉告!”
屏儿也是有些犹豫,便问道:
“是有关‘雪衣娘’的事情吗?”
“一点点,但绝对脱不了干系,屏儿,我现在只想要求证,若事实真是如此,我再将原委一五一十的说予你听,不要命的,就跟着我!”
说完,燕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屏儿无奈,也只得紧跟其后。
边走着燕儿还不忘提醒:
“我估摸着下一轮侍卫巡逻也快来了,你速速跟上我,定不能被人捉了去。”
两人抄着小道,一前一后,偷偷摸摸的绕到华清宫后院,宫女门搭起的秋千还在,不过除了榕树还吐露着点点绿色,周围竟是寸草不生。
屏儿想问问燕儿,去年和小宫女们来这里荡秋千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怎么现在会变为这样。
还没问出口,燕儿推了一下屏儿:“愣着干嘛,先过来搭把手。”
屏儿一瞧,燕儿正在榕树底下卖力的刨着,见这情形,做贼心虚,便二话不说的上前刨起来。
这处的泥土略显松动,不多时,便有一物露出了一角。
燕儿喜出望外,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屏儿,就是此物,加快速度!”
屏儿也不敢多言,但手上的速度却是明显加快了,不多时,那物便呈现在二人眼前,是一个小小的包裹,燕儿将此物掏出来,来不及细看,就将泥土重新填回。
二人一刻也不敢逗留,便直直往屏儿的院子里赶去。
瞅着距二人越来越远的华清宫,屏儿松了口气,今晚这般轰轰烈烈的行事,长这么大也算得是头一回了,幸好一切都算顺利。
刚进屋子,燕儿便随手反锁了门,来不及拂去额上得汗珠,就小心翼翼得将那小包裹放在了榻上。
屏儿见她这般谨慎,便也凑了上去,只见布里裹着的竟是一方罗头巾,这不是男子才能有的物件嘛!
拥有罗头巾的男子也定不是等闲之辈,可此等物件出现在那里岂不蹊跷。
此事可大可小,屏儿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心底的疑问:“燕儿,你可知谁将其藏在树下吗?”
“自是被我瞧见了,今晚才能引你寻得此物,不过,在我说之前,你得起誓,开了这门,这些事必会烂在肚子里,还有啊,上了我这贼船,想要下去可就不容易了。”
燕儿想了想,郑重的说道。
“好好好,我起誓,今夜之事若吐露出去半分,来世定当做猪做牛,生生世世被人用来裹腹,好燕儿,我这盗贼也跟着你一起做了,早已上了你的贼船呢!”
“我想着也是这么个理,那好吧,现在我细细说予你听。”
燕儿将包裹收了起来,便跳上床榻,指了指桌上的茶壶:
“这件事啊,略长,你先倒杯茶给我润润喉咙。”
屏儿也只得由了她性子去,那厢燕儿幽幽的开口:
“昨夜里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想打开窗户透口气,谁料,这时听到昨夜第一批当值的宫女小蝶哭唧唧的回来了,想来也无事,便披上外衣去安慰她几句。”
屏儿只觉得疑惑,便问道:“那小蝶所犯何事?”
燕儿略显无奈,然后说到:“那丫头却是不肯说,只是说将她换了下来,又喊了彩月去当值,就这样换下来,想必以后定是没了重新翻身的机会。”
“万事皆有可能嘛,我这样被娘娘直接逐出宫的,那还不得去寻死觅活,在我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小蝶毕竟还小,你若回去了,定要好好安慰她。”
“好了好了,你别在那里絮絮叨叨。”
屏儿被无情的打断,只听得燕儿继续道:
“我也是好奇,就悄悄的躲到了娘娘的宫殿外,本想等着彩月出来,打听一下小蝶犯了什么事,最后,我的确等到那人了,只是她穿着黑衣,蒙着脸,鬼鬼祟祟的向后院走去,我远远的跟在后面,瞧见那人埋了一包东西进去。”
“所以,我们挖出来的男子之物就是彩月埋进去的!”屏儿一激灵,脱口而出:“那此物或许和娘娘有莫大的联系。”
“你的想法与我的不谋而合,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你还没有发现!”燕儿故作神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