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脸色死白,呼吸越来越微弱。黄秀英吓坏了,扯着嗓子冲黄秀丽那边大叫:“秀丽,秀丽,出人命了。”黄秀丽穿着条短裤跑过来,也吓懵了。万分危机的时刻,那个和黄秀丽呆在同一个房里的男人走进来,“让我看看。”说罢将老头平放在床上,在他的身上抚弄了一阵,一边用手在老头身上搜寻了一阵,找出一瓶药丸来,迅速取出一片,就着手里的半瓶饮料给他服下。老头躺了一下,慢慢地缓过气来。
随后,两个男人相互搀扶着下了楼。
等他们一走,黄秀丽对黄秀英说:“你怎么回事呀,别人卖*要钱,你卖*要命。哎,怎么说你呢?你是三辈子没见到男人还是咋的?这世间,四条腿的王八还没两条腿的男人多呢?光用蛮力是行不通的,得用点技巧。你可知要是那个老头真的报了销,估计你十条命都赔不起他一条命。”
黄秀英吓得惊魂未定,嘴里嘟囔地说:“我还不是想开个好张,动作主动了些,谁知是个不中用的货?”
“好了,好了,站街去。”黄秀丽不耐烦地出了门。
对于黄秀英说恶梦才刚刚开始。
那些找站街女的男人多数是工厂里的打工者。他们在工地里和流水线上流尽了汗水,受尽了老板们的辱骂和奚落,又由于空虚寂寞,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和冤气需要找个地方发泄,烟花巷自然就成了他们最理想的去处。一些男人自从在广州找到了这种销魂蚀骨的场所后,往往沉缅其间不能自拔。烟花巷的女人不仅可以随时随地满足他们原始的欲望,还能让他们获得这人世间最后残留的一丝尊严和慰藉。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容易满足,无知坠落,同流合污。在他们接触的人群中,人们都是这样活着的:拼命赚钱,拼命消遣(包括消遣女人)。如果你是个正经古板的人,是个心怀理想的人,他们就会把你当成是异类。如果你跟他们一本正经地谈论人生,畅聊理想,他们就会哈欠连天,无聊透顶,说你是假正经、装斯文。反之,如果你跟他们讲男娼女盗、打架闹事,异想天想,他们就说你是个顺应潮流、适应社会的人,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你不能和身边这些世俗的人打成一片,站在同一条阵线,那些人就会说你不合群,把你完全孤立起来。
正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才让那些低俗世界里的低档人肉市场里从来不缺少客人。黄秀英呆的那个地方,就充分地说明这样一个事实:客人都是些未开化的“野蛮人”,不懂情调,不懂得怜香惜玉,他们只有一身的蛮力和兽性。他们把钱看得很重并且贪得无厌,一旦花了钱就想得到十倍的回报。他们完全不把卖春的女人当成女人,只把她们当成是有着雌性器官的动物。
对于黄秀英而言,在过去岁月里发生的种种偷情虽然和现在的勾当从本质上来说没有什么差别,但对于她这一特定的个体来讲还是有显著的区别的。过去的偷情纯属两情相悦的寻欢作乐,而现在由于有金钱的合谋,没有人会宠着她,没有人会在乎她的感受,他们要的是绝对的臣服和刺激。
对于那些低三下四、下流恶心的花样和招数,黄秀英死活做不来,任凭黄秀丽苦口婆心地训导也无济无事。经过一段时间的折磨,黄秀英觉得在她眼中人间最美好的男欢女爱已然失去了应有的美好和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