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感谢赵致远,叶蒙的午饭坐的很丰盛,五菜一汤。
赵致远也是一点都没客气,吃了满满两大碗米饭,还有一大半的菜,都让叶蒙不敢相信,看上去有点瘦弱的赵致远怎么能吃这么多,而半碗米饭都没吃完的叶清浅更是看的瞠目结舌。
有了叶清浅的欢声笑语,再加上赵致远偶尔说上几句,这顿饭吃的很是欢快,就连叶蒙的脸上也是洋溢着笑容。
吃完了饭,赵致远在叶蒙的再三挽留,以及叶清浅的依依不舍下,还是告辞了,因为他还有事情要做。
晚饭时间刚过,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的时候,赵致远从自家大门出来,手里提着一坛酒,往村子里面走去。
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大门口,都不用敲门,直接推门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布局和赵致远家几乎一样,只是稍微小了一些,少了那几块菜地,多了几棵梨树以及苹果树。
三月份的天气,还不是很热,尤其到了晚上的时候,温度也只有几度,但是此时在院子里,有一个约二十岁左右的男子,赤裸着上身,手里拿着一根棍子,上下翻飞。
男子看到赵致远进来,一个很潇洒的动作收了棍子,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很亲热地叫了一声:“哥!”
“我找李叔,你练你的。”赵致远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酒坛子,直接走向亮着灯的一个屋子。
还没走进门的赵致远身后就传来了“嘿,嘿,哈,哈……”的声音。
赵致远今天来找的“李叔”,就是他给林剑所说的,给师父操办后事的那个李叔,师父生前有不少事都是他给办的,也算是师父的半个弟子,虽然师父并没有承认。
李叔大名李闻达,院子里练功的就是他的儿子李牧白,小名大壮,李牧白的母亲名叫白璐,这些年赵致远和师父的生活,大多都是他们一家人在照顾。
屋子里,李闻达正盘腿坐在炕上,半趴在一个小方桌上,手里拿着一支毛笔,抄录着一本什么书。白璐则是坐在不远处,缝补着一件衣服。
“坐。”看到赵致远进来,李闻达只是说了一个字,又继续埋头抄书。
“婶。”赵致远已经习惯了,只是跟白璐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了炕沿上。
白璐只是轻轻笑了笑,看到赵致远提着酒,就放下手中的衣服,从炕上下来,找了两个小碗放在了小方桌上。
“书不是送给你了嘛,怎么还抄……”赵致远撇了一眼桌上的书,边打开酒往碗里道着边说道。
李闻达正在抄的,正是师父送给他的书当中的一本,邵雍的《梅花易数》,作为一个深度的玄学爱好者,并且以此来混饭吃的李闻达,见到这样的书,当然是如获至宝,听说碰都不让别人碰一下。
闻到了酒香,李闻达终于放下了笔,端起碗来一饮而尽,砸吧了两下嘴,才把碗放下,给了赵致远一个鄙视的眼神,才悠悠说道:“这样的书,不用心的多抄几遍,怎么能够理解其中的意思……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赵致远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给李闻达把就满上。
李闻达说的这些东西,赵致远当然也学过,但是即使是教这些东西的师父,并不是完全相信这些东西的,跟着学的赵致远当然也一样。
并且在师父的理念当中,无论做什么事,还是要走正道。而这些东西,理所当然地被师父归到了旁门左道的一类,但是就是这些旁门左道,赵致远会的可一点都不比李闻达少。
“我今天来,想跟你商量件事情。”赵致远看着李闻达又端起碗来喝干了,就端起自己的碗来,轻轻地啜了一口,说道:“我想让牧白跟着我去外面走一走,你这样一直让他在家里,总不是个事。”
“唉,这孩子性子太野,心思又重,我是想着让他在家里再熬上几年……”已经连喝两碗的李闻达,脸上开始微微发红,颇有深意地看了赵致远一眼,又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白璐,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怕出去了你管不了他,给你惹出麻烦。”
“但是他想做什么事情你是知道的,你觉得你能管着他一辈子吗?再说你不让他出去多走一走,以后的路岂不是更难走吗?”赵致远皱着眉头,紧盯着李闻达,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
李闻达半晌没说话,端起碗来,一小口一小口地把酒喝完了,放下碗才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关心则乱的道理你也是知道的,再说我并不想让他走那条路,唉……”
“我记得师父当年说过,最好的方法并不是阻止一个人去做什么事,而是引导着让他不去做这件事……”赵致远把李闻达抄写的那本书转了过来,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轻声说道:“这世界上那有那么多的道理,有人还会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呢,我觉得,顺势而为才是最好的道理……”
“罢了,就听你的吧,剩下的事我就不管了。”李闻达又是思索了还一会,最后还是下了决心。
“我要做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证,不会让牧白又危险的。”赵致远点点头,郑重地跟李闻达保证道。
“你我肯定是放心的,我担心的是他给你惹麻烦。”李闻达还是有些忧心。
“放心吧,牧白没你想的那么差,等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赵致远说着话,就站起身来,“那我就先走了,婶,你们早点休息。”
出了屋子,就看到躲到窗户底下偷听的李牧白刚刚站起来,赵致远只是手一扬,就扔给李牧白一张银行卡,边走边说:“明天你先去弄辆车,过两天咱俩出去逛逛……”
接着银行卡的李牧白,看着赵致远的背影,狠狠地挥了一下胳膊,眼中仿佛有光芒在闪烁。
屋子里,白璐坐在刚才赵致远的坐的位置,眉头紧锁。
“怎么了?”李闻达放下刚拿起的毛笔问道。
“你说这是老爷子的意思,还是致远的意思?”白璐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管谁的意思,不都一样吗?”李闻达似乎并不关心这个问题。
“不管你爱不爱听,我还是要劝你一句……”白璐看着李闻达的眼睛,压低着声音说道:“你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你不要忘了,致远可是老爷子培养出来的妖孽,到了关键时刻,他绝对不是下不去手的人……”
本来还想继续抄书的李闻达,一下子没了心情,皱着眉头深思了好一会,才对着窗户喊了一声:“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