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的眼中映出了凯恩斯那饱经沧桑的脸，托马斯感觉到脑海中出现了塔主凯恩斯的影像。
下一秒，僵硬的影像像是活过来了，浑浊的黄色瞳孔中涌出无限的恐怖。
托马斯强忍身体的战栗，将祭品投入仪式，维持着与塔主的对话。
“为何打扰我？我感觉到你还没有到达法师议会。难道你要死了？哼！真是没用！”
“凯恩斯大人，我可以为您带来一个强大的巨人部落。”
托马斯直找重点，他只是一个一阶巫师，塔主不会听他长篇大论。
“呵呵呵，你是在说大话？还是想欺骗我？”
凯恩斯的语气不那么逼人了，但托马斯依然能感觉到精神体上的压力。
“是原巨人，我得到了原巨人先祖的馈赠，那位大地守护者认为我有能力帮助困境中的原巨人。”
托马斯首先挑明了他与原巨人的关系。
“继续。”
凯恩斯暂时相信了托马斯，他有他自己的情报来源。
“我了解到，古代巨人可以用药剂开启生命第一次蜕变，而我无意中还原了这种药剂。”
托马斯接着开始表露自己的天赋才华。
“你要将这种药剂献给我？”
凯恩斯来了兴致。
“不，这种药剂对现在的原巨人无效，但这里有一个封印了古代巨人血脉的二阶魔物，如果将他与原巨人血脉相比较，可以得到开启第一次生命进化的自然方法。”
托马斯给凯恩斯画饼。
凯恩斯明白这个小子的话没有什么实际内容，但他想得到那个封印了古代巨人血脉的珍贵标本，从中说不定能找到世界意志与古代历史的秘密。正如河中的石头会被打磨成精美的鹅卵石，经得起时间冲刷的古代遗物一定是最好的宝物。
“你这些东西还没有确认价值，不能作为交易物。”
“巨人要与伊萨卡王国合作，清理卡瑟达高原，而巨人内部因此产生了分歧，原巨人希望离开这个漩涡。而您有合适的地方安置他们，那个世界的阴影。”
卡瑟达王国的清理计划凯恩斯早就知道了，但他的注意力并不在一个城市或一个区域，像他这样接近世界极限的高阶巫师更关心世界整体的局势。
在离开黑巫师高塔的时候，凯恩斯只是暗中将自己年轻时的瘟疫学笔记间接卖给了托马斯，也就是那本《败血术的初步研究》，现在他收获了第一个惊喜。
凯恩斯知道原巨人的底蕴不仅于此，能否得到原巨人的效忠还是要看自己与原巨人高层的博弈，托马斯的求助太过天真了一点。不过，他想给这个有意思的年轻人一个机会。
“你将那个魔物的血脉采集一份样本，送到这个位置交给我的学生，我会在合适的时候出手的。”
渡鸦的眼神回归呆滞，慢慢闭上，托马斯面前的幻象也随之消散，他知道他解决了最难的一关。现在，他在原巨人的势力范围内不会有太大危险了。
走出门，托马斯带着豹猫菲亚的血脉样本走到了自由之都中央区的一个奴隶工坊。绷紧的精神感知很快发现了自己的目标，一个全身掩得严严实实的黑袍人。
一道精神波动发出，黑袍人向托马斯开启了精神对话。
托马斯皱了下眉。精神波动沟通是有风险的，一些黑巫师会使用精神类型的瘟疫和诅咒，所以尽管不方便，黑巫师还是更习惯于用言语交流。
“东西带来了？”
“证明你的身份。”
一股精神力量散出，托马斯感觉到压缩囊里的渡鸦睁开了眼睛。
他将血脉样本取出，用低等漂浮术远远地将其掷向黑袍人。
血脉样本刚离开手心就直直地飞向对方，托马斯的身子瞬间绷紧。
好可怕的精神力量！
完全没有动用法术，离这么远竟然直接可以操控物品！
黑袍人看了一眼东西，化为烟雾散去。托马斯愣了一下，也转身离开。
离开中央区，景象顿时一变。托马斯看到很多奴隶四散奔走，不少流民在街上砸抢闭门的市集，到处都是火光和扬起的灰尘，一片混乱的景象。
“看来消息已经扩散了，伊萨卡王国的行动就在这几天了。”
托马斯将精神力量将自己包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急匆匆回到了冒险团的驻地。
驻地里还没有什么变化，但托马斯感觉冒险团里的人类少了很多，看来有不少人类不愿意与伊萨卡王国合作。他们最有可能的去处就是北方的骸骨之城，这大概是黑巫师得到的第一批好处。
找到原巨人长老的时候，这位就像是普通人类的老人正在与长发巨人斯塔交谈，一个盘膝坐在地上，一个坐在宽凳上，视线平齐。看得出来，长老很看重这个年轻的巨人。
“长老，我找到了一个很适合原巨人的地方。你们可以与我们黑巫师合作。”
斯塔有些疑惑，他还在考虑是否参与察托与伊萨卡王国的行动，这个族人竟然提出与黑巫师合作。
不对！这个欧曼莎带回来的家伙是黑巫师！
斯塔站了起来，脸色逐渐庄重，他不知道长老与这个黑巫师有什么合作，但他随时准备把这个家伙的头拧下来。
“斯塔，你不要激动，这个年轻人是先祖的使者，他会帮助我们逃离伊萨卡王国的漩涡。”
斯塔费了些功夫才反应过来先祖是什么，对那批成为世界守护者的族人的态度，青壮派原巨人眼里有不少人无法认同。但他还是放松了身体，守到帐篷口，用宝物设下了屏障。
“原巨人内部的意见还没有统一，但离开这里已经是我们的共识，想让我们倒向黑巫师，还是要看你们能提供什么东西。”
长老也正直了身子，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开口。
托马斯顿了几秒，他回忆起保尔帮他拿到的公开消息，与自己在自由之都见到的巨人生存状态对比，整理了一下思路。
“长老，你知道地下城吗？”
这个世界的整体结构是三层，就像一个苹果的果皮、果肉和果核。
最外层的果皮被称为规则层，世界的元素能量在那里聚集，形成巨大的能量辐射，抵抗这虚空海的侵蚀，也是世界的防御；
中间的果肉是物质层，世界规则最弱的地方，大量来自于果核的物质实体与来自上层果皮的元素能量在这里交织，大陆与海洋就在这里；
而最里面的被称为意识层，世界的意识在这里显化，是非实际存在的层面，任何生命都无法到达，这里是世界存在的投影。
在古代的一次世界战争中，一位伟大存在用意识污染了果核，意识层的变化投影到物质层，就形成了地下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