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净难与张寅来到了灵堂,不偏不倚看到了元宝正抱着无妄师父的灵魂坛。
“元宝,你放开师父。”想及自己的师父是因为元宝而死,净难就觉得很难受,平素里,师父是最疼爱她的,可是没想到……此刻,见到元宝拿着师父的灵魂坛,更觉气愤,不再像往常一般了,“你快放开师父。”
从没有料到他们会进来,元宝下意识的看了看香炉里的香,已接近根部,才知自己竟然忘记了时辰,可她不想和师父分开,真的不想,遂摇了摇头,“不,我不放,我只想陪着师父呆一会儿。”
“你不配,你快放开师父。”净难情绪激动,无妄师父死的凄惨,仙躯被打散,幸亏师叔出现的及时,才得以保存了他老人家的魂魄。
张寅为元宝心痛着,便向身边的净难解释,“师兄,这件事元宝也是受害者,不能把错都怪在她身上,况且,你也是同元宝一起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了。她心性善良,容易相信别人,才……”
“够了!”净难打断了张寅的话,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冷冷的笑了两声,“师父都死了,你居然在他的灵堂前帮元宝说谎?你还要不要师父安宁?”
“师兄……”张寅摇头,乌黑的眉紧紧皱在了一起,“真的不是元宝的错……”
“师弟,我看错你了,想不到你居然为了儿女私情颠倒黑白!”净难指着张寅,手指颤抖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都是喜欢元宝的,所以,你才会帮她说谎。”
喜欢……张寅怔了片刻,不想去深究这个问题,劝慰道,“师兄,你冷静点。我能说的只是这么多,有些事你根本就不知道的。”
“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元宝害死的师父!”净难不愿意再跟张寅说什么了,径自走到元宝面前,肃容命令道,“给我,把师父给我!”
元宝紧紧抱着师父的坛子,一个劲的摇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现在,师兄变了,那个亲切的师兄消失了,一切都变了,剩下的便是师父的笑颜,和蔼的存在于她的脑海中,她不要就这样放掉自己珍惜的人,“我不放,我就只剩下师父了,我只想陪着师父说说话。”
“给我!”净难厉声喝道,见元宝依旧不给,便拔出佩剑,指向她的脖颈,“给我!”
突然袭来的剑叫元宝慌了神,她像被吓傻了一般,连眼泪都定格住了,大大的眼镜望着净难,满是难以置信。待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坛子已经被净难夺走了。
“你走!告诉你,无机仙山不欢迎你,下次我们再遇见,我定会杀了你!”净难放出狠话,又恐元宝会来夺坛子,便抱着它离开了。
为什么?元宝无声的问,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用,虽然净难的剑并未伤及她分毫,可她的心确是破了一个洞,很痛,很难受。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为什么没有人了?我错了,可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对我落井下石呢?
“别放在心上,师兄是太过伤心了。”在元宝恍惚之际,张寅走到了她的身边,本想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但想到净难的那句话,为了避嫌,便僵在了原地。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不会……
这一细微的动作落在元宝的眼睛中,又是一阵心伤,委屈的笑了笑,苦涩的比黄连还盛几筹。“我知道,谢谢你,我回去了。”
“回去?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要去哪里?”张寅困惑,元宝举目无亲,可以去哪里呢?
“我……”元宝吞吐,她是不可能告诉张寅,她要回天月窟的,“我会有地方去的,别担心。师父是我害死的,我会负责的。”说着,向着殿外跑了出去。
“难不成你要去天月窟吗?”张寅慌张。
元宝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那里是妖界,你不该去那里的!别离开这里!师父已经死了,是不可能死而复生的。”张寅大吼。
听着张寅的话,元宝读懂了里面的关切,可她不能回头,这次与以前不同,不是说犯了错,回去说几句忏悔的话便可以一笔勾销,她害死了师父事实,残酷的事实告诉她,她已经回不去了,“那不关你的事!早晚有一天,我会复活师父的!”说罢,毅然决然的踏了出去……
回不去了,的确是回不去了,就像时间一样,匆匆而逝,一旦过去便不再回来了。
大婚之日已经到了,元宝在房间中穿上了嫁衣,鲜红的嫁衣像一团火焰,撩得她身体火热,亦勾起了她对过去的怀念。
师父,你等我,我会救你的。
“水姬,你可真漂亮。”火候大喜,笑的合不拢嘴,他从背后拥住元宝,使两人的距离缩小了。
头顶在了火候的下巴,元宝忍着厌恶,道:“我……我想先看一看天月卷,不知道可以吗?”
火候没有迟疑,因为元宝是逃不了了,便把天月窟拿了出来,“先给你看两眼,我先出去看看一切是否准备妥当,对了,今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是什么,元宝并不在意,她只知道在这天月窟中所有的出口都被火候下了禁止,她逃不掉,亦不想逃,便拿着天月卷翻了起来。
果然,上面有记载复活之术,可方法却叫她快开心不起来。
“新娘子吉时已到。”喜婆在外面喊了一句,便笑盈盈的扭着腰走了进来,替元宝盖好红盖头,牵着她出去。
喜堂上坐满了妖界的宾客,妖里妖气的叫元宝汗颜,她是仙派的弟子,却要嫁给妖,更重要的是,最疼爱她的师父还尸骨未寒,她居然披着嫁衣出嫁了。然,更令她想不到的是,宾客中居然有张寅。“他……”
火候料想元宝看见了,便如鬼魅一般移到她的身边,低声道:“惊喜吧?看见了熟悉的面孔应该觉得开心吧?”
“他怎么回来?”元宝望着张寅,明白他好像被定住了,不过以他的法力,肯定能冲破的。她现在只是在乎自己的婚礼。看来老天爷也不愿意成全她低调的成亲。她这罪人的罪名怕是又落实了。“既然来了,就叫他看吧,我们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