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梁时尧愤怒地紧握住她的脖子,“姜珠儿,你最好不要挑衅我!”
冰凉的气息迎面而来,可姜珠儿并没有妥协,“你除了这样说还能干什么?纸老虎!”
可话一出,姜珠儿就后悔了,她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果然,梁时尧的眼睛霎时红了起来,呼吸也跟着变得沉重。她想往后躲,可她根本无法逃脱他的禁锢!
眼看着他越靠越近,她的心狂跳不止,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猛地,梁时尧一下子堵上了她的嘴唇……
姜珠儿倏地怔住,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她大脑暂停了几秒,待反应过来后,她拼命地想要推开他。
接着,她那拼命捶打着他的双手被梁时尧给牢牢地钳制住,她全身止不住地颤抖着,顿时屈辱感一股脑地涌来,不自觉眼眶已满是泪水。
许久,梁时尧放开了她,寒声道:“记住,这就是你挑衅我的代价!现在还觉得我是纸老虎吗?”
顿了顿,梁时尧手轻轻地抚上她的侧颜,叮嘱道:“还有,他说我们的婚姻是有名无实的,如果你再见他的话,我不介意把它变成有名又有实!”声音干净低沉,却也是透骨的寒。
姜珠儿不禁打了个寒颤儿,良久,她抬起眸子,愤恨地瞪着他,那一刻,她只想骂他,竭尽所有肮脏的词汇,可终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无望地闭上了眼睛……
梁时尧重新发动车子,他落下车窗,外面柔柔的风吹了进来。姜珠儿重又睁开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放松。
她要逃,她必须要逃走!镇静之后,姜珠儿做了这个决定,而且,这一次她不能再出任何纰漏!
一回到别墅,姜珠儿就跳下了车,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去了洗手间。她将水开大最大,用力地搓着唇瓣,一遍又一遍,可她还是觉得心里膈应,怎么也停不下来。
姜珠儿两只手撑住洗手台,麻木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嘴唇已经被搓洗得红肿,鬓边的两缕头发已经被水濡湿,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疲惫的眼睛甚至有些凹陷,看上去没有一丝血气。
她又掬了几捧水浇在脸上,凉凉的水,使得她终于冷静了下来。
期间,梁时尧一直站在门外,他听着哗哗的水声,心情十分地复杂,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有些颓丧地扶住墙,手搁在腰间,低头沉思。
姜珠儿拿起一旁架子上的毛巾,胡乱地擦了擦,就打开了门。
发现梁时尧站在门口,她不由得心里一惊,但她最终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后,便直接绕过他上了楼。
梁时尧倒没有跟上去,他望着她决绝上楼的背影,不禁心烦地手握成拳,转头便又出去,并且叮嘱兰姨,看好姜珠儿。
他又出去喝酒了,心情突然没来由地烦躁,意欲借酒浇愁,却反倒愁上加愁。
像他这样形貌出色的人,自然是酒吧里各色女人们的捕获对象,这不,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妩媚地扭动腰肢,款款走来,端着杯酒在他旁边坐下了。
“帅哥,心情不好啊?要不,我陪你喝一杯?”那个女人妖娆地展着身姿,眉目含情。
她见梁时尧低头不吭声,便大着胆子勾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他身上凑去。
梁时尧腾地一下站起,将那满身脂粉气的女人狠狠地推倒在地。
那女人气愤地翻着白眼,大声地叫嚷着,她紧紧地抱住梁时尧的腿,不让他走。
“你想走就走啊?还从未有人敢对老娘这样呢?”那女人也不是善茬,因为觉得梁时尧让她丢了面子,便恼羞成怒,索性拿出一副泼妇骂街的姿态来,丝毫不见刚才的妩媚温婉!
过大的动静引来了酒吧经理,他一见慌忙拉起地上的那个女人,并连连给梁时尧弯腰道歉:“对不起,梁少,是我失职,下次绝不会再出现此情况!”
那个女人也不是没眼力劲的人,她见酒吧经理卑躬屈膝的模样,立马闭上了嘴巴,暗自揣度着眼前这个满身戾气的男人定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这家酒吧,其实是梁氏的旗下产业,这里常来的人都知道,梁时尧不喜欢女人近身,想要接近他的女人不少,可是下场都很难堪!今天的这个女人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才犯了大忌!
梁时尧甩了甩衣袖,并没太在意,“算了,下次别让她来就是了!”说着他指了指酒吧经理身旁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
“我知道怎么做,谢谢梁少!”他随即叫人来拉走了那个女人。
喝酒的兴致被破坏,这里梁时尧也懒得再待下去,他叫来了阿池,却没有立即回家。
他让阿池绕着津城随意地转着,迟迟不肯回去。
“先生,您有心事?”阿池不时地从后视镜中瞥上几眼,见梁时尧有点心烦意乱的模样,便忍不住问道。
梁时尧望着窗外,没吭声。他居然在想,这个时候,姜珠儿会在干什么呢?
可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又立马变得烦躁,觉得透不过气来,他将领口扯开了一半。
姜珠儿做什么,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只有她过得不好,他才会觉得快乐!
“是因为太太吗?”阿池又问了一句。
虽然阿池嘴上叫着“太太”,可他心底却从未如此看待过姜珠儿,他同样恨着姜珠儿,因为,他是阿鸿的弟弟。
从阿池的语气里听出了异样,梁时尧厉声呵斥道:“阿池,不该管的不要管,也不要问!”
“对不起,尧哥,以后我会注意!”
至此,阿池便悻悻作罢,不再吭声,专心地开着车,目不斜视。
一回去,梁时尧就一头扎进了三楼的那个秘密房间。只有在这个充满仇恨的房间里,他才觉得自己不是行尸走肉!才觉得自己是在活,而且是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
午夜,裴安珃发来信息说下个月诊所里有个出国的旅游计划,想要邀请姜父姜母同去。
姜珠儿思忖片刻,眼下只有先将父母送出去,才是最稳妥的。至于剩下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于是,她回了个“好”。
姜珠儿心底盘算着,再过几天就能拿到工资,到时候,正好以这笔钱为借口,让父母好好地出国游览一番。届时,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会选择将整件事和盘托出。
而对于梁时尧,她是越发地看不透,但她唯一能确定的是,梁时尧是恨她的,那种恨,是入骨的,至于他究竟能狠到什么地步,她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她现在要做的,就是顺从听话,取得他的信任,以期得能趁他松懈之际,顺利出逃!顺利的话,出国后她会起诉离婚,最不济的情况就是分居两年,两年后她便能重获自由!
想到这儿,姜珠儿不免自嘲地笑了笑,当初,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地天真,才会自投罗网,进入他的圈套!
她知道,裴安珃从未放弃过将她带离梁家,而目前,她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也唯有裴安珃。
姜珠儿复将计划在心中大致地过了一遍,才闭上眼睛,沉沉睡去。这一晚,她意外地睡得很香,很踏实!
接下来的几天,梁时尧对她的表现十分地满意,他以为,姜珠儿是迫于他的淫威,才转的性子,句句听话,事事顺从。
“过来。”梁时尧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向姜珠儿招呼道。
此时姜珠儿正欲上楼,闻话,她转过头来,疑惑地看了梁时尧几眼,便谨小慎微地缓缓踱步过去。
她在他对面坐下,一副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模样。
梁时尧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用卡,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抬起眼帘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道:“拿着,作为我梁某人的太太,可不能跌份!”
嫌她跌份?
算了,他又不是第一次嫌弃了!
姜珠儿不打算跟他置气,她紧紧盯住那张信用卡,却迟迟没有拿去。思想挣扎了好一会儿,她抿唇,而后淡淡道:“你不怕我花光你的钱啊?花起来我可不会手软!”
闻言,梁时尧轻笑一声,眯起眼睛坐了起来,他上下打量着姜珠儿,讥诮道:“姜珠儿,这才像你,一只会挠人的小野猫!”他随即站了起来,弯下腰,用两根手指将那张信用卡拈了起来,然后递到她面前,得意地扬眉,“你要是能花光,算你能耐!”
就这样僵持了几秒,姜珠儿才伸手接过,她狠言道:“这是你给我的,你别后悔!”
梁时尧满意地勾唇一笑,他双手插进裤兜,轻轻俯身,凑近她耳边道:“我不喜欢太过顺从的女人,那样多没意思!”
温热的气息在她周身荡漾开来,惹得她有点心烦,他绝对是故意的!
姜珠儿表面上不为所动,内心里却多少有点忐忑。她暗自镇定些,故作面无表情地偏过头去,绕开了他,然后起身。
她来了句“谢谢你的卡”,便径自上了楼,头也不回。
梁时尧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情却是莫名的喜悦,他不自觉地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