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松开!”梁时尧已然不耐烦。
“尧哥哥,你告诉我,你爱我吗?”叶黛贞哭哭啼啼地不死心地问道,没得到回答,她又问,“那你爱她吗?”
怀里的姜珠儿明显感觉梁时尧身子一怔,她稍微抬起些头,她倒也想听听梁时尧会怎么回答这个有趣的问题!
梁时尧敛下眸子,叶黛贞的问题激起了他的愤怒,他呼吸变得急促,扭头叫道:“兰管家,你还愣着干什么?”随即他便使力挣脱开了叶黛贞。
兰姨忙上前去摁住叶黛贞,好言相劝道:“叶小姐,你就不要再和先生置气了,先生的脾气你也知道,忤逆他是没好结果的。”
“我当然知道他的脾气,可是他怎么突然就结婚了,明明我才是他的未婚妻,这是全津城都知道的事啊!”叶黛贞呜呜大哭起来,兰姨也一时束手无策。
阿池车子开得极快,为避让行车,灵活地扭动着车身。
梁时尧紧紧按住姜珠儿的腿,不让它随着车子乱动。
“疼吗?”梁时尧突然开口问道。
姜珠儿轻轻地“嗯”了一声,她抬眸看了眼梁时尧,小心翼翼地问道:“看得出来,叶小姐很爱你,那你呢?”
闻言,梁时尧别过脸去,他看着车窗外,姜珠儿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神情。
半晌,他淡漠道:“姜珠儿,别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医生清理包扎好伤口,叮嘱她近期不要碰水,同时医生不快地看了眼杵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梁时尧,责怪了句:“年轻人不要总是冲动,动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梁时尧先是一愣,待反应过来后,刚想反驳,医生就拉门出去了。
无端被误解,搁谁头上都不会开心,梁时尧也不例外,他气愤地手指着门口,诘问道:“姜珠儿,你怎么也不解释一下,这事怪得了我吗?”
姜珠儿两手一摊,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脸无辜地反问他:“难道怪我?”她轻哼一声,随即道,“你本来就是罪魁祸首,怨不得人!”
她咬牙忍痛,扶住桌子站了起来,没好脸色地看着梁时尧,命令道:“还不快过来扶我一把,杵着干啥?”
许是由于愧疚吧,梁时尧竟然真的没了脾气,他乖乖地走了过去,搀扶着姜珠儿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去。
阿池见状,忙上前去要帮忙,却被梁时尧一声喝止了。他紧紧地将姜珠儿揽在怀里,好像生怕别人觊觎似的,姜珠儿不解地看了看眉头深皱的他。
他们回去后,叶黛贞还没有走,她尤其地固执,兰姨根本劝不动!
兰姨歉疚地看向梁时尧,“先生,对不起,我实在是无法……”
梁时尧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你先忙去吧。”
他将姜珠儿轻轻地放到沙发上,然后才转身看向一脸不甘心的叶黛贞。
他淡漠地问道:“那你想做什么?”
梁时尧坐了下来,双腿叠交,从怀里取了支烟,不忙不忙地点着,有一搭没一搭地吸着,烟尾的那抹红光耀眼,青烟袅袅上升。
见叶黛贞仍旧不语,他深吸一口,随即缓缓吐出,不耐烦地蹙眉道:“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叶黛贞一听,眼睛又瞬时溢满泪水,她咬唇忍住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她小声地央求道:“尧哥哥,我想住这里!”一副柔弱又乖巧的模样,生怕再次惹怒他。
她说完偏过头来殷切地看着卧在沙发里的姜珠儿。
姜珠儿慌忙道:“你不用看我,我没意见!”
梁时尧转头瞪了姜珠儿一眼,不高兴地回呛道:“你有意见也没用!我才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
姜珠儿抿了抿唇,索性不再言语,低着头,只顾着翻看手机。
叶黛贞觉得事情貌似有了转机,她破涕为笑,忙扑上去,紧紧抱住梁时尧的双腿,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尧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
梁时尧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叶黛贞被他推到了一边。他不置可否,独自上了楼,头也不回,修长的双腿,跨步极快,很快已不见他的身影。
梁时尧一走,叶黛贞就立马收起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走到姜珠儿跟前,愤恨道:“别以为你跟尧哥哥结婚了,我就拿你没办法,尧哥哥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言语之间,透着刺骨的狠意!
姜珠儿不禁心里一阵发颤儿,她抬起头来,看了眼叶黛贞,心里感慨道,或许,叶黛贞跟梁时尧才是一路人吧,家境相当,而且,都一样的够狠!
都是她惹不起的人,但是她还躲得起吗?
姜珠儿撑坐起来,朝里喊道:“兰姨!兰姨!……”
“怎么了,太……太太?”兰姨忙过来,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她匆匆地看了眼神色阴郁的叶黛贞。
“我想上楼,能扶我一下吗?”姜珠儿恳切道。
兰姨忙过去扶她起来,“太太言重了,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
见姜珠儿不搭理自己,叶黛贞气鼓鼓地一屁股坐下,她望着姜珠儿缓慢地迈上台阶的背影,愤恨得直咬牙。
她才应该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才对!她一个不留意,竟被姜珠儿给捷足先登了!她怎么想都不能释怀!
叶黛贞打开手机,给家佣打了电话,吩咐她收拾些衣物明天一早送过来。
姜珠儿一进房间,手机铃声就响了,兰姨知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帮她阖上了门。
是母亲打来的,她说,他们已经回国了,而且是和裴安珃一起回来的。
言语之间,姜珠儿还是能够听出父母对她是有怨言的,怨她怎么能说走就走?说分手就分手?
姜母最后支支吾吾,说裴安珃整个人很颓废,她看着都很心疼,还说,裴安珃叮嘱他们不要告诉姜珠儿!
她心不由得揪紧,无奈又歉疚,“妈,是我对不起他!麻烦你们先照应一下他吧。”说完,她就自行挂了电话。
姜珠儿走到窗前,打开窗子,继而拉开窗帘,外面冰凉的风涌了进来,她贪恋地深呼几口,心口总算不再那么压抑。窗外的夜景五光十色,甚是绚烂!
她在窗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窗外,竟怔怔地看到了半夜!
第二天,她是被外面的喧闹声给吵醒的,本来昨夜她就睡得迟,现在被吵醒,脑袋一直晕乎乎的,她缓缓的起身下床。
姜珠儿穿着睡衣,趿拉着一双拖鞋,头发也很凌乱,可她顾不得了,她将门打开一些往外张看。
原来是梁时尧和叶黛贞在争执!
叶黛贞拎着个行李箱上楼到一半,被梁时尧堵在了楼道中。
“叶黛贞,我昨晚让你住下已经很仁慈了,你现在把行李箱带来算怎么回事?”梁时尧出言不逊,语气一如既往地很欠揍!
叶黛贞想绕过他直接上楼,梁时尧将身子一横,长腿一跨,完全堵死了她的去路。
姜珠儿揉了揉眼睛,心里嘀咕道:这梁时尧怎么这么孩子气?让一让叶黛贞怎么了?非要闹得这般鸡飞狗跳!
她懒得再看下去,于是转身进门,正要关门时,忽然叶黛贞高声惊呼起来,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巨大声响。姜珠儿被惊吓得一个激灵,忙又跑了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梁时尧直接夺过叶黛贞的行李箱从楼梯上扔了下去,行李箱落地,直接爆开,里面的衣物撒了一地。
姜珠儿未曾想梁时尧居然对叶黛贞也这般地决绝又暴力,她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既然如此,那梁时尧对她也绝不会手软的,他那么恨她,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这一惊吓,姜珠儿顿时清醒了很多,没了睡意。
叶黛贞惊吓得瘫坐在台阶上,梁时尧俯下身,双手插入裤兜,居高临下地看她,冷漠得浑身直冒寒气,他讥诮地反诘道:“你说要住到我们离婚,那你岂不是要住一辈子?我看你一天就够烦的了,你还妄想让我看你一辈子?”
叶黛贞再也忍受不住了,她眼泪哗哗地流了出来,她心灰意冷地问道:“尧哥哥,你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好歹也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梁时尧冷哼一声,上前一步,竖起手指指了指她,淡漠道:“这明明是你自取其辱,怨不得我!”
叶黛贞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把泪,盯着梁时尧,失望而又心碎,她问道:“尧哥哥,你这样对我就不怕我恨你吗?”
梁时尧轻笑一声,不以为意道:“你随意!”
叶黛贞自嘲地笑了笑,眼底中是心如死灰般的绝望,她背过身子抹了把眼泪,然后一步一瘸地下楼。
梁时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叶黛贞,直到她一一捡起衣物,拖着行李箱出了门,才转身上楼。
他走过拐角,看到门口身着睡衣一脸倦态的姜珠儿,明显一愣,然后走到她跟前,嬉笑道:“一辈子!”
姜珠儿尽管内心惊魂未定,但还是故作镇静地白了他一眼,小声地嘟囔了句“疯子”!
接着姜珠儿就“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心里慌张得不行,她忙走到床头前,打开一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小半。
门外的梁时尧,并没有恼,他望着紧闭的房门,自我解嘲般地笑了笑,最终悻悻离开,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