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警察来了以后又能怎么样?一来,她和梁时尧是合法夫妻,有证的那种;二来,梁时尧对她没有造成实际性伤害!
她随即否定了报警的念头,这样做的后果,非但没用,还可能令梁时尧更加地丧心病狂!
姜珠儿烦躁地拿起一本书来看,可她精神不济,根本没心思读下去。
她放下没翻几页的书,走到床边揭开被子,躺了下去。
兴许是太过忧思的缘故,姜珠儿竟然意外地睡得很香!
一觉过后,待她睁开眼睛时,竟头痛得厉害!她向来有蹬被子的习惯,起身发现被子已经被她蹬到了地上。
姜珠儿摸了摸额头,烫得厉害,她发烧了!而且,嗓子干疼,她想喝水!
姜珠儿强撑着,披了件外套,想要下楼倒杯热水喝!
她颤颤巍巍地向门口走去,她打开门,见阿池仍旧站在那里,她没作理会,继续萎靡不振地往楼梯走去。
由于体力不支,脑袋又迷迷糊糊的,突然,姜珠儿一脚踩空,整个人往楼梯下滚去。
此刻坐在大厅中央的梁时尧,听到巨响,又听到阿池的惊呼声,他猛地丢下正翻阅着的财经时报。
他走到楼梯口,发现了昏倒在地的姜珠儿,同时,她那白净的脸上全是血!
梁时尧一下子懵了,心脏仿佛跳动了一般!待阿池走到他跟前,叫了声“尧哥”,他才清醒过来。
梁时尧蹲下,眼眶瞬间发红,“姜珠儿!姜珠儿!你醒醒!你醒醒!……”那一刻,梁时尧发疯般地叫着姜珠儿的名字,小心地抱起她,要将她送往医院!
阿池紧跟上,并快速地将车子开了过来。
梁时尧紧抱着姜珠儿上了车。
车门一关,阿池就疾速行驶起来。
夜晚的霓虹闪烁,街上川流不息
“快点!你他妈再给我开快点!”梁时尧声嘶力竭地吼道。
“是,尧哥!”
阿池虽然车技很好,但这个时候车子很多,以至于在十字路口处,他差点撞上拐过来的大卡车。
还好,阿池猛打方向盘,紧急地刹了车。
车子撞上了路边的栏杆,阿池心有余悸地问道:“尧哥,你们没事吧?”
梁时尧突然放声哭了出来,“珠儿,要不咱俩一起死吧,这样黄泉路上还能做个伴,来世我们还做夫妻!生生世世,你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阿池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失态的梁时尧。如今,这个女人已然成了他的软肋!
“尧哥,夫人会没事的,您也别说这些丧气话!”
阿池发动了好几下,车子才又正常行驶起来。
姜珠儿被送进了急救室,梁时尧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他颓废地坐在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
阿池双手环臂,背靠着墙,静静地看着萎靡不振的梁时尧。
两个小时后,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
阿池激动地叫了下“尧哥”!
梁时尧抬起头来,眼神飘忽不定,他怕,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在阿池的搀扶下,梁时尧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走到医生面前,担忧地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没事了,放心吧!”医生擦了下额头的汗,接着拍了怕他的肩膀,以示宽慰。
“谢谢!谢谢!……”梁时尧欣喜地连声道谢,整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接着,姜珠儿被推了出来,只是还未醒来。
医生告知梁时尧,姜珠儿她全身有几处骨折,而且,脖颈骨折比较严重,需要好好静养。
看着她静静地躺在那里,梁时尧迈着缓步走至她病床前,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紧紧地握住了姜珠儿的手。
“阿池,她究竟是怎么摔成这样的?”梁时尧回头看了眼阿池,严声问道。
“我……我看太太出来的时候,就……就有点精神不济的样子,”阿池摸了摸后脑勺,吞吞吐吐道,“我跟了几步,看到太太一脚踩空就摔了下去……”
梁时尧的脸上浮起歉疚之色,转头对着姜珠儿说道:“珠儿,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照看好你!”他伸手摸了摸姜珠儿的额头,已经没那么烫了。
已经深夜了,梁时尧看了看正打着瞌睡的阿池,叫醒了他,并且让他回去。
起初,阿池有点不放心,赖着不肯走,直到梁时尧不悦地低吼了声,他才听话,乖乖地回去了。
梁时尧就这样在她的床头,趴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姜珠儿缓缓地睁开了眼,看到了趴在她床头的梁时尧。
她稍稍偏过了些头,便感觉到了一丝疼痛,这才发觉她脖子上戴了颈托,手肘处也缠满了绷带。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而其他部位,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梁时尧,梁时尧……”姜珠儿轻声唤着,直到梁时尧醒来抬起头。
“珠儿,你醒啦!”梁时尧激动地叫了出来。
“我记得,我好像是摔下楼了……”姜珠儿回忆着当时的那幅画面。
“没事了,你已经没事了,别担心,好好休养!”
梁时尧好像变了个人,就连话都多了起来,不像平日里沉默寡言的他。姜珠儿感到奇怪,直盯着他看,想要找出些答案来。
梁时尧想要抱她,却又无从下手,他只俯下身来,贴了贴她的脸。
“珠儿……珠儿……珠儿……”他喃喃着,不住地叫着她的名字。
“梁时尧,你没事吧?你又发什么疯?”姜珠儿一脸的不解。
听到她如此说,梁时尧反倒笑了出来,他打趣道:“还好,脑子没有摔坏!”
要不是她现在全身不能动,姜珠儿真想从床上跳起来揍他,可现在,她最多也只能拿眼睛瞪他,毫无还击之力!
梁时尧倒是看上去心情很愉悦,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刮了刮姜珠儿的鼻尖。
“你起开!起开!……”姜珠儿只能奋力嘶吼以表示抵抗。
过了半晌,梁时尧才起了身,他嘴角始终泛着笑意,看得姜珠儿心里发毛。
这时,掀起了敲门声,接着,兰姨就推门进来了。
“先生,太太,我给你们熬了些粥,趁热吃吧!”她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地看了看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姜珠儿。
姜珠儿见到兰姨叹气,便轻轻地叫了声“兰姨”,她冲兰姨笑了笑,示意她不要太过担心。
兰姨将粥打开,然后将病床摇了起来。
梁时尧却从兰姨手里拿过粥来,“勺子?”他淡淡地说道。
兰姨递上勺子。
梁时尧用勺子搅拌了几下,还挺烫的,他舀上一匙,轻轻地吹了吹,然后递到了姜珠儿的嘴前。
“张嘴!”
梁时尧竟然在喂她?姜珠儿一时很不习惯,呆呆地看着。
梁时尧又催促了一遍,“快点,张嘴!”
这下,姜珠儿听话地张开了嘴巴。
见状,兰姨微微笑着,默默地退了出去。
尽管肚子空空,却没多少食欲,可梁时尧坚持着一口一口地喂她,姜珠儿只好将那碗粥全部给吃完,梁时尧方才罢休。
至于姜珠儿的工作,梁时尧亲自打给了裴安珃的父亲,主动替姜珠儿辞了职。
裴父自然是满口答应。
几天后,裴安珃也不知是从何处得知了姜珠儿骨折住院的消息,这一天,他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来看她。
虽然梁时尧不在,可阿池却始终没离开过一步,阿池拦在门口,坚决不让裴安珃进来。
“珠儿?珠儿?……”裴安珃在病房门口喊了起来。
姜珠儿猛地惊醒,她冲着门口嚷道:“阿池,你让裴医生进来吧?”
算是阿池卖了她一个面子吧,在姜珠儿的再三要求下,阿池终于答应放裴安珃进来。
“珠儿,珠儿,你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裴安珃一进来就急吼吼地问道,“是不是他对你动手了?”
几天不见,裴安珃仿佛憔悴了很多。
姜珠儿微笑着摇摇头,“没有,我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楼的,至于他,他暂时是不会对我动手的。”话一说完,姜珠儿自知有些失言,因为,话语中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亲昵之感。
裴安珃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姜珠儿忙试着转移话题,“你呢,你父亲没为难你吧?”
裴安珃眼神黯淡下来,他说道:“我听父亲说,你已经辞职了!”
“辞……辞职?”姜珠儿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我还以为……”她欲言又止,刹那间,这些天梁时尧细心照料她而给她带来的好感,大打折扣!
他,毕竟是梁时尧嘛!那个一手遮天,目中无人的梁时尧嘛!一如既往,又怎么会突然改变呢?
“珠儿,你不知道辞职这件事,对不对?”裴安珃眉头纠结在一起,只盯着她的眼睛问她。
“不重要,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能没办法再回圣本了。”姜珠儿的语气透着满满的失望和无力之感。
姜珠儿掀起眼帘看他,突然问道:“原来,你是圣本集团的太子爷,我竟从未听你提起过!”
裴安珃明显一怔,愣了数秒后,诚挚地回答道:“珠儿,不是我有意瞒你,只是我从未想过子承父业,我只想好好地做我的心理医生,帮助更多的病人!”
姜珠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想法。
这时,阿池推开了病房门,嚷嚷道:“请裴医生出去吧,尧哥就快要来了!”
要是裴安珃和梁时尧在此遇见,定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裴医生,你还是先走吧,走吧!”姜珠儿殷切又无奈地看着他。
裴安珃终于点了下头,姜珠儿的心也踏实了下来。可接着,裴安珃上前一步,俯下身来,在她额头上落下了深深一吻。
姜珠儿怔住了,平静的心再次起了波澜。
看到这一幕,阿池的表情很是扭曲,一股子“出卖”主子的愧疚感,他催促着裴安珃赶紧走。
裴安珃前脚刚走,梁时尧就推门而入,吓了姜珠儿一跳。
梁时尧放下手中的水果,笑着打趣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怎么一副被鬼吓到的模样?”
姜珠儿故作冷哼一声,回呛道:“你不就是那吃人的魔鬼吗?”
闻言,梁时尧凑近身子,嬉皮笑脸道:“吃人?吃你吗?”
他居然说起了带颜色的笑话!不,这一点都不好笑!
姜珠儿气愤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理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