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机场的方向开去,沉闷的空间内一时陷入沉寂,裴安珃打开播放器,轻松欢快的曲子便响了起来。
“珠儿,你真的想好了吗?”裴安珃突然转过头来问道,他的目光中有怀疑,有期盼。
“嗯,我想好了!”说完后,姜珠儿长长地吐出了口气,如释重负。
彭安然腾出一只手来,拿起她的手来,快速地吻了一口。
姜珠儿立即身子绷直,耳根有些发烫,她轻轻地抽回手,羞赧地低下了头。
也算是轻车熟路,裴安珃买了两张机票,笑意盈盈地向她走来。
候机室内,姜珠儿不住地喝着凉水,仿佛这样就能压抑住内心的慌乱和不安。
裴安珃在她身旁坐下,一把揽上了姜珠儿的肩膀。
姜珠儿放下水,眨巴着眼睛,竟开起了玩笑来,她头一歪,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说,我们这样算是私奔吗?”
听了姜珠儿的话,裴安珃一下子笑了出来,他摸了摸她的头,宠溺道:“你说是,那就是!”
这一刻,裴安珃才觉得姜珠儿真的是属于他了,他难以抑制心中的喜悦,嘴角笑意连连。
见姜珠儿在看他,裴安珃忙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干咳了一声,右手紧紧地攥住那两张机票。
没过多久,他们就登机了。
十多个小时后,他们就到达了瑞士的那一处私人庄园。
不过几天的时间,可姜珠儿看到这一切,还是难免触景生情!
一进门,她就跑去察看窗台上的水仙花开了没?
阳光懒洋洋地照射进来,姜珠儿欣喜地发现她心心念着的水仙花已经绽放出了黄白花朵,她忙凑过去闻,香味浓郁,扑鼻而来。她用手轻轻地拨弄着,叶姿挺拔,亭亭玉立,宛若一个静雅清秀的待字闺中的姑娘!
花与人相映衬,裴安珃不禁看得呆住了,他双手环臂,静静地倚立在墙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姜珠儿看。
里面是白净的衬衫,外面是套修身的蓝色小西装,衬托得她身姿窈窕,面容白净又有几分文艺的气质。长长的冷褐色的卷发垂落下来,如海藻一般!
她自言自语地不知在对着那盆水仙在说些什么。
许是玩弄够了,姜珠儿终于放开它转过身来,一回头,发现裴安珃不知何时来的,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姜珠儿脸颊瞬间红了,她作势理了理鬓边的长发,轻微抿了抿唇,低声嗔怪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来很久了,只是太投入没有发觉而已!”裴安珃走过去搂住她,故作不悦地噘起了嘴巴,“看来,在你心里,我还没它重要?”他说着的同时指了指那盆盛开的水仙花。
姜珠儿忍俊不禁,她拂去他的胳膊,“别闹!你还跟一盆花过不去了?”
裴安珃一把捧住她的头,恢复了一贯认真的模样,他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心里是不是只有我?“
起初,姜珠儿每没当回事,想要敷衍过去,可裴安珃却是不依不饶,非讨要个回答。
“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地煽情和肉麻?”
姜珠儿抱怨了句,见到裴安珃那副誓不罢休的模样,她只好服软,答道:“好了啦,你最好最重要行不行?”
裴安珃这才罢休,满足地笑了,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
正交谈之际,管家领了最新鲜的蔬菜水果来了。管家是个五十来岁的华裔,负责管理这座庄园。
天色将晚,裴安珃去了厨房 ,将那些蔬菜洗净,动手做起饭菜来。
据他所说,他也是因为因为以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自我钻研,习得了一手好厨艺。
他系上围裙的样子,还真像个家庭煮夫!做得有模有样!
姜珠儿走进厨房,到了杯水喝,她呆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闻着蔬菜饼的香味,姜珠儿不自觉地摸了下肚子,“好了没?我快饿死了!”她走到裴安珃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锅里的那些蔬菜饼,咽了咽口水。
“瞧你这急迫的样子,等一等,马上就好!”裴安珃笑着拍了下她的脑袋,然后用铲子将锅里的蔬菜饼挨个地翻了翻,两三分钟后,他用筷子夹起,细心地吹了吹,然后递到姜珠儿的嘴边。
“来,小心烫!”
姜珠儿张开嘴巴,咬住,几口就吞下了肚子,她真的是饿坏了!一个不过瘾,她直接夺过裴安珃手中的筷子,自己夹起吃了起来。
这副心急的模样惹得裴安珃连连发笑……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安静又祥和!
和之前一样,裴安珃继续在那家诊所上班,至于姜珠儿,她在当地找了个手工活,也算是能打发时间了。
父母在国内,她终究还是要回去的,经过这些天的冷静之后,回去的念头也越发地强烈!
这一天,阿鸿再次和梁时尧起了争执,梁时尧觉得心烦,开了车出去,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花容小区。
太阳高高地挂着,令人觉得烦闷又难受,梁时尧走下车,戴上了墨镜。
不知不觉间,他的脑海里就充斥着姜珠儿的模样,那一次,他也是在午后,来到这里找她。
那时的她,单纯,又有着股倔劲……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感慨,一年的光景就这样地过去了。
他不禁想,这一次,可否能作为他和姜珠儿重新认识的契机?
由于姜珠儿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梁时尧只好进入小区里面,他在楼下望着七楼的那个姜珠儿的房间,心头涌上一层苦涩。再三思量,他还是乘了电梯上去。
他站在房门口,徘徊半晌,就在他伸出手将要敲门时,姜父扶着姜母开了门正欲出来。
姜父姜母瞬间愣住,几秒后,姜父姜母反应了过来,愤怒地嚷嚷道:“你来干什么?你还嫌祸害得我们珠儿不够吗?”
梁时尧摘下墨镜,态度极其诚恳地给他们鞠了个躬,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伯父伯母,我知道是我不够好,所以我愿意弥补!”
“弥补?”姜父冷哼了一声,“你拿什么来弥补?”说着姜父就一把推开了梁时尧,毫不客气道:“我们要出门,别在这儿挡着!”
梁时尧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跌下台阶,他赶忙伸手扶住了身后的墙,才稳住步子。
“伯父伯母,我能见见珠儿吗?”梁时尧长腿重新迈上台阶,欲要往屋里张望着。
姜父一时没拦住,愤恨地咬牙吼了句:“你不可能见到珠儿的,今天你就算把我的屋子翻个遍,你也见不到珠儿!”
闻言,梁时尧心里隐隐开始不安,“今天见不到,我明天还会来的!”他坚定地说道,同时,目光仍旧没有移开屋子半步。
姜母哀叹一声,“小尧啊,你以后也别来啦,我以前还觉得你很好,但我没想到……”姜母说不下去了,声音已然嘶哑,有泪光在眼眶中闪烁。
姜父一把将门关上,揽住姜母的肩膀,扭头对梁时尧说道:“珠儿不在这儿,你也不可能找到她!”说完,他就和姜母进入了电梯,电梯门关上,楼层数字开始变动……
梁时尧的心情仿佛被人浇了盆凉水,一下子从头冷到脚。他反复回味着姜父话中的含义,想要从中找到漏洞!
姜珠儿走了吗?他一时大意,姜珠儿就溜走了吗?
他愤懑地握紧拳头,一下砸在墙上,心中升起怒火,无处发泄,他一拳接一拳地砸在墙上……
很快,墙上出现了一片红色的印记,他的手上往下滴着鲜血。
梁时尧从口袋中摸出手机,对着那头的阿池厉声命令道:“给我查,给我查姜珠儿到底去了哪里?”顿了顿,他又道,”还有,将他的最新照片给我传过来!“
“是,尧哥!”阿池答应得很干脆,而且,在姜珠儿这件事上,他也变得更加地积极。
一旁的阿鸿是在坐不住了,他从沙发上起身,大声地质问着阿池:“阿池,怎么现在连你也帮着姜珠儿那个女人了?你忘记,良哥是怎么被她害死的吗?”
阿池打量了他半天,开口道:“哥,良哥死了,不单单是姜珠儿的责任!”
闻话,阿鸿一把揪住了阿池的衣领,怒气冲冲地责问他:“阿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怪我吗?”
阿池对上他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叹了口气,“哥,难带你真的以为尧哥不知道吗?如果你没有开车撞过去,没有导致车子爆炸,或许良哥不会死,姜珠儿毕竟只是将他重伤!”
阿鸿揪住阿池衣领的那只手渐渐地松了下来,眼神飘忽又躲闪。
“哥,虽然尧哥没有明说,但你真的心里没数吗?你还总跟尧哥吵吵,你看不出来,他现在对姜珠儿很不一样吗?你为什么总是要和尧哥作对?”
在阿池的一连串发问下,阿鸿突然抱住头,“啊啊”地痛苦大叫起来,嘴里不住地念道着:“不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为良哥报仇……“
见到他跪倒在地的痛苦模样,阿池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都知道!”
门外,传来车子进来的声音,阿池忙站了起来,“是尧哥回来了!哥,你快起来!”
这一说,阿鸿反倒哭得更厉害,他一直以来,都不愿承认是自己的过失导致了沈良的最终死亡,他价格所有的怨恨都叠加在姜珠儿的身上,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好过一点儿……
阿池怎么劝,阿鸿就是不起来。
梁时尧大步跨了进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禁皱起了眉头,“阿池,你哥这又是搞得那一出?”
阿鸿匍匐着过去紧紧抱住梁时尧的双腿,哭着道:“尧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梁时尧本就心情不好,被阿鸿这一搞,心情更加地郁闷,他疑惑地看了眼阿池,冷言道:“阿池,好好照顾你哥!”说完,他就拨开了阿鸿,迈着长腿,快速地上了楼。
在楼下的阿池和阿鸿,听到门“砰”地一声关上,不禁身子一怔。
阿池将阿鸿从地上抓了起来,此刻的阿鸿,就像那泄了气的皮球,浑身发软无力,他一下子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