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我姓什么,一个字。
干!
我叫干麻,外号干妈,就在刚才,我穿越了,现在有个汉子正在瞪着我,我很慌,我该干嘛?
什么?连点外挂都不给我,那我干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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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柳城大学计算机系某男生宿舍。
一个胖子坐在上铺的床沿,正摇晃着双腿,刷着短视频,笑得像个孩子,只不过发育得有些过猛。
肝了三天三夜游戏的干麻刚刚上床,哪怕上铺兄弟的脚丫子在他脑袋上晃来晃去,也丝毫不影响干麻的睡眠,但是脚臭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居然招苍蝇!
“嗡嗡嗡~~~”
“去去去!别打扰我睡觉!”
干麻大喊一声,右手便不耐烦的往右边使劲甩去,仿佛是为了驱散这萦绕耳边的嘈杂,好让自己好好地睡上一觉,可是突然发觉手背的触感好像不太对,怎么说,那是一种温热且柔软的手感。
这种手感陌生又熟悉,干麻下意识的就想把手反转过来,揉捏一下,于是他就那么做了。
入手还是那么的柔软且温热,但是总感觉为什么怪怪的,因为那片柔软从指缝间溜走了,而且还伴随着一股子臭味,实在难闻。
干麻心中暗想:“哪个公司做的硅胶,怎么质量那么不好”
猛地一下坐直身体,睁眼,阳光有些微微刺眼,下意识眯着眼的往右手上那么一瞧。
嗯?手怎么感觉有些小,手里沾满了黄色的泥土,放在笔尖闻了闻,那股臭味更加明显了,顿时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哪一门子的硅胶啊。
卧槽!谁他娘的在我旁边拉屎了!
伴随着三两个七八岁孩童的笑声,干麻开始适应光线然后一边使劲甩手,一边打量起自己以及所处的环境,浑身上下酸痛无比,躺在一个庙一样的古代建筑里,身上盖了些稻草,衣衫破破烂烂还遮不齐全,被稻草裹得有些痒,还有一股浓浓的酸臭味叫人实在忍受不了。
放眼一看,这应该是一座土地庙或者山神庙,至于为什么会有这般猜想,因为旁边的石座上供着的不是什么神像金身,佛祖菩萨,而是一块石头,形状好似一座小小的石头山,上尖下粗,脖子上还挂满了褪色的红线。
庙不大,还不到十个平方,三面土墙除了坑坑洼洼之外,勉强还算稳固,房顶的灰瓦零丁有些大的破洞,和大门的半边褪色木门倒是显得门当户对了,上了年头的木门,被虫咬的好像纸糊的一样,冷风呼呼的吹进来。
宣告着另外半边丢失木门的重要作用。
庙里面就更有说头了,破败不堪,到处是蜘蛛网,小小香炉的香灰不知所踪,里面只有些黑乎乎的东西,下面还驾着几根木棒,地上到处是稻草和各种黄色的杂草。
“哈哈哈,四狗,我的那个柔不柔软啊,那么爱不释手。”
尖锐到刺耳的笑声打破了干麻那痴傻着打量周遭的状态。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一个衣不遮体的邋遢大汉站在庙门口,一手指着干麻,用看傻子的目光盯着干麻手中的东西,笑得格外欠揍。
“家中无娘长得丑,今日四狗变屎狗”
那几个孩童也适时的插上几句浑话,那几人便笑得更加花枝招展了,夸张的说,眼泪都快出来了。
虽然干麻还没搞清楚状况,虽然不知道四狗是谁,但是已经了解了手上的东西是这大汉的功劳后,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当代大学生,自然是忍不了,立马起身,然后就是一个趔趄,差点没真的摔个“狗吃屎”。
那几人看见这一幕,笑得更是放肆
正奇怪自己怎么那么虚弱的干麻。这下是被彻底的激怒了,他怒了,他爆发了,他要站起来反抗了。
迅速低头大步流星的冲到那邋遢汉子的跟前,正准备揪起汉子衣领以力服人的干麻呆掉了,因为自己抬起头根本看不到汉子的头,衣领是揪不到了,顶多揪个裤头。
“欸!!!这丫的是有多高,我虽然不算高吧,但也是一米七的普通人啊,怎么和他一比,会低那么多”
邋遢汉子看着今天奇奇怪怪的干麻,半点也不奇怪,估摸着前几天被干员外家的少爷给打傻了,于是戏虐的说道:
“怎么,你个小兔崽子,还要造反啊”。
干麻看了看汉子,有转头看了看旁边的小孩子,发现那些小孩子和自己差不多高,然后联系起昨晚那场似梦非梦的问答,再联系一下现在的场景。立马感到前途一片光明,血脉喷张,激动的忍不住大叫:
“卧槽!我穿...”
“啪!”
话还没说完,干麻就给那汉子一巴掌抽懵了,抬头一看,见那汉子虽然瘦弱,身上到处是烂疮但双眼一蹬,那气场也是格外吓人,干麻哪见过这场面啊,差点没吓尿了。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现代人,见一个路边乞丐朝自己怒目而视,谁不怕啊,当然现在的干麻也是一个小乞丐。
“问你话呢!你想干嘛?”
干麻又想起了之前那档事,毕竟手上还沾着那玩意呢,眼看也打不过汉子,只能哈哈干笑,正准备将以力服人变为以理服人的时候,便被那汉子一脚给蹬回了草堆。嘴里还大声囔囔道:
“让你笑,我让你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贱人贱命怎么还不去死去,你个狗东西,看来已经大致好了,去河边洗洗就给老子去守街去,真当这是菩萨庙啊,白吃白喝,扫把星。”
说完也不理草堆里的干麻,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便独自走了。
干麻趴着没敢动,实在是怕那汉子再过来补上几脚,等确定那汉子走了后才慢慢索索的爬起来,这时候感觉门口有几个声音在嘀嘀咕咕。
一会说那四狗怕是被打傻了,一会说要不要过去看看他死没死。
干麻闻言突然回头,把右手往他们那边伸,嘴里面哇哇大叫着,那些孩子不知是看着这副场景被吓到了,还是被干麻给恶心到了,总之一溜烟全没影了,只剩下干麻一个人在那哈哈大笑。
这时候才有时间去好好想想自己究竟是怎么个一回事。
首先,我穿越了,从那些周围环境和那些人的衣着来看应该是古代,但是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朝代,得找个人问一下,若是穿越回历史书上说过的年代,自己还能做个事前诸葛亮,在这边好好潇洒一把,说不定那就是我的主角光环了。
总之,先去将手上这恶心的东西给洗掉,太恶心了。说巧不巧恰好这小破庙背后不到一百米就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溪涧。
溪水很清澈,就是太浅了估摸着没什么鱼虾,往水里细细一看,不由的感叹神奇,自己真的变成了七八岁的年纪,活脱脱的小正太啊。
就是黝黑又邋遢,头发好似非洲脏辫一般,不怎么讨人喜欢,连干麻都觉得不忍直视,好在五官挺端正的,浓眉大眼鼻子也不塌,脸型也是瓜子脸,洗一洗还是能看的过去,等长大了应该会好很多。
梳洗完毕之后,干麻将之前洗的破衣裳又穿在了身上,虽然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但是内心却是个大人,怎么样也接受不了光着屁股蛋在大街上行走不是,哪怕这身衣裳再怎么扭也还是湿漉漉的,你指望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
其他人穿越都不见着那么臭的,衣裳用什么洗的,用清水洗怎么可能随便洗洗就洗掉这酸臭味,不过好歹淡了些,就好比从泡菜坛子里走出来了,闻惯还有点香,哈哈哈。
干麻双手插兜往破庙走去(至于古代的衣裳为什么有兜,那是因为刚好破了两个洞,没人帮这个小乞儿补)
唉,我就不该嘴欠说什么“去去去”。
我那明明只是单纯的不想有人打扰我休息,于是就来到这么个鬼地方,当什么小乞丐。越想越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伸手叹了口气,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先好好打算打算自己怎么生存下去吧。
别人穿越都有老爷爷啊、系统啊、特殊能力啊之类的、再不济也能知晓未来,我一过来就是一手的屎,我得去找找,我的主角光环是个什么。
正想着想着,突然听到了草地上稀稀疏疏的声音,干麻才刚刚感觉到不妙,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菊花一紧,脸上邹成了一个麻花,双腿并拢,腰挺笔直,一种火辣辣的痛感从下到上席卷而来。
原来是后面有和一个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给自己送了一发千年杀做见面礼,干麻真心想谢谢他全家,妈蛋熊孩子一个。
关键是这货还一脸笑嘻嘻的跑到干麻前面来,咧开嘴笑,牙齿都没几颗,脸上花花的,除了长得没干麻高、没干麻好看之外,大体上和洗漱之前的干麻是一个德行,一样黑,一样的酸臭,只不过是圆圆的脸,单单的眼皮细细的眼,一个乞丐愣是像个小胖子,好在只是脸圆。
“四狗哥,你醒啦!我还以为你被那干二狗给打死了,守了你三天,那脑袋烫得跟炉子似的,我摸都不敢摸,也请不起好大夫,那些个赤脚医生都说你没救了,我就喂你吃点粥,大壮哥也说你挺不过去了,才叫我去守街,想不到我这一去半天你就好了,真是太好了。”
“四狗哥、诶、四狗哥,你咋不理我啊,你还有哪不舒服吗?”
一边听着小孩絮絮叨叨,一边咬牙切齿,屁股还是火辣辣,但是干麻大致也听懂了来龙去脉。
原来这具肉身的主人之前被干二狗给揍惨了,被大壮从平人巷扛了回来,然后就高烧不退,可能被烧死了,于是我就到这来了。
那今天拉屎在我旁边的那个汉子应该就是这小孩子说的大壮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干麻终于缓过劲来,屁股不在那么酸爽的时候,第一时间当然是询问这个小孩叫什么,甚至多问些其他的重要的问题,比如这是哪,什么朝代之类的。
但是我们干麻是个什么人才,今天都憋一肚子气了,大的打不过,不给这小屁孩点教训尝尝,还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手刚刚抓住小孩的手臂,就感觉滑不溜求的,可能是太久没洗澡了,想象中的过肩摔没做出来,反倒自己手一滑没抓住又摔在了地上,鼻子都给磕出血来了,也不知那小孩是故意的还是真担心,急忙想去搀干麻一把,却被他的脚给绊了一跤,结结实实的压在了后者身上。
哎哟一声!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报应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