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上！”
风离觉得自己身上所有不适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不是心里作用，是真的消失了！
虽然以前都是三五年来一趟，这次只是离开十几天。可风离总觉得，这十几天比以往的三五年都要漫长。
神光闪过，颜玉师兄弟二人出现。
颜玉靠在印玉身上，双眼紧闭。身上还有些未愈的伤痕。
风离大惊道：“仙上怎么了？”
印玉打趣道：“他现在成功渡劫，已经是神职了，这位女娃该改称呼咯！”
风离急忙帮他把颜玉方在自己床上躺好，说道：“印玉仙上你就别打趣了，到底怎么回事？”
印玉道：“渡是渡完了，但毕竟拖了这么久，雷劫强了不少。他需要修养几天，你先别担心，问题不大。”
见风离脸色丝毫没有好转，印玉又阴阳怪气的补充道：“哎！昏迷的时候还一直念着什么梨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凡界的水果了。想着你这应该有，就把他带过来了。这几天你辛苦下，帮忙照顾照顾吧！”
吃什么……
原本担忧的脸上慢慢染上可疑的红霞，风离也开始冷静下来。问道：“仙上神劫刚过，需要注意什么吗？”
印玉道：“这个我可不知道，被雷劈了十几天的经验可不是谁都有的。估计他快醒了，我先撤了，有事烧香！”
印玉仙使一如从前，办完事就消失！真是痛快！
风离看着床上的武神，正考虑着要不要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却见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个环境过于熟悉，颜玉几乎还以为又入了梦。
风离道：“仙上，你醒了？”
颜玉坐起身，道：“阿离？我怎么会在这里？”
风离松了口气，道：“是印玉仙使送你过来的，他还说……”
颜玉见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声音略紧绷，道：“还说什么？”
风离道：“他说你需要修养几天。”
颜玉：“没有别的了？”
关于吃梨的问题，风离觉得还是不提为好。“仙使说问题不大，可是，渡完神劫会有什么问题呢？”
突然想到某些话本故事，风离眼睛发亮，脱口问道：“会不会变成小孩？”
有很多故事里，凡是历神劫出了什么问题都会变小。
颜玉小时候会是什么样的？
肯定很可爱。风离脑子里都快有画面了！
看着她如此明媚又略带希冀的表情，颜玉微笑，情不自禁的伸手碰触到她的额头。一本正经的吐出一句：“绝无可能！”
风离脑子里的画面瞬间被打破！
同时，觉得大脑里有什么东西开始缓缓流动。
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情。
“说道小孩，七百年前我还往五峰山派送过一个小男孩呢。当时见他根骨极佳，想来以后应该会大有作为。这段时间一直忙就忘记了。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飞升了没有？”
颜玉看了她一会，低头开始慢条斯理的整理起自己的衣袖。不紧不慢的道：“这事我知道，七百年前风离大师送到五峰山派一个孩子。入了门派之后有个师兄对他特别好，几年后师兄飞升也提点了他一起。他对武学比较感兴趣，到了仙界没几年也飞升了。就时不时在凡间晃晃。”
风离道：“这么厉害！那岂不是跟你差不多！他叫什么名字啊？现在怎么样了？”
颜玉停下所有动作，专注的看着她，微笑道：“哦，离姐姐。”
风离突然大感不妙！
“他叫颜玉，刚刚渡完神劫。”
“……”
呆滞良久！
风离觉得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
之后，有些画面，渐渐的在脑海中恢复……
“神劫一拖再拖……”
“你倒是自信……”
“百年前的参悟你不会忘吧……”
“那个时候人间战争频发，你以为你们如何安然无恙的度过那十年的参悟。那是他一直暗中在给你们护法……”
“在极寒之地被关了六十年……”
“我问他何须至此，他却说是惜才，真是笑话……”
还有……
或许她沉默的时间太长，颜玉心里开始有些忐忑。
那时候的小言，对她来说，也只能算是随手救下的一个孩子，甚至没过多久就淡忘了。
想起自己幼年狼狈的样子，她应该是不喜欢的吧……
风离猛的抬头，“所以，我们之所以能够相遇，都是因为你早就认出我了？不对，在青衣山藤蔓精之前。在参悟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出现了……”
什么是因？
什么是果？
她误入七百年前，救了当时为邪祟所困的小言。后来小言飞升成了武仙，遇到还是凡人的她，然后在她和风笠参悟的时候在一旁默默守护了十年？
颜玉见她神色忽明忽暗，一时拿不准她是怎么想的，“你，想起来了？”
她能知道这些，估计是想起师兄那天单独找她说过的话了吧。
风离有些茫然道：“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你的提点，我们无法完成参悟，也就不会遇到七百年前的你……”
颜玉有些急切道：“你不要多想，你和风笠原本就是有灵师的命格。我当时好不容易找到你，一时没有忍住才参与的。如果没有我，你们也会成功参悟。
你在七百年前，救下那个孩子的时候，完全是出自本心，并不知道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是你给了他第一丝清明！
也是因为你在识海留下的那句话，支撑着他最终得以飞升……
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遇见你。提点也好，护法也罢，都是因为知道是你，才会去做！”他眸色暗了暗，“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或许并非如她一般善良，他没有多余的想法。他的善意都是为了遇见她，甚至连飞升，收妖，除祟，累积功德……
都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再次相遇！
这样的他，她会喜欢吗？
风离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在他的神色里，读出一丝卑微。
怎么会这样？
仙上，不该是这样的……
终于想起梦境破碎前，她最后对颜玉说的话……
当时梦境破碎的突然，也不确定他当时听到没有……
风离深深吸气，严肃道：“仙上！”
颜玉有些忐忑，看着她的眼睛。
风离道：“那天在梦境里，我最后说的那句话，你听到了吗？”
颜玉愣了愣，正待开口。
风离根本没有等他回答，继续道：“算了，不管了。不管你听没听到。我都要在说一遍。我，我……”
风离突然有些胆怯，毕竟这种事情百年来从未做过，竟然带了一丝扭捏。
颜玉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我’后面的内容，心里有些苦涩。微微叹了口气，垂眸道：“是不是因为那天师兄说了什么？”
风离有些发愣。
见她不说话，颜玉以为是默认了。自嘲笑了声，道：“你不要听他的，不要因为他说了什么就……”
风离从没见过他如此神情，不由心里也开始难受。连忙打断他，道：“不是的，跟师兄没关系。
不对，也有点关系，不过关系不大。
我承认师兄那些话给了我勇气，但这件事情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的。
从早到晚，从脸到心，一点一滴慢慢积累的。
跟所谓的恩情，愧疚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无关。
也不是像之前调戏别人那样随口一说。
我，我知道我只是个灵师，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升仙的机会。
而且，而且以前还交往过一些……”风离又双叒开始掉链子了，“不知道你……”
话说道这里，再也发不出声音，颜玉猛的抱住她，堵住她后面的话。
“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就不能反悔了。梦境里说的也一样！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不能反悔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阿离，我心悦你！”
与恩情无关吗？好像并不是！
每一件事情都能成为喜欢你的理由。
他还以为，梦境中的话，再也听不到了……
风离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是要爆炸一样。完了，年纪大了就是不好，不是脑子不好就是心脏不好。不是老年痴呆就是心脏病，这一天天的！
良久，风离慢慢沉淀下来，反复回忆当时都做了些什么。看着面前的武神，实在是很难跟那个面黄肌瘦的小孩联系在一起。不过，好像当时没少捏他的脸，原来自己肖想了这么久的事情，竟然不知不觉的对小时候的他做过了。
还是觉得亏，风离终于无所顾忌的把自己的魔爪伸向颜玉的脸。
卧槽！要摸到了！要摸到了！
“叮叮~”
手机短信铃声突然响起，二人愣住！
风离心里暗骂一声，却没有管手机，一把把颜玉扑倒在床上！
“别动！”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阻挡不了她！
颜玉着实没想到，她这么大的动作，最后只是摸了摸他的脸……
虽然，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每次被摸脸，心脏都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像是完成了几十年的夙愿，风离一瞬间无比满足。但只是一瞬间，之后她的眼睛又盯住颜玉的薄唇。“真没想到小言长大了是这个样子，帅极了！”
颜玉舔了舔唇，却道：“嗯，这倒是，离姐姐能认出七百年后的魔头，却没有认出七百年后的小言！”
“……”
怪不得那天石墨出现之后，他就一直不怎么说话……
这家伙，这酸溜溜的口气，怎么能如此可爱呢！可这动作，确定不是在勾引她？
风离有些情不自禁，捧着他的脸，在薄唇上啄了一口！“嗯，就当赔罪了！”
“赔罪的话，这样可不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