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完毕,风离穿的非常成熟。化了点妆,让自己看上去大了十几岁。毕竟二十来岁的样子总是让人怀疑是否可靠。
风笠就不一样了,一副深山老道的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的算命先生江湖骗子出来了。
三人带好口罩墨镜,拿出传送阵——一个直径差不多十厘米左右,像方向盘的圆形图标。上面刻画了大大小小的阵法。见几人都准备好了,风离默念咒语,把传送阵置于掌心,反手往地上一拍。一道蓝光闪过,几人消失在房间里。
仙家的法宝果然不同凡响,几人出现在一个阴冷的楼道口,一抬头,果然,监控是坏的。三人分两路,风离和第二茗去解决左边,风笠去完成右边祈愿。“姐,干完这一票我们就休息几天吧,大仙们也该下来了,不知道这回是谁。”风笠说完,看了第二茗一眼,就走了。
年关将至,距离仙使来收取功德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不知道这回来的是谁。对于这种不干活只分提成的角色他们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但有一个除外。风离不知想到了谁,感觉脸上微热,连忙轻咳一声,拿出罗盘确认位置。
罗盘的指针微微颤动,停在一个方向,空白处出现了一个名字,陈媛。这是祈愿人的名字。
二人走到门口,敲门五下。疫情期间大家都很警惕,来之前先交待了表明身份的方式。果然,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打开了门,问道:“请问你们是?”
风离拿出手机,给她看了一个图片。上前道:“你好,陈女士。”陈媛看到图片,惊讶了一下,连忙让他们进门。道:“昨天晚上做了个梦,说今天会有高人来帮我,原来都是真的。”那个图片就是昨天陈媛梦境里的一个细节,其实就是他们跟仙使之间联系的一个章纹。“二位快请坐,怎么称呼?”
风离二人走到客厅,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但很微弱。第二茗不动声色的环视客厅一周,对风离摇了摇头。
一般到一个新的环境,风离都会让她多看看,试试能不能找到与她记忆有关的东西。但是两年来收获甚微,感觉她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一样。
风离道:“陈女士客气了,我叫风离,这位是我的助手阿茗。您先给我们说一下大概的情况吧。”陈媛给他们倒了杯水,三人在沙发落座。
陈媛家里是做生意的,中林市是他们公司发展的重点。这个房子之前也住过许久一直没什么问题,中间空了一段时间。最近回来就开始感觉房子里有东西,睡不安稳,偶尔晚上还会听到有人痛哭叫嚷。一开始还以为工作劳累导致的幻听,不想连续几天都是这样。
“不瞒各位,我也是有些信仰,一直烧香祈愿。昨天做了个梦,说是今天有高人相助!虽然觉得不大现实,还是略做准备,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
风离心思微动,道:“不知道方不方便查看一下您的卧室?”
“嗯,可以,这边。”房子装修的很大气,中式风格,看来这家生意做的不错,至少家底还是可以的。风离想,看来这回能收获不少……
一进卧室,阴气貌似重了些。第二茗看向床头柜,风离愣了一下,看向梳妆台。二人同时目光一凝,在对视一眼,分别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第二茗略微思索,问道:“陈女士,请问您在这边住了多久?我是指,最近一次搬过来。”
陈媛道:“不久,也就一周左右吧”
第二茗道:“最近疫情这么严重,您为什么选择这个时候搬过来?”
陈媛看着他们,颇为无奈道:“我搬过来的时候疫情还没开始,当时也没想到会发展的这么迅速。这才几天就都戒严了。”
风离看着这位陈媛女士,对于这种在疫情面前依然坚守着自己生意的女强人不做任何评价。
“好的,大概情况我们了解了。”风离从包里取出一个护身符,道:“陈女士,这个您先收好,以后就放到……放到您床头柜抽屉里吧。”风离看似随意的指了一个地方。
屋里怨气并不重,像是被什么东西镇压过。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没有闹出人命吧。
风离走到梳妆台前摸了摸镜子上的挂饰,是一个神像的挂坠,像是某位武仙。闪着些灵气,应是开过光的。
陈媛见状,说道:“这是搬来之前在一位大师那里求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这是保平安的神像,怎么会有问题呢。”风离摘下挂坠,挂到卧室的门把手上,向床头柜走去。
第二茗站在陈媛身侧,眼睛紧盯床头柜。
风离走近,对第二茗点了点头,打开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一道黑影闪过,像是想往外逃,却被门口的武神挂坠弹回。
风离掏出法器离渊镜,罩住黑影。道:“我还担心你不会往外逃,果然是新鬼不懂规矩,你要是死的在久一点,还真得费点劲呢。”
黑影被离渊法光罩住,一时无法挣脱,动弹不得。
陈媛看清了鬼影的脸,眼睛微微睁大。第二茗注意到这一点,道:“陈女士,这位,您应该不陌生吧?”
“他,他……”陈媛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承认。
“不用犹豫了,陈女士,怨灵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缠上一个人。”风离不会无故给一只鬼魂定罪,哪怕是变成怨灵的鬼。毕竟比起除怨,渡化的功德要高很多……
风离道:“您还是好好回忆一下吧,阿茗。”
第二茗早有准备,掐诀施法。趁黑影一时反抗无能,一道灵光射出,点在黑影眉心,然后反射到离渊镜上。
风离闭上眼睛,感受到离渊接收的信息。黑影名叫田文,从小家境殷实,父亲是一家公司高管。有个漂亮的女朋友。
几年前田父被查出挪用资金,田文自然是不信的。毕竟三十万,他们家一辆车都不止这些。
他去找了平时跟父亲关系最好的几位叔叔,却被避如蛇蝎。
那句话怎么说:得势猫儿欢似虎,落地凤凰不如鸡。
“谁跟你父亲经常往来,话可不能乱说。”几句话把他赶走了。
有位严叔叔告诉他,挪用资金的人是田父一手提拔上去的,而且这笔资金通过田父签过字,辨无可辨。
没想到,没过几天父亲自己回到了家。晚上吃完饭,父母一直在争吵。
“你自己把钱补齐了?这不就等于认罪了吗?”
“还能怎么办,早点了事不好?”
“那你也不能……”
田文楞在门口,突然觉得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样。十几年友情是假的,自己从小的信仰是假的,全世界都是假的。甚至连门框上的花纹都透着诡异。
后来田父失业,由于犯了行业大忌,一直找不到新的工作。好在原本田家家境就不错,吃穿用度倒也不用发愁。
再后来田文好像搬了出去,记忆里再也没有他父母的身影。把他自己所有家底几乎全部捐了出去,手里就剩了点吃饭钱了。开始自己做生意。之前的朋友几乎都不在联系了,只有一个女朋友还一直在身边。关于这位女朋友的片段很多,看来是对他很重要。风离对此表示略过,她可没这窥探别人隐私的毛病。
将近一年的时间,生意开始有了起色。这天他准备了很多,精心的布置,像是要办什么仪式。下午从街上回来却看到女朋友跟那位严叔叔一同坐在咖啡厅,不知道在说什么,笑颜如花。
他看了很久,没敢上前去问。依然按原计划准备了晚餐和礼物。
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女朋友,第二天中午接到了女朋友的电话,没聊几句,就挂断了。他在床边的地板上抱膝坐了好久。后来他的记忆中再也没有那位女朋友的身影。
可能是情场失意商场得意,他的生意越来越好,很快就还清了所有贷款。又结交了一些新朋友,他们一起聚餐,谈笑风生。看样子像是要准备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可能是没有喝尽兴,回到家自己又喝了几杯。没过几天,他的视力开始模糊,很快失明。
风离心惊,瘟疫!
田文住院没几天就自杀了。他把之前给女朋友准备的礼物给护士,让她帮忙转交。
风离一脸懵逼,貌似没看懂。她不是没有经历过失去家人的痛苦,也不是没有失恋过。不明白,为啥就想不开了。而且还这么大怨气,死后直接化为怨灵!
第二茗可以让她看到他的记忆,却无法体验他的感受。
人的记忆非常主观,他们只记得他们想记住的东西。有的人记住的多是别人的好,有的人只记得住自己对别人的好。所以一个人的记忆也只是片面的。
风离睁开眼睛,看向陈媛,这位田文的女朋友。“陈女士,我想你应该想到他附身的位置了吧。”
这时,陈媛已经冷静了下来,走到床前,在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把古朴的玉梳。
风离还没开口,突然看到第二茗淡然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