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低头看了看手中节节高竹,口中不知呢喃了些什么往回走。
因视角阻碍,他并未看见白宁。
今日是谢瑾出狱她知道,只是她以为此刻他不该在凤府,该是在家中与家人相聚才是。
既然凤羽有客,白宁想着不便打扰,对谢瑾微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然而她刚转过身,谢瑾就喊了她。
“白仵长,过来坐坐。”
像是老朋友之间的招呼,仔细品味其中又有他意。
凤羽又从屋内探出脑袋,手中已不是节节高竹,而是拿了一块上好之玉。
她对玉并不熟悉,但此玉看着色泽很好,又是凤羽这种不缺钱之人拿在手中,想来定是极好的玉。
他欢喜道,“白宁你回来了,快过来。”
白宁也不推迟回身往他们走去,先是对凤羽笑了笑后再对谢瑾施礼,说道,“小人见过少将军。”
“白仵长客气了,本公子不当少将军已经很多年了。”谢瑾道。
凤羽也道,“对了白宁,是我先前忘记同你说了,谢瑾已不是军中之人,在外也就那些不熟悉之人这般喊着,你唤他二公子便是。”
“还是直接喊本公子名字吧。”谢瑾望着她浅笑道,“毕竟本公子与白仵长关系已不浅。”
凤羽低头诧异看着谢瑾,又是以询问目光转向白宁,好似这二人之间有何奸情般。
“你们...什么关系不浅?”凤羽问道。
白宁神色淡然,说道,“二公子说笑了,那日在刑部大牢对二公子多有冒犯,也是为了查案需要。”
凤羽闻言才恍然大悟,原来谢瑾说的是上次白宁将他身子看了之事。那事确实是白宁因查案所需,谢瑾忽然说起该不会是想找白宁算账?
想此他忙道,“谢瑾,这你可别怪白宁,她也是想救你才看了你身子问你那些问题,本来她是想......”
“咳咳咳......”白宁忽而轻咳了几声。
有些事他们两人知道便好,不必让更多的人知道,尤其是当事之人。
凤羽领悟闭了嘴,将手中一块尚未雕刻的玉伸到谢瑾面前,妄想转移话道,“这个可是极贵,且还未进行雕琢,可以吗?”
白宁不明,她还是生平头一次见到有人送礼送得如此卑微。
谢瑾看着两人,并不打算就此轻易略过。
他抬头看着白宁道,“看来这妃陵寝与皇宫中发生的那些事,不是白仵长想的唯一办法。白仵长原先是想了什么,本公子洗耳恭听。”
洗耳恭听她难道就必须要说?上次凤羽听她那些话都已震惊说不出话,要是让谢瑾知道她原先所想,怕是要翻脸。
白宁打定主意不说,心里也在想着逼不得已非要说情况下该说些什么蒙混。
两人面上都是惯然淡定,可是凤羽总觉得他站在此处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原来想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谢瑾你现在已经清白从刑部大牢出来了是不是?所以我们不如说些别的?还是说谢瑾你还想要什么我给你去找,给你找最值钱的!”凤羽笑道。
“既是不重要,说说又何妨?”谢瑾坐着换了姿势,非听不可。
院内三人形成一种画面,白宁低头平静看着谢瑾,谢瑾悠闲而坐仰头看着白宁,凤羽在两人中间左右来回相望。
“小人在刑部大牢见二公子之前检查过馨妃娘娘尸首,在其指缝间发现细微血迹,不仔细观察难以发现。因此在大牢中才请二公子脱了上衣,想借此为二公子洗清冤屈。只是后来想想,距馨妃娘娘身亡已有数十日,那种轻伤纵使是有也早已消失。”白宁道。
“哦?”谢瑾轻言,眼中带着一丝玩味显然不信,说道,“凤羽寻你来之前,难道不曾同你说过本公子是冤枉的?”
“说过。”
“所以你并不信本公子是冤枉的。”
“小人是仵作,只信证据。”
院内瞬时安静,随风飘落片片梅花在两人周身。
谢瑾面上并无生气,看着白宁始终含笑。
他缓缓点了点头,又道,“不愧是一等仵长。”
“二公子过奖,职责而已不足挂齿。”
夸奖?谢瑾又而笑了笑。
“好,此番回答作为白仵长看了本公子身子的回答,那不知白仵长问的那些问题又是何为?尤其是那个问题......”谢瑾道,“若是白仵长觉得本公子是真凶,那想必是知道本公子不会说真话,问此问题也无意义。若是白仵长觉得本公子是被冤枉的,那是...白仵长想?”
“那些问题也是小人想寻的证据,馨妃娘娘生前确实受过暴力侮辱。至于是否真凶又答或者不答是另一回事,小人身为仵作总是要问。”
真话她是不能说的,撒谎却也简单。谢瑾要是不信,那便随他。
是她救了他不曾有假,他总不能会因这种问题对她做什么。
白宁心下想着她这番言论可信度有多少,忽而谢瑾轻笑出声,起身朝她倾斜道,“白仵长做事当真严谨得很,不知白仵长在家可有小名?”
嗯?这怎么突然问她有没有小名,思绪跳得未免太快了些。
本是一直淡定的白宁,面上总算有了吃惊之色。
“有...有啊。”
“叫什么?”谢瑾问着又近道。
白宁往后退了退,犹豫道,“这种女子家小名,二公子不好知道吧?”
凤羽也是惊讶,上前将白宁护在身后顺便将似要倒下的谢瑾扶住,说道,“谢瑾,你问白宁这做什么?难不成你是要娶她?”
女子小名正常来说只有家人可晓得,谢瑾跟白宁无缘无故除非他娶了白宁。
“嗯。”
“嗯?”凤羽受到惊吓,忙伸手捂了他额间,紧张道,“谢瑾,你该不会在刑部大牢呆傻了吧?”
白宁在后也受到不浅惊吓,为何这位谢家二公子不按常理出招?
娶她算什么?为何要娶她?难道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谢瑾将凤羽放在他额前的手拍下,看着白宁道,“白仵长看了本公子身子,难道不想负责?这是想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