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然相信,依靠着自己的勤奋和努力,完全可以提升自己,改变自己的命运。
因为,这个大陆的传统,是真真正正地崇尚能力,尊重人才,特别是以武为尊。
只要你具有了一定的能力,武力或者修炼丹药的能力,你就能迅速改变命运,公平正直,没有人能阻止你,甚至就是帝国元老院的战皇和战帝也不能,这是开国的元勋们早几十万年前就制定的,当时的十大帝皇战将,一百零八勋臣,用无上的仙灵道法镌刻在帝国元老院门外盘龙柱石上,永远传诸后世。
虽然没有了身体里的意识流和龙魂潜,他的身体虽然还显得单薄,可是,在他的辛勤努力下,在慕容细语的药材滋润下,已经坚实了太多,而且,身体里有隐隐约约的仙灵力量,根据常识,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能有真正的仙灵能量,再次成为仙灵童生,甚至通过测试成为仙灵徒儿,进一步修炼成为武士,如果能成为武士,贱民的身份就自然而解。
反正,元老院又没有禁止他修炼仙灵道法,好像听说,这是帝国战皇慕容家族竭尽全力为卓然取得的机会。
就算恢复能力,成为仙灵武士,晋升为贵族的希望很渺茫,可是,他也会拼命努力下去的,所以,每天除了到镇子西头的神仙坊工作之外,就是修炼再修炼,苦行僧一样地修炼。
他要为母亲和姐姐改变命运,他要回报慕容细语的恩情,他更要恢复祖先的光荣和自己的尊严!
同时,隐隐约约的,他又觉得,卓家受到的奇怪的诅咒,非常蹊跷,因为在别的家族从来没有啊,难道有人作祟吗?
可是,那人是谁?为什么这样?
他苦苦地思索,特别是在自己天赋消失的时间段里,反复地寻思,希望找到蛛丝马迹,更想在未来,找到幕后真相,为整个家族负责。
虽然没有头绪,可是,给了他追索的动力,让他在纷乱的生活屈辱里,能够咬牙坚持。
眺望着先祖在虎狮魔兽背上那伟岸的英姿,他默默地发誓:“我要坚持下去,恢复能力,并且成为帝国的战神,战皇,战帝,甚至是帝国的最高统治者玄武大帝。
擦干泪,他激动地对着先祖的金像鞠躬敬礼,转身欲去。
不料,在他的身后,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他曾经熟悉的同学,仙灵童生身份,穿着白色的统一道服,扎着板带,神色阴险古怪。
“呵呵,卓然,你在凭吊祖宗的荣耀吗?”一个穿着绸衣的富豪子弟讥讽道:“是不是很牛逼啊。”
卓然点点头,淡淡地说:“诸位学友,这不仅是我卓家的荣耀,我看得出,也是整个镇子的荣耀嘛。难道同学以为那是耻辱吗?要不,你们去推倒金像试试!”
那个富家子弟顿时被噎得吭哧吭哧,半天说不出话来。
“卓然,你现在哪里高干?是神仙坊吧?每天晚上给妓-女们端尿盆吧?哈哈。”几个童生只有转移话题。
卓然点点头,反唇相讥:“是啊,那是谋生的工作,如同诸位的爹要到权贵跟前叩拜讨好跟龟孙子一样。对,就是龟孙子,比我们龟奴还低一等。”
“你,你,诸位同学,这个家伙居然骂人,骂我们!”想嘲笑卓然的童生们顿时气急败坏。
“想让人尊重你的话,请自重!”卓然说完,傲然挺立。
“尼玛,当了龟奴还神气,卧槽,真给老子丢脸。”一个邪气十足的家伙说着,狠狠朝卓然脸上吐浓痰。“贱人,老子早就说过,只要你失去了意识丹和龙魂潜,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来人,给老子打!”
可惜,卓然敏捷地躲闪,还抓着另一个家伙遮挡了下,于是,那个张嘴喊打喊杀的家伙,一口将浓痰吞噬。“啊呀,呜呜,唔呀,什么东西?”
这些富家不良少年,一拥而上,对卓然死命地拳打脚踢。
“打,打死了不偿命。”
“对,大家都来过过瘾啊,打龟奴了啊。”
旁边的人大人看了,都没有人敢上前阻止,反而议论纷纷:“打得好,打得好,该打。”
“骗子,镇子上最大的骗子,祸害。以前一直冒充神童,是丹师和仙武双修的天才,吓,害得老子见了他赶紧鞠躬,我呸。”
“不仅活该,还是祸害,灾星!为了他们家的小妞,山贼攻打镇子杀了不少人。”
“老子最不爽的是,以前那些美丽少女们,甚至妩媚少妇们,见了他都爱慕不已,根本不看我们一眼!妈的,人小鬼大的色棍!”
很久了,那些富豪家族的仙灵道弟子们都打累了,这才让卓然从他们的裤裆下钻过去。
卓然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整整齐齐排列的纨绔子弟们,擦擦脸上的血迹,装作顺从的样子,飞快地钻过去,不过,每一次,都突然仰起头顶撞一下,然后飞快地钻过去钻进人群中不见了。
后面是纷纷跌倒,捂着裤裆惨叫哭嚎的一大群小流氓。
奔跑在人群中的卓然,想到下一次,必然被这些人渣堵截和殴打,可是,他丝毫不怕,挨打对他而言,已经习惯了,耻辱让他逆反出了许多痞子气质。
好像刚才的挨打,是儿子孙子打了大爷一样,好像挨打也挺舒服的。
而且,他也发现,真正挨打多了,他的身体好像对挨打已经有了免疫力,刚才挨了那么多拳脚,居然不是多疼,微弱的仙灵力量被激发了。
唯一遗憾的是,他想起了那位因为他而倒霉的老师。
半年前,他被测试出丢失了修炼师的意识丹和龙魂潜,被称为千荒镇,儋州和整个帝国最大的学术诈骗事件,为此,仙灵道联合会馆的大鉴定师,卓然的启蒙老师,五岁时定他为神童的人,仙灵武师司马忠诚自断一臂,自戳一目,告老还乡。
“耻辱只会让我更加坚强,我虽然无法成为一个令人尊敬的炼丹师,一个雄霸一方的仙灵武士,甚至超绝人伦的帝王,可是,我也要顽强的活下来,因为,我有妈妈,我有姐姐,我有亲人的爱,我不能让她们伤心。让亲者痛,仇者快!”
“司马老师,我一定拼命努力的,就算是累死,也要恢复能力,恢复您的清誉!”
一遍遍地用牙齿咬合着嘴唇,卓然倔强地朝前走去,此时,夕阳更加浓艳,血色更加怪异。街道上一些感觉灵敏的魔兽都开始不安躁动起来。
街道拐弯处,三名乘着辇车的炼丹师正好走过来,这些人,不过是最低级的炼丹师,可是,也神高气傲。
“停辇,”为首的炼丹师让辇车堵住了卓然的道路,喝了一口水,全部喷洒到他的脸上:“混账,都是你这个无赖,害得仙灵武师断臂,我们炼丹师的晋级考试都延误了!”
卓然拱拱手:“对不起,要不,我请您喝茶?”
“喝茶?我呸,你这个贱民能有……”炼丹师鄙夷地将水杯还给仆人。
不料,真的有一股浓烈滋味的滚烫的热茶水从天而降,神奇得很,因为过于惊诧,炼丹师甚至在茶水的飞溅中不得不闭着眼睛的时候,也张开嘴品咋滋味:“啊?怎么这么骚啊。”
卓然激射以后,在众人震撼的沉默中,收拾好小小的水炮,一溜儿烟儿跑了。
终于,他来到了神仙坊,千荒镇子西郊的一个大型青楼,在门口,他被庞然大物的保镖一把抓住了胸前的衣服,恶狠狠地摇晃着:“混蛋,你他么又迟到了。”
保镖想将他扔到半空中,再狠狠地踹了他一脚,直接踹进了院门之内,脑袋撞在门槛上,起一个大包,那样的话,能够让所有在楼梯走廊上的姑娘们兴奋地大叫。
“你扔啊。”卓然邪笑着。
保镖却不敢了,“我不扔你,你也别抓我。”
“那你叫我叔叔。”卓然冷笑着说。
“你你你。”保镖气坏了,却真的不敢乱动,因为,卓然的一只手,正抓在他的裤裆里,狠狠地揪扯住了某一样很丑恶有很重要的东西。
“以后还对我动手吗?保镖哥?”卓然被松开了衣服,自己用手弹弹,却丝毫没有放松那个保镖,然后,抓着那个保镖一直走进了宅院里面。
其他保镖和正好涌来的寻欢客们,都发出一阵阵惊呼,同时感到自己的下面,一阵阵冷风嗖嗖。
“混蛋,你这个贱种,又来迟了?尼玛的老娘扣掉你的工钱!”
神仙坊的领班韦姨娘,叉着水桶般的腰,母老虎一样怒吼。
卓然拍拍手,去掉那个保镖裤裆外面的一些不雅气味:“韦姨娘啊,您昨天说哪几个姐姐有花柳病啊?”
“滚到后面去劈柴!然后送茶水!”韦姨娘,脸色一变,低声诅咒着,再也不敢招惹这个小祖宗了。
无论是纨绔子弟,炼丹师,青楼的保镖和姨娘们,都想欺辱这个人人得儿鄙视的小家伙,可是,一旦他发起狠来的时候,他们又不敢对等报复,甚至利用等级特权彻底灭了他。
因为,他毕竟是战神卓不凡的后裔,又有帝国战皇莫容世家的联姻关系,大家投鼠忌器。
神仙坊是夜间热闹的,卓然的工作自然是从傍晚开始,劈柴烧水沏茶是主要任务,因为神仙坊名气特大,姑娘特漂亮,客人自然车水马龙,踏破了门槛,相应的,后勤工作相当繁琐劳累,作为龟奴,卓然还要给客人送水,迎来送往,被辱骂,被殴打,都是必然的。
一直忙到凌晨,神仙坊才安静下来,笙箫沉默了,莺歌燕舞消散了,十几个年龄不一的龟奴才聚集起来,洗洗脸回去。
卓然走在凌晨凌冽的大街上,倾听着夜莺远去的啼鸣,千山山林中凶兽的低吼,各种飞鸟的鸣叫,和街道两侧房屋里婴儿温馨的啼哭声,忽然哭了。
不过,他很快就擦干了眼泪。
他要忍受这卑劣乖张的命运,忍受无穷无尽的羞辱,只为了自己的亲人的生活保障和淡淡的笑容。
不过,他一直在奇怪,为什么自己体内的意识流和仙灵潜质都突然消失了呢?
“站住,”一个声音突然凶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