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过闹过,天色渐晚,兄弟二人告别了柳碧儿后,也匆忙往家里赶。
庄家村
此时冬婶着忙着生火做饭,猛起的油烟正呛得她不停地咳咳咳,冬日里的风大,不能肆意开着窗,只得忍受这些。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啪”的一声,屋门被打开了,庄子仓兴冲冲地跑了进来,聊有殷勤地掏出竹筒说道:“娘,给你。”说着就将竹简塞到冬婶怀里,搓着手坐在炉旁烤火。
“这是什么?你哥呢”冬婶询问道。
“哥哥说他要去茅房,这是对你身体好的药酒,具体什么我也说不清楚,你待会儿问哥哥吧。”庄子仓指了指母亲怀里的竹筒说道。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工夫,冬婶做好了晚饭,见庄子昂还没回来,有些着急了,赶忙叫庄子仓到屋外看一看,催促一下。冬夜里的风就像凛冽的冰刀一样,打在庄子仓的脸上,他弓着身子,将手插进怀里,哆哆嗦嗦地往茅房走去。刚走出去没几步,他发现不远处的地方似乎躺着个人,定睛一看,发现是庄子昂,惊呼直叫:“娘···娘,不好了,哥哥他摔倒了!”一边喊着一边向庄子昂跑去。
冬婶闻声跑了出来,看到倒地的庄子昂,喊了喊,没有一丝反应,有些慌张,赶紧对庄子仓喊道:“去请穆大叔。”嘱咐完庄子仓,便背起庄子昂往屋里走去,庄子仓则匆匆往门外跑去。
冬婶把庄于昂放在床子,此时的庄于昂眉头紧锁,牙关紧闭,额头不断地渗出汗水,嘴里不
住地发出“呜呜声,看似着实痛苦。冬婶见此,满眼的关切,却又束手无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给他擦拭额头的汗水。突然,庄于昂一个侧身,“哇”得连同食物和血液吐了一地,接着趴在床沿昏了过去,冬婶将其扶好躺正,带着哭腔一遍一遍地呼喊他的名字。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冬婶赶忙打开家门,庄子仓领着一位白发老者进了屋。“穆大叔,您快给看看。”冬婶打过招呼。
老者点了点头,走近坐在床头,扶起庄子昂的手给他把脉。只见老师者神情凝重,把了好一会儿脉博,露出半点疑云,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若有所思。
他站了起来,对冬婶说道:“按脉象来看是正常的,但额头又显示,他在发热。说明不是
他自身原因导改的大病,他还有什么症状吗”
冬婶连忙说道:“他刚才吐了,还带了些血。”
穆大叔听完,立马掀开庄子昂的被子,敞开他的上衣,看到一团黑迹布满胸口。“果然是中毒了!”
冬婶听闻,大惊:“中毒?这是什么毒,能解吗?”
穆大叔摇摇头:“我只是个乡野村医,这毒我解不了。”
“这可怎么办!”冬婶万分焦虑。
穆大叔从随身的药箱里取出一副药说道:“先降温吧,把这药煎了,三碗水化作一碗水,给他服下,明早送他去府里找医师看看。”
冬婶接过药连声道谢。
送走穆大叔后,冬婶开始煎药,此时夜已深了,庄子仓躺在哥哥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他入眠,冬婶摇着蒲扇掌管火候,柴火跳动的声音伴随着窗外呼呼的北风将夜衬托的十分安静。
渐渐的,东方发白,村口那只耐不住寂寞的公鸡已经开始“喔喔”地叫早,冬婶将煎好的药倒入碗中,端着碗,坐在床头,一勺一勺地喂到庄子昂口中,一边舀,一边吹。喂完后,自己便倚在床头小憩。
朦胧中一声轻微的“娘”顿时将冬婶从朦胧中唤醒,冬婶惊喜,关切地问道:“子昂,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庄子昂点了点头,用发白的嘴唇说道:“娘我渴了。”冬婶赶紧倒来一杯水,庄子昂“咕噜咕噜”一饮而尽,觉得舒服了好多,撑起身体,挪了挪,半躺着说道:“娘,我饿了。”
“好,娘这就去做早饭。”说罢,往厨房走去。
庄子昂半躺着,闭着眼睛。庄子仓见哥哥好了些,蹑手蹑脚地起身穿衣服,生怕打扰到哥哥。
一家人简单地吃过早饭后,庄子昂觉得恢复了元气,拒绝了冬婶要带他去府里看病的要求,搬了张椅子,瘫坐在院子里晒暖。农村的早晨,总是那么繁忙,农夫们忙着进城赶集,农妇们则有的升起袅袅炊烟,有的“嗒嗒”地拍洗着衣服,不知劳倦的小孩已经开始到处玩耍嬉闹。慵懒的阳光照射在庄子昂的身上,他看着这悠闲和睦的景象,慢慢地闭上眼睛。庄子仓在旁边独自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画,只见在他的创作之下,一副十分抽象的肖像画并出现了,他得意洋洋地和哥哥炫耀道:“哥哥,你看我画的神仙怎么样?”见庄子昂耷拉着脑袋没有理他,他便起身走到哥哥身边,摇了摇:”哥,哥?”见庄子昂依旧没有回复,他心生不妙,抬起哥哥的头。刚一抬起,一抹血红便从庄子昂的嘴角流了出来。
“妈,你快来看看哥哥,哥哥好像死了!”庄子仓带着哭腔着急地喊道。
冬婶听闻,大惊失色,竟将手里正洗着的碗失手摔了个粉碎,她顾不得那么多,三步化作一步,冲了出去。
······
此时不大的屋子里站着七八个人,大家都默不作声,神情微妙地看着床上的那个身影。“哎,”穆大叔叹了口气,说道:“毒已攻心了,准备后事吧。”
“准备后事”这四个字如惊天霹雳一般,击得冬婶一震,一把瘫坐在地上,泪水决堤,大哭了起来。几个妇人连忙前去扶起,声声安慰。庄齐飞使了使眼色,将几个男丁叫走,去准备一下后事需备之物,庄子仓此时像失了魂一般,不哭也不闹,静静地站在床边,看着这一切。
这个不大的村庄,此时一股愁云正笼罩着这片天地,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