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确认别墅里没人，炎煜桀抬头看着无星无月的夜空，心脏猛的缩紧：“九歌呢？”
秦如风站在客厅里，看着自家主子匆忙又仿佛毫无意识地在一间间房间中穿梭，嘴里还不停地呢喃的说着些什么，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知道有些事情不适合让秦如风知道，炎煜桀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他打发走，并开始以别墅为中心感应九歌的方位。
月色如墨，夜风习习，微波荡漾的湖水映照出一张狰狞的面容：
惨白的面容上褶皱横生，一条狰狞带血的裂痕自左额斜跨到右唇角，鲜红的血液顺着两颗妖怪模样的后槽牙缓缓流淌。
灰白的长发肆意飞扬，风动水动，唯一不动的便是水中那张峥嵘的面庞。
洛九歌一动不动地站在湖边，痴痴地看着湖水中面容狰狞的女子。眼中不带丝毫清明，只是喃喃地吐字：“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呢？”湖面中的女子咧嘴一笑，脸上带血的长痕愈加狰狞：“我就是你呀！”
“是啊，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不带丝毫情感的话语在夜风中回荡，像是睡梦中的呓语缓慢悠长，像是午夜的笙歌剥离情感。
看起来，分明是洛九歌一个人在说话，但谈话内容却给人一种交谈的感觉。
“九歌！”炎煜桀站在洛九歌身后，扳住她的肩膀，迫使她转身。
双目无神，洛九歌站在炎煜桀身前，一脸怅然的抬起头来，口中不住的呢喃：
“毁天灭地，无罔不做。”
“毁天灭地，无罔不做。”
……
炎煜桀落在洛九歌肩膀上的手不住的用力了几分：“洛九歌！”
薄唇轻启，一串清脆悦耳的曲调从炎煜桀的口中宣泄而出。
就像是催魂的魔咒，这原本清脆悦耳的曲调对于此时的洛九歌来说却像是在压抑，口中再次呢喃着之前的那句话：“毁天灭地，无罔不做。”
炎煜桀看着她的现状，心中的不安愈加浓烈，口中的清心音仍在继续。
突然一阵掌风袭来，炎煜桀胸口郁结起一种黑云压城的压迫感，猛地抬起头，再次冲眼前这个面色狰狞的女子轻唤了声：“九歌！”
面对这原本熟悉的声音，洛九歌的心依旧是毫无动摇。只是身后那突然落在心脏位置的一掌，让她原本单薄的身体勘勘地晃动起来，嘴角也溢出血迹：“二……二哥哥！”
炎煜桀伸手将洛九歌揽入怀中，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湘羽溪御风而来，少穿男装的他如今乘月色而来，一身素白长袍，翩然欲仙。
站在炎煜桀身前，湘羽溪上下打量了一圈，羽扇轻摇，一脸无奈道：“她不是她，你本该躲开的。”
炎煜桀微微一怔：“是啊，五万年前，我们都躲开了。”
闻言，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寂静的夜里只听得见风的长吟，水的轻唤。
炎煜桀抱着九歌，踏着一路上的月光无垠离开。
湘羽溪留在湖边，看着湖面里的波光粼粼长思。
夜风拂面，更添几分落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