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疯子！疯子！”
蒋芸楚回到家里之后久久难以平息，想想都感觉自己简直要哭出来了。左手一直扣着右手大拇指的皮。
最后一下躺到在床上，抓着一只长长的毛毛虫玩偶猛力挥来挥去，头发也因为回来路上抓耳挠腮弄得乱蓬蓬的。
不行啊，这下到底要怎么办啊。
蒋芸楚觉得自己真的非常需要速速冷静下来。冲进浴室洗完澡出来，才觉得自己的神经放轻松了许多。
用毛巾暴力地揉揉脑袋，再顺下来捏捏发梢吸掉要滴落的水。
最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阮依糖打了一通微信电话。
然后......
等蒋芸楚去掉那些白愉暧昧地小细节，再精简提炼地向阮依糖复述完这一整件事之后，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阮依糖久久不能平息的笑声。
“.......”
“哈哈哈哈哈，蒋芸楚你绝了。”
“怎么你会在白愉面前摔跟头。”
“不行了，爷笑死了。”
“蒋芸楚你个笨蛋，真是活的不明不白。”
“哈哈，呃咳咳咳。”
阮依糖笑得自己都呛到了。
“阮依糖？您今天还正常吗？”蒋芸楚在电话这头面无表情，扯了一下嘴角。
“你笑个屁。”蒋芸楚穿着毛茸茸的蓝色拖鞋慢悠悠晃到床边，一屁股坐上去，把手机往被子上一扔，两只手一起抓着毛巾擦头发。
“那你快点告诉我，白愉有没有跟你打探过。”蒋芸楚深深叹了一口气。
“打探什么？”
“哎呀，就是，不就是打探过关于我的事情吗？”蒋芸楚眉毛皱得可紧，一提到这件事，简直头昏眼花。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阮依糖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冷水使她头脑清醒不少。
“不是这个样子的，楚楚。”
“之前咱们不是一个地方军训吗，有一次中午我帮你去买水了，正好看见小卖部有卖那种小袋的长崎蛋糕，你还记得吗？我哪儿知道白愉也在啊，白愉随口就问我，是不是我爱吃这个。”
“那我当然说不喜欢了。然后就解释说是给你买的，因为你喜欢。”
“奶茶也是差不多的，无非就是帮你去买某飘飘的时候，白愉又又又正好，又又又那么巧合地遇见了我，问我是不是喜欢这个牌子的奶茶。”
“那这一说我肯定得否认啊。但是你还别说，那个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暗恋我。你就说，怎么每次我们两个人一起去若是看见他，他从来不与我们搭话，只有我一个人去的时候他就主动跟我说话。然后我还和他说我爱喝椰果的奶茶。白愉就问我，蒋芸楚是不是一样啊。”
“那我更得否定啊，是不是。我就说，咱们楚楚爱喝珍珠加一份仙草，无糖常温呐刚刚好。”
蒋芸楚当然看不见阮依糖这边的样子。
语气是越放越缓，嘴角的弧度简直压不下去，咬着右手的大拇指指尖，摇头晃脑的，窃喜的样子活是一只鬼灵精。
“你说我那个时候怎么没想明白，还自作多情，真是太好笑了。”
“哦，搞了半天，原来感情儿这家伙打主意打到你身上来了。”
阮依糖眯眯眼，语气调侃。
蒋芸楚就好像一只胀大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被阮依糖在问东问西地疯狂八卦，最后一气之下挂了电话。
愣愣在那里，眼神不聚焦。左手中指还在轻轻扣拨大拇指甲缘厚厚的皮，最后眼睛一闭，被子卷成一团，腿夹着手抱着，在床上滚来滚去。
^
夜深之后，蒋芸楚没能睡着。手机拿起来一看，已经是一点钟。
阮依糖跟她讲完那么多，事实确实四舍五入就是白愉说的那样——提前跟阮依糖打探过她的喜好。
那他也没有打探过她什么，也没有跟踪过她......
总算，白愉是个正常人，应该不是什么，变态......
可还是难以入眠。
所以，他这通表白，该不会是真的——
做梦。
蒋芸楚这么一想脸都皱在一起，简直想一翻白眼直接昏过去。
无论是不是真的，无视就好了吧。
反正她对白愉清清白白，要是不是因为开学时候做了同桌，谁要和他这样掰扯不清。
虽……虽然，古早蛋糕很好吃，奶茶也很好喝，他也很温柔……
疯了疯了，她也疯了。
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些神经敏感了，蒋芸楚晚上又梦到白愉了。
第一场景进去，就是白愉在同她说喜欢她。
然后她就光荣地吓昏过去。
环境突然一下变回军训的时候。
天好热，蒋芸楚脸上被晒得通红通红。
这个班许多富家公子哥，又有一些千金大小姐。
虽然都还算尽力在服从命好好站队，但是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总是改不太掉。
问题最鲜明的，某过于沈至了。
站没站相，反应也总是慢半拍，别人一本正经听着教官口令的时候，沈至在那儿疯狂打着哈欠。
逃不开队列训练和偶尔的体能，蒋芸楚自小体育差，跑完几圈，累的只喘气，可他们班偏生两个奇葩，别人气喘吁吁的时候，他们却跟没事人一般。
当然，又有沈至，还有一个，就是白愉。
蒋芸楚前一天拖着行李赶到学校的时候，在校门外面就能一眼看到个子高高的白愉。她忙小跑到班级的站位区块，白愉正在数人。
她过去之后就在班级后面的位置，离得白愉很远。
“蒋芸楚？”
她正低头调整自己书包的背带，猝不及防白愉点她名字的声音响起来。
“诶，到！”
蒋芸楚自认个子没有非常矮，她有163呢……
进一法换算一下，嗯，也有170。
只是，站在一众扎扎实实170的大小姐堆里，是那么的……呃，不起眼。
以至于白愉点她名字的时候，蒋芸楚要微微踮脚，冲离她有些远的白愉挥挥手。
白愉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下开朗起来，冲她露出了微笑。
大太阳下，少年正冲姑娘笑……
可惜蒋芸楚什么都看不清，太阳太大了，晒得她几乎睁不开眼，面目狰狞。
“蒋芸楚，过来站队。”
小个儿姑娘拖着行李箱在人堆里面穿来穿去，心里在暗暗骂白愉，点完名不就行了，还要让她哼哧哼哧跑到前面去。
蒋芸楚心里一不爽就想翻白眼。
可是她不敢。怕白愉看见。
而且他们两个先前已经有所摩擦，白愉必然记得她。
蒋芸楚只想争取平平凡凡，不会和别人又太多交集，当然也不要让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手好了吗。”
“好了，谢谢。”
蒋芸楚走过来之后才发现白愉这块儿挺阴凉的，因为在树荫下，而且侧面是实验楼，一楼生物物理实验室窗户冲着这边，窗大开着。
关键是，有冷风从里面涌出来，好像是开了空调。
好凉爽。
蒋芸楚眼睛眯的弯弯，觉得很舒服。
其实她过来还想问白愉叫她过来干什么，可是现在就觉得凉凉爽爽，脾气也都随着燥热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