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没有征兆的降临在了沿海的城市,查拉克顶着暴雨拖着身体来到关押王洛文的车子旁,他的一只手臂已经中弹无法运动,这是蒋青派遣的车队,被查拉克拦截,他气喘吁吁地说着。
“妈的,再晚一点我也要死了。”
他进入那辆越野吉普,却发现王洛文摊在座位上口吐白沫,他猛地想起今晚计划是第一批标记者投入使用。
“八点半了吗?还好…”他从背包里拿出两根针扎进王洛文的身体里,“希望有用吧!”
接着他取出两个项圈分别套在自己和他的脖子上,这是可以交换意识的装置。随后他爬下车躺在车底,闭上眼睛感受到脑海中的意识如同漩涡一般被冲走。他又想起自己定制的计划。
“一针解毒,一针强化,呼!潜伏进去…”
叶清欢冒着雨和吴玲一起将昏迷的李思哲背回宿舍,三人被淋得透湿,简单清洗了一下,清欢给思哲换了一套衣服,她俩将床铺收拾了一下,在地上又重新铺了一床被子。思哲从清欢的床上醒来,感受到头部和手臂传来的疼痛,她摸了摸手,发现一处被针戳过了的伤口,随后支撑着身体起来,看见叶清欢躺在地上的床上睡着了。她又望了望吴玲,看见吴玲在玩手机,但也注意到她了,吴玲在手机上写着什么,递了过来。思哲看了看:“你休息休息吧什么事情明早再说,需要关灯吗?”
李思哲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又重新躺下来。灯关上了,这时她才注意到外面的雨声,她看着天花板想起叶晨刚才说的话。
“我一岁的时候就认识你了…”
一岁?我第一看见你的时候是四岁,不对!你比我小三岁?思哲想起以前自己问父亲关于叶晨的事情却发现文泯总是回避这个话题。
“叶晨是克隆人吗?”这个想法闪现在她脑海里,随后她瞥了一眼清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好看着天花板,眼泪从眼角慢慢流出…
此时叶晨也正在躺着,他平静地躺在一个白色的似实验台的上面,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红的血液凝固在了白色的实验台上脖子上带着的项圈正在闪烁着。
支援去东都的飞行部队失去了连接…文森特没有办法,他望着中控室上徐斌的信号灯慢慢消失,当下锤了一下桌子,默默地等着风暴消停。半夜南江的通讯系统恢复了正常,刘胜陶半夜调用河京市的通讯卫星供南江使用,现在风暴小了一些,城市群都沉浸在这安宁的夜晚。
小山市区的一个破旧的房子内,秦澜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玩着叶晨的手机,确切地是李思哲的手机!可是却翻遍脑海里所有的信息也不知道这个手机的锁屏密码。他皱了皱眉毛看着普迪说:“这小子记忆里居然没有这个手机的密码,还真奇了怪!”普迪冷冷地哼着,他扭头看到手机屏幕上叶晨和一名女性的照片。他愣住了,感到心中一股莫名的情感涌入脑海,却又不太明白,他看了看秦澜后者同样也是持有这种心情。秦澜将手机放回昏迷着的叶晨的口袋中…
“没事,和计划无关!”普迪安慰地说,“那个基因剪刀怎么处理?”
“扔掉吧,不对,藏起来!这个东西唉...”秦澜将脖子上的项圈摘下来放在一旁,拍了拍普迪说:“定位已经发送了,待会把他放到地下室,我们就可以休息了。明早会有人来接的。”
“听查拉克说,南江有人中枪了?”他继续问道。
“是的。”普迪回应道,“什么时候唤醒?”
“今晚吧,待会!”秦澜想了一会,突然大声笑道,“是时候了,哈哈哈哈。”
“小事!谁叫你是首领呢。”普迪摇了摇头说着,“你要感谢我的东西多着呢!”
确实,当年丹吉尔身体被王处一带走的时候,正是普迪和查拉克二人将他救出,并成功地将丹吉尔的意识转入这个身体里。
普迪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躺在台子上的叶晨说道:“当年改造基因的受精卵可不只有两个!”
“对,都被放在了上海的冬眠中心里。”秦澜吐了一口气说,“当年我作为实验品为基因工程提供模组。妈的那些痛苦,我一定要报仇。”
“那叶晨怎么解决?”
“不知道。我不想杀了他。”
“他也有自愈能力。”普迪有些担心地问道,他俩同为全能型人类,身体各个方面都有着巨大的突破,不同的是叶晨本身基因以叶林为模板进行修饰,从而自愈能力微弱。而克隆人的基因缺少了人类的情感方面的能力。
“他不会妨碍我们的。”秦澜看着他说。
他不会妨碍我们的?
徐斌的飞机因燃油不足,紧急迫降在盘田区的机场,但是他没有醒——他有点累,连续几乎20个小时持续飞行,有些吃不消…雨滴打落在机舱上滴答作响。
半夜无线电恢复,呼叫,无人接听。
随着零点的到来11月23日这一天就这样过去。
...
夜里,南京区下起了小雨,云烟迅速穿行在漆黑的夜空之中,南京城区内安静至极,透过街上的路灯才看见天上飘着的细丝。南江部队已经开始调回至苏州区,仅留一小部分队伍停留在南京郊区的小型站点里,他们安静地享受着奢侈的睡眠。
医院内,躺在病床上休息的张示突然睁开眼睛,悄悄地坐起来。他眼珠通红,布满血丝,轻轻呼息着,四处看了看其他正在休息的病人,细细的血珠从脸上渗出,滴落至白色的被单上。张示疑惑地看着床上的印记,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庞,将面部的血液均匀地抹开。
他撕开缠绕在肩膀上的绷带,活动了受伤的右肩,却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右肩上的创伤已经愈合了。他愣住了,仿佛感受到是在做梦,随即发现自己的皮肤变得十分油腻,但又有一丝凉爽。
身体皮肤上的表层血管开始膨胀,破裂,他并不知道,掀开被单,被子上显示的残留的血液清晰可见。他走下床,暗红的液体顺着手指滴落在地上。他迷惑了,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起床,但大脑像是下达一种命令一般。他顺从地拿起注射针管,插在自己皮肤上,抽出了两瓶10毫升的血液。
并没有感受到疼痛!
只是脑子里出现一阵阵晕眩,他摇了摇头,试图快速让自己清醒一下,却失败了,他怔怔地看着手上的注射器。SWSI病毒迅速侵占他的大脑,小脑下线。
“不!”他轻声地说,颤抖的声音显示出他内心的慌乱。周围的物体在围绕他旋转,接近。
他眨了眨眼睛,视线开始模糊,他以为是眼睛里有东西,试图抬手揉一下眼睛,却模糊地看到,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将针管扎在了一旁受伤的战友身上...
刘源峰没能享受到这奢侈的睡眠,他没有睡着。
现在他们仍在南京区周围等待撤退,“为什么要撤退?”这是他从医院转移到休息室时得知的消息。他想着便走出12号楼。
“又下大了。”听着外面悉悉索索的雨声,借着灯光他看见章洪在外面淋着雨。他靠在门框上,却不小心踩滑了,弄出了声响,章洪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他。
“怎么没睡着?”平复了一下,刘源峰问道。
“没什么,执勤呗,结果突然就下雨了。”章洪随意地说着,走上台阶,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刘源峰看见他怀中还握着一把步枪。
都准备要撤离了,没有让执勤的命令!
刘源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问道:“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来南江?”
“怎么,不欢迎?”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章洪比刘源峰矮一些,他面对着刘源峰说着,“政府派的。”
“间谍?”刘源峰敏锐地察觉到。
“算是吧。要不是克隆人事情,我还不会过来的。”刘源峰看见他怀中的枪颤动了一下,自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什么意思?”
“这是机密,你没有资格知道。”章洪顿了顿,继续说道,“现在这里的人都没资格。”
尴尬开始了,刘源峰盯着章洪许久,章洪则继续查看着四周,注意到他的目后笑着说:“你没必要这样,你打不过我。就像我之前说的,你可真不像队长。”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刘源峰无言地问道,确实凭能力他还没有章洪经验丰富。看着他的粗糙地皮肤对比自己就能感受出来。
“执勤呗,不是说过了吗?”章洪没看他,盯着远处13号楼的方向。
刘源峰摇摇头,无奈地拍拍他的肩,他是广州野战军出身,“可能是什么秘密行动吧。”他想着便走回屋内。
章洪不知道他已经走了,他的注意力全在目标上,突然架起枪,透过枪上的红外瞄准仪,将准心对着远处建筑走廊上的一个人。红外显示其心脏温度高于正常体温,这是标记者的一个物理特征!
刚走回屋内的刘源峰突然听见门外有物体撞击地板的声音,他快速折回,打开门看见章洪倒靠在墙角边,他挣扎地试图起身,刘源峰急忙趴下按住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章洪示意自己没事,刘源峰注意到他身上的防弹衣,拨通了报警装置。他吐了一口口水,拉着刘源峰的衣服艰难地说着:“两个标记者!两点钟的休息室13号楼和…”
“标记者?”刘源峰起身,困惑地看着昏迷的章洪被赶来的医疗队抬上担架,自己喃喃地说着。同时他又与一组应急小队说着13号楼的事情,便跟着他们前去查看。
小队队长名为王兆军,就是接应刘源峰回来的队伍。
“你们队,还蛮倒霉的。”王队说着,他也是南江人,脸上有一道疤痕。刘源峰摇着头没有做出回应,13号楼离他们仅50米的距离,王兆军翻跃栏杆,在走廊处发现了一具尸体,通过手电筒照射刘源峰看见墙壁上飞溅的血液泛着一点绿光。
“标记者?”他试探性地问着。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王兆军靠了过来,对着他说。
“猜的。随便说的。”他想了想说道,毕竟自己可能没有资格知道这么多。
手下的一名成员上前跟王兆军说着:“王队,伤口不是致命的。”王兆军看了看刘源峰,跟手下说,“带那个尸体走”顺便又在尸体上补开了一枪,刘源峰惊讶地听见尸体一声闷哼。
凌晨四点左右王处一和朱标等人受到到作战中心安赛龙汇报的情况。
“军队里又发现了两名标记者。”安赛龙继续说道,“章洪,广州陆战队,程广义,广州陆战队。”
“怎么确认的?”王处一皱着眉头问道
“章洪体内含有人体强化药物,程广义检测出含有WNSI病毒…”
“知道了。”王处一切断连接,看了看他们,蒋青显然是没睡好,不想搭理王处一,朱标立刻问他:“现在什么情况,怎么全是广州市的?”
“不知道,广州毕竟是第一个接触克隆人的城市…”王处一思考着,他对朱标说,“广州现在已知三例了!”
“哪些人?怎么这么多?”
“南基地一个,南京两个。广州肯定有问题,蒋青!到时候和市长说一下。”王处一又对朱标说,“你先休息,等会去问问?”
“好。”朱标应了一声。被蒋青打断了。
“我说十五,你能不能把事情说明白一点。”蒋青发作了,“从晚上到现在你说了哪一句是完整的?”
王处一无言以对,看着蒋青说着:“这个我真不知道!”
“我被开除的时候,九年前广州市曾邀请我去他们那里。说是什么关于克隆人的事情,但是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之后便不了了之了。”王处一想了一会继续说着,“对了,叶林!叶林情况怎么样了?”
“重伤,刚脱离生命危险,现在市医院内。”蒋青说,“怎么了?”
“保护好他,他倒是挺关键的。”
朱标再一次投影至部队里,来到医疗室,章洪和程广义被分别安置在不同的病房之中。程广义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章洪也醒了,由于对方使用的是手枪子弹加上防弹衣,章洪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只断了一根肋骨。他看见朱标走了进来。
“标记者还有一位。”他率先开口说道,“我不是标记者。”
“为什么?”朱标愣了一下。
“你们怎么证明我是?”章洪撇了撇嘴。
“你体内有人体强化药物。”朱标说,“这个药物是违禁品!”
“那你们抓错人了,这是市长批准给我的。”章洪坐起身子盯着朱标。
“许南述吗?”朱标问,“为什么。”
“朱标,你是聋子吗?”章洪嘲讽地大声喊道,“标记者还有一位!你们南江这么好渗透的吗?”
“还有谁?”朱标沉默了,他想到王安,这个人可以暗中操作帮助标记者渗透。
“我不知道,情报只告诉我一个程广义,我们军队的。”
“…”
突然门被打开,冲出了一个全是是血的男人,他瞪着朱标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朱标身体闪烁了片刻,出现在屋子的另一边,“变异人出现!他中了SNSI病毒!”朱标听见呼叫机中安赛龙拉起了警报喊道。
章洪挣脱束缚跳下床,躲过变异人的攻击,跳到朱标旁边,问他怎么办。
“能打死吗?”朱标淡淡地问。
“反正你是死不掉。”
“你他妈的?”朱标急了,“我不管你了?”
“当然用枪了。”两人同时再一次躲开攻击,变异人撞到墙上,红色的血液沾到墙上显示出一股墨绿色。他再一次调整姿态,章洪拿到柜子里的手枪,击中了变异人,却没有反应。
“丫的!”章洪骂了一声,躲至门口,朱标在吸引变异人注意,章洪打开门窜了出去。
“什么情况?”朱标看着章洪逃了出去,将门反锁起来,问着安赛龙,变异人看着朱标不动了便扑了上去,结果从他身体中钻了过去,身体撞在投影器上,朱标被迫退出投影,最后他看着变异人血红的眼睛消失在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四个变异者!”安赛龙传来消息,“从三号医疗室中出现。”
“三号医疗室,刘源峰他们休息的地方?”朱标惊恐地问道。
“额,是的。”安赛龙迟疑地说道,“不过他本人不在…”
朱标操作着系统,再一次投影至中控室,应急小组已经行动起来。他问着安赛龙:“四个变异人?我怎么记得有五个伤员?”
刘源峰躺在床上,听到一阵敲门声下床开门。刚将门打开一条缝,他就被迅速地撞倒在地上,一个黑影跳了进来压在他身上,右手扼住他的脖子,他看着张示脸上血红的双眼,一滴一滴的血液掉落在他脸上,他动弹不得,窒息的感觉传入大脑。
张示伸出左手成爪状意图插入他的胸部,这时章洪转身进门,用手枪击中张示,张示脸庞扭曲了一下,抖了抖身体跳起来,转过身看着章洪。他在准备着,又被章洪击中一枪,稍微后退了一步,他扑了上去,准备将手上滴落的血液刺进章洪身体里。
走廊拐角处,王兆鹏戴着手套,架着枪瞄准着一处房间,章洪迅速出现在镜头里,他快速地趴了下来,紧接着张示跟着飞了出来,王兆鹏迅速地扣动扳机。子弹击中张示的身体。
感受到不同于手枪的子弹射入体内,张示身体颤抖着跪了下来,王兆鹏收起枪对着耳机喊道:“12楼目标击中。”
他走了过去,拉起地上的章洪。章洪并没有回应王兆鹏,独自爬起来,又开了一枪打在张示的身体上。
张示突然站起来,二人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王兆鹏架起枪,张示转过头,用尽力气冲向走廊尽头的窗户,王兆鹏再一次开枪,他低声哼了一下,从一楼的窗户上翻了出去,便没了动静。
“死了?”刘源峰摸了摸脸上的血站起来,问道。章洪看着满脸是血的刘源峰叹了一口气:“完了,又要中一个。”
“不是接触就中毒吧。”王兆鹏耸了耸肩。
刘源峰看了看他们俩,突然一头栽倒在地,章洪立刻跑上去查看,王兆鹏看了看,联系了中控室,他注意到地上那把手枪,便捡起来,对着章洪开了一枪。
“早知道,就应该直接打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