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德比尔特看着莫寸哉一步步地走向人生的高峰,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已经亲手养大了一只足以威胁自己的猛兽,但他也明白,自己一个人对付不了他,无疑他是不想在此时与莫寸哉开战。
问题是如今的铁路已不再是曾经的暴利行业,因为过度建设铁路的价值被高估,而更多的铁路摊薄了每条铁路的收入,自己的盈利乃至生存都无法保证,他必须得逼迫莫寸哉放弃他的运输折扣。
于是令很多人难以置信的情况发生了,老范德比尔特会见了斯科特,他们必须联合起来才能迫使莫寸哉吐出更多的利润,为此他们商量好两人一起解除与莫寸哉的一切合约。
莫寸哉还在构思如何继续扩充他的石油帝国,女仆送上了一封信件,莫寸哉打开一看,大致内容是因为市场的不可控性,运输价格已无法维持目前的协议,所以旧的运输协议自动废止,请您重新签订新的协议或者寻找新的合作伙伴,至于违约金方面他们会正常支付。
是的,最后是“他们”,信件后面的署名正是老范德比尔特和斯科特!
莫寸哉明白,自己面临的最大挑战已经来临了,他并没有暴躁地乱扔东西或者怒吼,因为他清楚这种事毫无意义,他冷笑着撕毁了手中的信件,一拳砸在了自己的书桌上。
愚蠢之人竟敢反抗神明的旨意!神明明明已经赐予了他们恩典,只要协助他完成统一石油业,他们就能有享之不尽的财富和权势,这群愚者居然还想向神明要求更多,贪得无厌,甚至违逆神明,在他看来这些人连表达自己观点的权利都没有,本来就是错误的思想听之何益?自己就是神明派来赐予他们福祉的,既然他们敢忤逆神明,那自己也有收走这些的权利。
这种中二的想法固然可以有,可是关键还是得找出办法,在一次视察精炼厂的过程中他又一次找到了答案,他此时正在听那位技术专家的抱怨,突然他看到自己家厂的管道一直在运输着石油,此时的管道运输石油还仅限于精炼厂内,做短距离运油的路径,那为什么就不能用管道长距离运油呢?
而且这样就能永远地把铁路剔除出石油业中,而失去石油业的铁路...此时原油市场又有些波动...突然他又有了个灵感,嘴角划出一丝冰冷的弧度,他宣布加大原油收购价格,要补偿那些原油开采商,同时开始建设管道,进行长距离运油。
首先他收购了一家石油管道的生产商,别问如何做到的,问就是钞能力,随后就是规划路线,建造足够多的管道,这无疑需要大量的金钱以及冒着巨大的风险,如果失败的话对于如今的莫寸哉也是沉重的一击,他将损失大量的时间和金钱,且必须答应铁路公司的苛刻要求,但这些一旦成功,他就会赢,一直赢下去。
莫寸哉下定决心死磕在管道建设上,他感受到身体的热血在流淌,好久没这么舒服了,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他不是不喜欢赌,而是因为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是注定的,他只是预判到了而已,他是享受那种被逼沉浸在一切的快感上的,他是享受通过自己智慧和努力不断攫取属于自己胜利果实的过程。
他骑着马巡视着每处管道的建设,确保它们秩序正常没有失误,就如同一个将军在巡视自己的千军万马,一个皇帝在巡视他的每一寸领土,确认无误后立马赶去下一处地点,而他的工人加班加点在乡间苦干,每天能铺设超过2.4公里的管道。随着管道的铺设成功,整整6000公里的管道跨越了俄亥俄和宾夕法尼亚州,将数千座最赚钱的油井和莫寸哉的精炼厂连接在了一起,从此石油业彻底将铁路排除在外。
这无疑是压垮铁路的最后一块石头,失去了最需要的货物,铁路公司的泡沫被彻底戳破,股票暴跌,那些投资者也纷纷仓皇而逃,撤回了所有的投资,而这无疑加剧了事情的严重性,股票跌得更夸张,从而导致股市彻底崩溃。
在这场大恐慌中,美国360家铁路公司有三分之一破产,成堆的废股票被丢弃在证券交易所,而由于从未处理过这种金融灾难,证券交易所也关闭了整整十天。
此时的平民们只能无助地蜷缩在自己简陋的小屋(或许有的只能流落街头),那些以铁路为生,甚至只是与铁路行业只有些许关系的工人失业了,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失业保险金,他们只能去做任何有助于他们谋生的事情,乞讨,偷盗,抢劫又或者放弃尊严做以往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而那些铁路商人却依旧享受破产法的保护,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他们或许得知了老范德比尔特等巨头的窘迫,可他们根本不会为那些人痛哭,他们为自己痛哭都来不及呢!
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食物,失去了工作,也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只能祈求上帝或者政府的援助,又或是经济的重新回暖,然而这些对他们似乎是那么的遥远。
此时的莫寸哉却在一片惨嚎声中看到了商机,他宣布将原先的石油收购价下调一半,同时他约见各大银行的管理者,通过一系列利益分享让那些银行拒绝原油生产商和仍苟延残喘不肯接受自己收编的精炼厂厂主的贷款请求,逼得他们一个个出售自己的公司再一个个吃下他们,而他们扩充生产添置的机器也只能廉价出售。莫寸哉可对他们一点怜悯心都没有,这些人既然做不好就由自己来经营,不是吗?
适者生存,只有强者才能在商界存活!
而在自己正在扩充实力的时候,也是经济萧条最严重的时候,他得知了一个消息,自己曾经的偶像,那个霸道蛮横,贪得无厌的铁路之王老范德比尔特去世了,他十分清楚没有老范德比尔特自己是不会成功的。在心里默默缅怀了老爷子三分钟后,他还是婉拒了他的儿子威廉关于铁路重新运油的方案,这只关乎利益,不能讲人情!
然而有一家铁路公司却活的还算滋润,正是斯科特的公司,由于莫寸哉无法将管道修道匹兹堡,他只能继续使用他的铁路,而借着这个机遇斯科特躲过了经济最萧条的那个时间。
斯科特和他的门徒卡内基却看出了如果再这样吃老本,不主动变通,自己将会被历史淘汰。
斯科特想出了一个主意扩充自己的实力,他要自己建造一条石油管道,并以此踏足石油业,而这狠狠地戳中莫寸哉的软肋,他可以允许众人各怀鬼胎的时候互相毁约又签订契约,因为这是人的劣根性,贪图利益,无法避免,但决不允许有人敢与自己竞争,因为这就是与自己为敌,而与自己为敌者就得做好被自己毁灭的准备,他可以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当然了,在开战前莫寸哉觉得还是有必要互相谈一下,毕竟开战前也得打个招呼说明一下情况。
“我已经对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很友善了,我不是给了你很多生意吗?但现在,我却得知你在入侵我的行业,这是盗窃行为。”莫寸哉毫不客气,直接把斯科特定义成了小偷。
“我们会考虑你的情绪的。”斯科特也明白这事自己干的不地道,毕竟自己毁约又准备抢人家生意,但这是商场!他的气势也依旧强硬,不会退让,让了他就会输!
临别握手时莫寸哉不忘威胁。“你运输的油三分之二是我的,你不退一步,我就和其他铁路公司合作。”
“据我所知,没有其他铁路从匹兹堡开往纽约了。”斯科特冷冷地回敬一句,带着卡内基离开了,临别的时候莫寸哉手掌感受到一张纸条。
当天晚上,在一处私密的小餐厅,莫寸哉与卡内基会面了。
“抱歉了,把你约到这,附身洛克菲勒的玩家。”
“哪里,是我说抱歉才是,小小的一家宾夕法尼亚铁路公司同时隐藏着两位玩家,还真是让人不容小觑呢!”果然那两人也是玩家,这次的游戏虽然给了这个世界主要人物的身份,却没削弱他们遇到的难题,能从这场场商场竞争中杀出来的无一不是顶尖人物,莫寸哉以一敌二也颇感吃力,所以才会有这次会面。
“不好意思告诉你,这次首名奖励我们势在必得,我们有不得不复活的人,而我们也不想得罪你,我们愿意与你做交易,积分或者道具随便你提。”
“哦,你们不知是什么关系,居然能联合在一起?”
“他是我的老师。”
“要复活的人和你老师有关吧。”
“是的。而且我们这次下定了决心,必要的话我会把我的盈利给我老师。”
“可惜了,这次的第一名奖励我也有用,这顿饭当我请了,算是我给你们的最后怜悯。”莫寸哉离开了餐厅,对方无疑展示了自己的决心和友善的一面,可是自己并不吃这一套。而自己也没办法拉拢这位玩家,自然是话不投机早早离开为好。
只是对面真的吃死自己了吗?真的认为自己没办法了吗?自己可是下定决心会毁灭所有阻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油一滴都不要走宾夕法尼亚线。”他如此吩咐那位专家。
“那匹兹堡的精炼厂怎么办?”专家提出了疑问。
“关掉它们!”莫寸哉仍旧带着一丝笑容,但专家却觉得严酷的寒冬已经降临,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