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糊涂了吗?声音为何这样的熟悉?
短暂的分神,已被霸道的举止搬回。
宣宫尚将两手放置她的脸侧,让她的视线也如他的,不离左右。
“闲杂”人等都撤出了,威严少了些许,被柔情换上,有些宠爱,有些责怪地说,“你知道朕有多担心吗?你知道朕的心痛成什么样了吗?”
“不知。”她淡淡地说,望过去,那眼里的柔情她看到了,满满的,如春江的水。那么她就是沟壑,任你再多,也只能流入,纳尽,却不见溢出,不见回报。
他愣了片刻,马上又露出笑意,轻捏她娇小的鼻子,“这个小东西,竟敢戏弄朕。”又把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你要抚平它。”
天知道,她没有戏弄他,她反手抽出,“让皇上担心是奴婢的不是,皇上让太后,让皇后娘娘担心就是皇上的失误之处了,皇上该回宫休息了。”
手还僵在半空之中,空洞洞的,这个初愈之人就想着法儿的气他,平生还是第一次受这份“待遇”,心里如山峦层层起伏。
是啊,她才刚刚好,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他长长的吸一口气,“你在赶朕?”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为国家和后宫着想,不想再有事端了。”她侧过头去,脸上一行清泪。梦里是幸福的,她可以和父亲母亲在一起,回来了,梦不在了,他们也不在了,她还不能很快抽离,而这个夺去他们生命的人的后人却在这里,嬉笑的表情,她,做不来。
宣宫尚连一点点的怒气也不见了,她受过的罪,几日的折磨,都是后宫带给她的,她的表现是正常的。他不也曾躲过吗?
三千柔丝散于白枕之上,黑白分明,世上是不是只有这两种?要么爱,要么恨;要么明,要么奸?
“朕会走的,可是你也不能太绝情了,抱抱你总可以吧?”他轻声说。
九五之尊,拥有佳人三千,却对她说着恳求的话,她能怎么样呢?
她的无声,他的坚持,侧下身来,贴在她的身边,几日没有沐浴,几日的药汁浇灌,她非但没有一丝的不洁之气,反到如此的清香。这应该是与生俱来的,淡淡的兰花香,她喜欢的君子之气。
小心翼翼地搂过去,环住盈盈一握的腰身,几日未进食物,更加的消瘦。探过,将头埋于秀发间,感觉着她的存在。
她僵着身子,被暖暖的体温围着,这份暖让她心安,又有不安。
股股的热气吹过,颈间一片潮热。还好他只是揽着,没有继续深入。
出事的那夜,他也是这样,慢慢地就变了样,片片记忆回到脑海。在这种极度不明的状况下,脸越来越烫。是他呼吸带来的,对吧?
她挪了挪身子,却被他抱得更紧。
她只好放弃。刚刚恢复的身子,经不过太多的改变,她,便在他的怀抱中睡了过去。
梦里没有母亲,父亲,梦里却有了他,很讨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