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爷爷带回来的人,就是你小姑。你小姑命惨哦,被那个人带走了,不知道用了什么土方就给救活了。养到了四五岁了,就卖给了人贩子。你小姑一开始是被买到了山区给人当童养媳,后来十五岁,生下了一个男娃,再就一直没怀上。那家也缺钱,就又卖给了别人。在那家生了个女娃。那家人天天打你小姑。你小姑就跑了出来。在政府的帮助下找到了你爷爷。可是实在联系不到你二大爷了。于是你小姑就在咱们家住下了。你小姑的身子一直不好,你爷爷奶奶为了多挣点带你小姑看病,你爷爷下班去蹬三轮,后来除了车祸,人也没了。你奶奶大病了一场,每两年,人也没了。
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你娘,你娘大名叫冯秋凤。你娘真是个好人啊,看我一个人还拉着一个病恹恹的妹妹,没嫌弃咱家穷,也没嫌弃我没本事。嫁给了我。没过多久,就怀了第一个孩子,那不是你,那是你姐姐,但是你姐姐命不好,夭折了。你娘哭了整整三天三夜。从那以后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大夫说小县城看不了这个病,需要去大城市去看。你娘说没事。当时你娘和你姑都在家里。家里就我一个能挣钱的。所以也就一直拖着的。
那时候你小姑还有个毛病,一打雷你小姑就哭就闹,精神就不受控制。后来,你娘又怀上了你。那是你姐姐没了的第三年吧好像。你生下来身子骨也弱,你娘那个时候精神更加不好了,大夫说是啥产后忧郁。你出生的第二年,那天是九月十七号的晚上,后半夜突然打雷了。你小姑在房间里又开始哭又开始闹,我就跑过去看你小姑,结果你娘不知道为啥,就从楼上跳了下去。
哎,你娘走了,我整个人就算完了,寻思着跟你娘一块走,可是家里还有你和你小姑。那时候你刚一周半,每每看到你,我就想起你娘。我身体也开始越来越糟,老人说,咱家这血脉有问题,接触不得鬼啊魂的,他们说你娘是枉死的,不能超生,就一直留在家里,你也跟着大病了一场。就这样,我把工作辞了,把房子卖了,带着你和你小姑搬到了丰泽。
来到了丰泽,咱爷俩的病也算好的差不多了。那时候人言可畏,你小姑怕你没娘受欺负,就冒充是你娘。这一假冒,就假冒了那么多年。你小姑总觉得有愧于你,不止一次跟我说过,除非我再给你找个后妈,不然她就一直假冒着。可是呢,我除了你娘,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所以,这些年,我其实一直是个老光棍。
其实你应该能觉察出来的。我们俩根本就不像两口子,你看谁家两口子从来都不同房睡啊。你啥时候听你小姑管我喊过老头啊,我俩不一直都是哥哥妹妹的喊着嘛。
没想到啊,那么多年了,你又把这个旧账翻出来了。”
大师说完,接过大姨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流出来的泪水。
“让你们见笑了,这些事都是家事,原本不愿意说出来的。”大姨说道。
大师儿子像是被五雷轰顶了一样,呆若木鸡,半晌才结结巴巴的说到:“我以为那是你们的爱称呢。而且我妈,疼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大姨擦了擦眼泪说道:“孩子,我对不起你妈,我对不起你们家,如果不是我,你们一家子和和美美的该有多好啊,我对你多好都补不了你一个完整的家。”
孙大茂几人确定到了储蓄罐内的传来“呜呜呜”女人哭泣的声音。
“我以为他心里没我了,我以为他不在乎我了......”是冯秋凤的那一缕残魂在里面哭泣着。
建国掏出了一张灵符,双指夹住,掐诀念咒,灵符慢慢燃烧,烧成了一团灰烬,一道金光闪出,罩在了那个破旧的储蓄罐上。“阿姨的灵魂波动很大,再不超生,很有可能就会魂飞魄散了。”
“老伴啊,你安心的去吧。孩子我会照顾好的,等孩子再大大,有了孙子,我帮他把孙子拉扯起来,我就去陪你。”大师哽咽的说道,双眼通红。
不等其他人说话,建国又掏出一张灵符,掐诀念咒,直接扔向了储蓄罐。只见一个紫色的气团冲出储蓄罐,穿过了墙直接飘走了。
建国长出了一口气。“呼,还好,及时送走了。”
大师的儿子突然瘫坐在地上。大姨赶忙起身跑过来扶起大师儿子。关切的问道:“孩子啊,你没事吧。”
孙大茂给几个人使了个颜色,众人心领神会:“大师,这个事情呢,我们已经帮着弄清楚了。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大师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点了点头。
四个人打车回到了家里。坐在沙发上讨论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哎,你说大师为什么一直不告诉自己的儿子呢?”建军问道。
“可能是一直在找机会吧。”孙大茂回答道。
“不管是不是善意的谎言,一个谎话,后面都会有无数个谎话。所以啦,做人还是不要说谎的好。”芳姐站在建军旁边说道。
“你们聊吧,我去收拾我的小裙子了。”阎妙妙对于这些事没有太大的兴趣,起身上楼去整理那一卡车的小裙子了。
“可能都是因为觉得亏欠了吧。”建国说道。
建军搂住坐在旁边的建国的脖子,问道:“师哥,你说咱俩谁亏欠谁。”
建国一脸的无奈的说道,“我亏欠你,不然你怎么会整天尿裤子。”
建军松开了搂着建国脖子的手,噘着嘴也起身上楼了。
“孙大哥,我也先回来了。明天咱们还要接着查那个二维码的事呢。”建国也起身离开了。
送走了建国,孙大茂一脑袋头大。芳姐似乎是看出了孙大茂的烦恼,说道:“这个鬼呢,应该都会有一个容身之所,就像人要有家一样。不过我也是刚醒,我自己的家是哪我也都不知道。对了上午带阎妙妙来咱家的那个黑衣服的说的什么?我有点没听懂。”
“哦,小黑啊。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你应该会留在人间很长一段时间。对了,你有没有感受到灵魂受损啥的。”孙大茂想到了冯秋凤紧张的问道。
“不会啊,我好着呢,灵力充沛。对了今天我还发现了一个新技能。”说着芳姐转了一个身。身上的旗袍竟然变成了和阎妙妙一样的洛丽塔风格的小裙子。甚至连发型都变了。
孙大茂看着眼前和阎妙妙无比相像的女鬼竟有些痴呆。“你俩怎么长的那么像?”
“这有什么奇怪的,世界上像的人多了。可能是我们俩有缘分呗。”说着女鬼芳姐扭着身子左摇右晃,那胸前的两座高峰也跟着摆动。
孙大茂瞬时间鼻血都喷了出来:“姐,我错了,人家穿这个裙子是为了可爱,可是你穿这个裙子,怎么就变味了呢。”
“老处男。哼”芳姐嘲笑了一下孙大茂转身飘走了。临走时还留下一句话“你上去看看那个小姑娘吧,正在楼上骂你们呢。”
“骂我们?为什么?”孙大茂一脸疑惑的看着芳姐消失。
孙大茂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阎妙妙的房间,房门紧闭只能听见房间内微弱的自言自语的声音,却听不清里面到底说的是什么。
孙大茂轻轻敲门。
阎妙妙从房内问:“是谁?”
“是我,孙大茂。”孙大茂略显尴尬的说道。半夜敲女生房门,年轻时要有这个勇气,自己何苦还沦落为童子。
“哦,有什么事吗?”不知道为什么,孙大茂觉得阎妙妙的声音有些细微的变化。从原来的少女音,变得有些御姐音的感觉。
“那个过来帮你收拾一下小裙子,那么多裙子,还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呢。”孙大茂不知道为什么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房门打开了。阎妙妙不知道何时患上了一身JK群。打开门倚着门,丝毫没有放孙大茂进去的意思。这个人的气质也一下子改变了,从原本的甜美系少女,变成了一个高冷学姐,赤着脚倚着门,不过因为阎妙妙的身高属实有点矮,而且身材也不如芳姐那么婀娜,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你真的是来帮忙的?”阎妙妙冷冷的问道。
“是啊。”面对这样的阎妙妙孙大茂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进来吧。”说罢阎妙妙让开了身子。
孙大茂跟在阎妙妙的身后进入了房间。映入眼帘则是满屋子的小裙子。各种各样的。房间内几个大衣柜已经堆得满满当当了。阎妙妙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几个超大号的储衣箱。这种储衣箱是需要拼装的,里面有一个横梁。储衣箱的外皮是那种防尘防水材质的布料。
“你去墙角拼装这些储衣箱。”说着阎妙妙抱了一堆没有拼装好的储衣箱递给了孙大茂。
“哦。”孙大茂顺从的抱着一堆储衣箱,找了一个墙角老老实实的开始拼装这些储衣箱。
女鬼芳姐从另一个房间,穿过了墙,探头看着阎妙妙,神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