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琉璃河之争
见白苏直扑向他,朱雀抱头直求饶,随后便一五一十地把西凉国新登基皇帝上官帛的不友善事迹向她诉说。
不远处白沙滩上假寐的慕容泓早已拉长了耳朵,听到精彩处一时憋不住笑了出来。
白苏淡淡瞥了眼慕容泓,懒得理他,揽过朱雀的肩,“别理他!他就这幸灾乐祸的本性!”
无端被扣了一顶幸灾乐祸的帽子,慕容泓一声暴喝:“白苏!那只是对你一个人而言。”
“哎哟,我还特殊待遇了不成?”白苏撸起袖子,气愤地跑到慕容泓身边,伸出两根手指就要往他身上掐。
“我有伤在身,你还掐我!惨无人道啊!朱雀……”
慕容泓伸长了脖子,双眸亮闪闪地望着一脸事不关己的朱雀。那少年的淡定沉着堪比沉香,不愧都是神兽。
听慕容泓一嚎,白苏顿时没了兴趣,他满身的伤都是因为她的任性,她再折腾他确实有些不厚道。
“早点睡吧。”
轻轻在他额头吻了一下,白苏躺在他身边,抬头望着星空。
如蓝丝绒般的夜空里挂着数不清的星辰,此刻,似乎离天幕那么近。一道长长的银河从天际贯穿,仿佛仙子手中的白纱披帛,轻盈飘渺。
坐看牵牛织女星,或许,就是像她这样吧,慕容泓是否真心爱着她呢?她不敢确定,心却渴望着被爱。
孤单久了,或许也会向往爱情的幸福吧。脑海里想了许多,她才浅浅地睡着了,一夜无梦。
清晨白苏似乎还没睡醒,便被慕容泓推醒,他正满脸精神抖擞地看着她,那模样像是打不倒的小强。
“该上路了,白苏。”
慕容泓的话音里满是欣喜,白苏揉着朦胧的睡眼,也不知道他啥时候这么亢奋了。
三人再次进入茂密的林子里,慕容泓打头阵,朱雀殿后,白苏像馅儿似的夹在中间。
穿过林子,三人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绿色,一垅又一垅的田地整齐地排列成四四方方的矩形。
不远处,有村子里袅袅升起的炊烟。白苏看了眼天边初生的日头,这个时辰,该是在煮早饭吧。白苏和慕容泓嘴角不约而同地流下了口水,一天没吃东西,胃里早就熬不住了。
慕容泓带头朝村子里奔了过去,白苏、朱雀紧随其后,愈接近村子,饭菜的香味儿愈发浓郁。
叩响一户人家的柴扉,慕容泓拉长脖子朝里拼命张望着。
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和善的老妪,看了眼衣衫褴褛外加蓬头垢面的白苏和慕容泓,热情地请进了屋子里。
屋子有些小,住惯了皇宫的白苏和慕容泓有些不习惯,却也将就着满脸堆笑。
白胖热乎的馒头被端上了桌,老妪又用海碗盛了一人一碗粥,乐呵呵地推到白苏和慕容泓面前。俩人立马埋头不顾形象大快朵颐地大吃起来,口中直喊好吃。
朱雀对两人如饿狼般的吃相非常嗤之以鼻,把自己面前的那碗粥直接推到白苏面前。果然是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啊!
两人吃饱喝足之后,饱嗝连连,慕容泓塞了一锭金子在老妪手中,顺手又拿了两个包子,欢快地出了小屋。
三人继续上路,朱雀走在最前面带路,刚走出没几步,慕容泓便瞧见了不远处一大队白袍上绘着黑鹰的人马。
慕容泓心里一惊,这样的袍服应该是北国皇城里的御林军,怎么会出现在边境上呢?
“我们避一避。”拉起白苏的手,慕容泓便躲入一旁的灌木丛里。
朱雀一脸泰然地迎了上去,又朝慕容泓、白苏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不要躲藏。
“末将拜见朱雀公子,路上下雨耽搁了半天日程,还望见谅。”
一个戴白色翎羽头盔的军官下马,恭敬地单膝点地跪在朱雀脚边。
冷哼一声,朱雀的眉宇一拧,话音淡然,“你们来迟,差点让我丢了性命!”
朱雀手中幻化出一柄红色长剑,手起刀落,军官的头颅滚落在田埂里。
喷涌而出的血洒在绿茵茵的庄稼地里,朱雀狠狠一脚把无头尸身踹到了路边,冷眸扫了眼跟着一起来的数十名兵士。
白苏把这血腥的一幕看在眼里,那样的少年居然心狠手辣一点儿不输给久经沙场的将军。如此看来,她不可小觑了朱雀,万事还得防着点儿。
她揉了揉脖颈,额头不禁冒出几滴冷汗,昨晚她那样子欺负朱雀,他会不会一个记仇把她的脑袋也砍了?
“走!跟去看看。”慕容泓拉起正在发呆的白苏,朝着大队人马大步走了过去。
“上马!驾!”朱雀翻身上马,朝慕容泓微微点头,示意他们一起上马。细长的马鞭一扬,一行人朝北国和东莱国的边境线奔了过去。
数十骑人马飞快地朝琉璃河边赶着,朱雀一骑当先,红色的发丝在身后高高扬起,在苍翠的林子里分外引人注目。
白苏与慕容泓同乘一匹马,趁着闲暇,白苏细细地打量着不过少年的朱雀,一身火红的长袍愈发衬出他姣好的面容,面若桃瓣,眉如墨画,目若秋波。
她有些觉得朱雀美好的就像画儿中走出来的一样,就像她当初见到沉香那一刻的震惊。或许,神兽都长得那般好看的吧。
一路无言,只有不停在林中回响的策马声,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到达琉璃河边,河面并不宽,水流潺潺,有些湍急。
“白苏,下马了。”
慕容泓伸手扶下白苏,他身上的伤经过一夜好的差不多,结的痂已掉了,长出新的粉红色皮肉。
灵丹妙药果然神效!慕容泓心里自是十分感激云姬的,虽然待人严格了些,心眼儿还是善的。
琉璃河边停靠着一只小舟,船身全部刷成了白色,飘在碧波粼粼的水面上看起来颇赏心悦目。
数十名北国御林军一字排开站在河边,慕容泓拉过白苏,先行上了小舟,朱雀在岸上与御林军说话。
“慕容,林子里似乎有人过来了。”
白苏像是做贼心虚般地小声说着,紧紧拽着慕容泓的胳膊以求庇护。
不多时,朱雀回眸往林子里看了一会儿,快速跳上了小舟,船身一倾,白苏直接一头撞进了慕容泓怀里。
靠之!朱雀那小子赶着投胎呐,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
白苏不敢破口大骂出来,只是狠狠朝朱雀的背后翻了个白眼,再瞧了眼慕容泓,却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头从慕容泓怀里探出半个,白苏远远地往岸上眺去,又一队兵士到了琉璃河边,岸边站了个与朱雀年龄相仿的青衣少年,手中隐隐一团青光。
朱雀以细长的竹竿撑船,已离开河岸有一段距离。他一脸不悦的神情,眼眸瞪着岸上那个青衣少年。
“朱雀!把船上之人留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嚣张的气焰从青衣少年话中窜了出来,他手中的青光越聚越大,墨发在身后张牙舞爪地乱舞着。
“哼!你、休、想!”
朱雀的气势一点不逊色,一只小舟撑得飞快,眨眼便到了河中央。
“岸上那人是谁?那么张狂!”